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君哪里睡得着,听着她再小心也避免不了的声响,只觉得睡意全无,这边正是胡思乱想,忽听她啊呀一声,他急的忙掀开了chuáng帏,四目相对,换好衣物的软今朝风风火火的跑到chuáng边,急道:“明个回门的礼品我还没准备呢!”
苏青君也未曾想到这点,不过见她一脸焦急,却是不以为然道:“好东西我有的是,既然是回郡王府,也不必准备什么了,大不了随便在陪嫁里带回去些得了。”
“那怎么行?”阮今朝一屁股坐下来苦兮兮地看着他:“回门的礼品可不能糊弄,君后定然是看重的,可惜我的现银全都jiāo上去了,现准备的话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了!”
“那怎么办?”他挑起好看眉几乎皱到了一起,没主意的时候只管看着她,她定然……果然,今朝安抚地冲他笑笑:“放心,看我的!你先睡,我一会回来!”
说完冲到衣柜前面打了开来,披上件外衫便一溜烟跑了。
苏青君百般无聊的侧身躺着,他猜测着她的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定然是求爹娘了,一般女子成人之后,田产家财都要与家里分开,今朝这个呆猪,现银全都给了母皇,阮府的库房恐怕是掌握在她爹手中,若说给他这个皇子女婿准备回门的东西,估计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是有问题的,罗琼还没睡,他就等着自己的小女儿什么时候能想起回门的事,还好她不算愚钝,在他耐心将失的时候,到了后院。
近身小厮说起她的急色,他便意味不明的笑了,阮软在一边看书,回头见了,挑眉道:“自个的闺女,何必难为她,要什么给了便是。”
罗琼轻哼着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她要娶夫我俩去求娶了,结果被苏君后拒婚,要打什么擂台,先不说我家好好的闺女被打断了肋骨,她那些家底可曾孝敬我一分?就巴巴的全给人送了去,送就送吧,这孩子死心眼竟是连点后路都没留!我能不气么!”
“你气什么,打她的也不是别人,”阮软翻着书页:“那不是你那十全十美的好侄女么!”
“所以这才更值得怀疑,”罗琼道:“今朝是与青君姐弟一起长大,可她那点心思什么时候瞒过我了,我这当爹的怎么就没瞧出来她怎么就喜欢那小子了?而且还非娶不可,宁是为了他姐妹qíng谊都不顾了,先我也没细想,可那苏君后什么人物,明明拒婚了,为什么擂台之后还选今朝,你当是你女儿争气么,还不是内定了?”
“是,是挺蹊跷的,”阮软叹息道:“可如今是你女儿非要娶人家儿子,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争来的姻缘,现在娶也娶了,还能怎么样?就别难为孩子了吧。”
这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罗琼别过头去,小女儿今朝松松的穿着一件外衫,连衣带都没系,再看下面,竟然是短裤,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顿时又皱起了眉,这是要睡觉了才想起来的了?
“穿成这样不去睡来后院gān什么?”
阮今朝反身关好房门,回头对母亲笑笑,便是讨好的冲到了爹爹身边,可怜兮兮努嘴看着罗琼道:“我骨头疼,睡不着。”
一听她说骨头疼,罗琼顿时急道:“这宫中的秘药,按说不该疼了,不说养段时日就能痊愈的么,怎么还疼上了?”
阮软好笑地瞥了一眼那父女,女儿一说疼,爹就将先前那些不满全忘记了,宫中的秘药当然不能是假的,苏君后既然想把儿子嫁给今朝,那身子骨还不给调理好了?
“我也不知道啊,”今朝垂目道:“反正有点疼。”
“要不叫御医来给你看看?”罗琼有点不确定了:“你这才多大,可不能落下病根啊!”
“没事,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爹爹不管我了,我就一直一直哭……爹爹我一娶夫你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啊?”
“胡说什么呢,”罗琼道:“你是爹的小棉袄,爹能不管你吗?身子不适就快点回去歇着吧。”
“唉……”今朝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在当铺调了点东西做回礼,也不知明个能不能过君后那一关呢,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爹爹可要救我啊!”
“竟胡闹!你那当铺能有什么好东西?”罗琼急了:“无非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怎能拿去郡王府呢!咱们阮府别的没有,这点东西若是都准备不出来了,你还不让人笑话死?”
“爹……”今朝动容,笑道:“爹爹这是给我准备好了?”
罗琼突然噎住,他伸指戳着女儿的额头,见她笑得开怀更是来气:“好哇,你倒是会绕你爹了!”
“爹爹,”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剩下的话全都压回了肚子里面去,罗琼叹息道:“是,爹爹最疼你了……”
苏青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朝去了可有一会儿了,他索xing坐起身子,刚要下地,门外竟是响起了脚步声,挑开chuáng帏,只见阮今朝推门而入,她一把掀去了身上的外衫,几步就到了chuáng前,甩下鞋子,就着他掀起的chuáng帏就钻了进来。
“怎么样?”他忙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放心吧,”今朝拽过薄丝单被,伸腿躺平了:“都准备好了,你快点睡明个好早点起。”
青君这才宽了心,他顺在她的边上,却也不去拽被,外面桌上的烛光跳跃着火花,隔着chuáng帏模糊的光亮微微晃动,却是睡不着了。
“怎么了?”阮今朝也是睡不着,她侧身面对他见他一动不动的躺着,也不盖被,忙把自己的拽了些给他盖上。
“我睡不着,”苏青君心头暗喜,他又凑近了些,也是侧身躺着,一手在腿上几次都想伸去抱住她,却是忐忑地忍住了。
他二人离得几近,