小童凑近他的耳边,低语道:“君后让小童嘱咐殿下,说嗯……急不得,驸马的伤……不行呢!”
“就你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急不得,苏青君只是听他提及父后心中不快,显然他的爹爹不放心他,时时注意着他夫妻二人的动静,就连闺房的事怕是也上了心,这样使他不安,嫁给今朝,这便心满意足,总还觉得算计了她,对不住她,实在不想她受一点委屈。
可身为皇家的儿媳,若是有一点不满,怕都不好相与,他心也不在水上,发了一会子的呆,等小童给他后背擦完了,便匆匆出了水,待穿好了中衣,便让人将浴桶撤了去。
一会的功夫,如歌端着水盆进来了。
苏青君走到chuáng前一看,阮今朝已经睡着了,天气也不算热,可伸手去拉她,却见她额上已出了些许的汗,他洗得一身清慡,知道她身上定是黏黏的了。
“今朝?今朝?”苏青君拍了拍她的脸:“擦擦身子再睡吧!”
阮今朝没睡实诚,她迷糊地睁开了眼睛,见是他和如歌挤在chuáng前,吧唧吧唧嘴便坐了起来,一抹额头,黏忽忽的都是薄汗。
她自小落下了毛病,洗澡擦身的时候都不许有旁人在,心里明镜似地知道不能洗只能擦,便是张口就道:“青君你出去待会,叫如歌给我擦擦身!”
如歌抬眼瞧着她,她不解地以目光询问,见他使了个眼色,这才看向青君,只见他沉着脸,面色不虞。
“怎么了?”
“我穿成这样你叫我上哪去?”苏青君咬牙道:“不用他侍候你,我给你擦便是!”
“啊?”阮今朝顿时清醒了:“那哪成啊!”
☆、所谓缘起
番外
那一年,扶颜以及扶曜即将成人,彼时苏君后还尚未改那十八成人的礼法,两个人是一年生的,扶夕与连城早就通好了气,想要将二人凑成一对,借机让他们见面。
为此连城闹了好一阵,先是装病,结果真的病倒了。
“好了好了,都怨我行了吧?”扶苏无奈地叹息:“你快把药喝了。”
“你快点给我女儿找回来!”连城偏过脸去:“她要回来我还喝什么药,立马就好了!”
“好好好,”她好笑道:“这就让人去传讯,叫她回来!你消消气吧!”
她对连城实属无奈,夫妻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仍旧时不时的别扭,耍小脾气,也幸好扶苏一直温柔体贴,不在意那些,二人倒也恩爱,如今最小的女儿已满十五,两个人正为这小老么拌嘴。
连城受了风寒,因是想念女儿整日郁郁寡欢,连汤药都懒得喝,这扶苏刚劝起了两句,他越发的难缠了,其实起因不过是一桩娃娃亲。
扶苏与连城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大姐儿扶毓,大哥儿扶伊以及小女儿扶颜,三个孩子中,两个女儿长得像连城多一些,皆是英姿飒慡,人中飞凤,只儿子最像扶苏,偏还生他的时候是早产,天生的身子骨弱,加上那般柔美面容,可谓是倾国倾城,也是他为人低调行事,不喜出门,后来表弟扶曜初展风华,人都道被比了下去,他也是一笑了之。
时间就是一把锋利的刀,真个是刀刀催人老,孩子们慢慢长大,一边盼着她们快点独挡一面,一边又觉得她们长大了,自己就老了,连城与扶苏就住在东晋与辽国的边界处,长女扶毓在京城与太女一处,二子xing子喜静,成日在府中看书,本都是省心的主,可到了老三扶颜这,却是最淘气的。
刚过了成人礼的扶颜,自山上回来,便是行侠仗义去了,这一去便是一年多,说到上山下山,连城不得不埋怨起扶苏来,筱雅生下扶曜之后,他家颜儿也出生,这姑表亲可是最最亲,他有心结个娃娃亲,可刚起了个头,却只有扶夕一个人赞同,他二人为此尽弃前嫌,可两个女人却是异口同声的反对。
听说扶夕为此与筱雅也闹得厉害,他为了不被别人看笑话也是没太折腾,扶苏说儿女的婚事还是等她们长大之后自行定夺,他想着自己先的处境,也默然了……
说到这个不得不又说起扶苏为什么搬离了京城,还送女儿上山学艺,其实都为了避开扶曜那小家伙啊!作为穿越人士,她对血缘很敏感,什么姑表亲,不管别人是怎么亲的,她可不敢让女儿尝试,想必筱雅也是担忧,才不同意结亲,她这才离了京城,在扶颜七岁的时候还送她去学艺健体,不想,这不孝女就像是脱了牢笼的小鸟,每年也就年关时候回来瞧瞧,剩余时间,都不知所踪……
连城能不埋怨么,小女儿常年在外不得见,他心中惦念,牵挂不已,扶颜十五了,正是少女怀chūn的年纪,她一向粗心大意,若是在外面稀里糊涂的被人拐了,或是弄出点风流韵事招惹了什么不好的人,那可怎么办啊!
两口子这一商议,还是叫她回来,借着成人礼吧,也寻寻亲事什么的,且不说扶苏这边去安排事宜,她刚一走,连城就在chuáng下摸出一封信来。
“小鱼儿!小鱼儿!”他高声呼了两声,不多一会儿,隔间的门开了,小鱼儿左右看了一眼,关好房门喜滋滋说道:“怎么样?主子叫小姐回来了?”
“那是,”连城将手中书信递给他:“你速速安排一个妥当的人,快马加鞭赶至京城jiāo给表哥!”
“好,”小鱼儿笑道:“那就叫玉竹去吧,也让他见见世面!”
连城连连点头,两个人相视而笑,这门亲事,他哪能死心呢!小扶曜越来越得他心,他与扶夕暗中策划了多次,结果两个小冤家总是yīn差阳错的错开。(其实他俩哪里知道,这也是筱雅与扶苏在其中捣鬼……)
月余,扶夕传来消息,十分不巧,扶曜离家出走了,第二十三次计划泡汤……
扶曜在哪里?
扶颜又在哪里?
其实她们在一起……
那年三月底,扶颜得了母亲的信,说父亲病了,让她在成人礼之前赶回家中,之前爹娘也多次拿生病做借口,偏她也是乖乖女——姑且就算乖吧,生怕真的病了,每次都急忙忙地赶回去,结果每次都只是诳她回家。
她的家,在东晋与辽国的边界处,到了四月初,临近家门了,便是一头扎进了客栈,洗去一身的风尘,想着出去给爹娘买点东西带回去,这便遇见了扶曜。
好客来这家客栈二楼与三楼是住房,一楼下正堂是吃饭的地方,扶颜走在楼上的回廊之上,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喧哗,伴随着的是一个女子嘶哑地fèng哭嚎声。
她站在楼上,只见下面一张桌边,站着一个窈窕女子,她发辫乌黑,眉似弯柳,眼如星月,只身一人,也是穿着淡雅,更显风姿天成。
就在她的脚下,匍匐着一个青衣女子,抓着个简朴的锦囊嚎啕大哭。
“这可是我老爹救命的钱啊!这位小姐怎么能昧着良心说是你的呢!我可是个秀女,何时做过偷窃的事了啊!”
四周的人议论纷纷,原来这两个人各执一词,一个说是偷儿偷了她的东西,一个说是有意讹人,那站着的人一身白衣,连个黑印子都没有,多数人是信了她,但见那锦囊可是旧得可以,便也说不准了。
只因那女子摸样出挑,扶颜多看了两眼,却也只在楼上看热闹,没想下去,正在这时,只见那白衣女子缓缓坐下了,大家伙这才注意到,她桌上菜色很多。
“你个偷儿,撞了我一下偷了东西还不承认,”她一开口,便觉声音低沉:“那你不妨打开看看,这个旧锦囊里面除了银子还有些什么东西,可是你敢拿的?”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与你看!”那女子死死捂着东西不肯撤手。
这会已有两个官差到了,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是起了疑,刚要伸手,只见那白衣女子架脚一踢,地上人便不能再动了。
那官差也是见惯了贵人行事,越发觉得此人非富即贵,不敢得罪,忙抢了锦囊过来,为表公正,当着众人的面倒在了桌上,其实里面只有几块碎银,除了银子,还有一物,那块玉佩方方正正,刻着的却是皇家徽识,另有一字,颜。
此镇距离边界不过六十里,那两个官差认得物件,连忙跪下高呼郡主,高阳郡主。
高阳郡主是谁,她是扶颜,此刻正在楼上俯身看着……
结果那白衣女子并未辩解,只默默收了东西在怀中,扶颜起了好奇之心,她越过回廊,一跃而下,刚好站在她面前。
“这位小姐,”她笑靥如花:“相识不如偶遇,坐下喝一杯?”
扶曜淡淡瞥着面前的女子,见她虽然实属搭讪,但是眉宇间英气十足,目光坦dàng,想着自己的生辰竟是要一个人过,便也真个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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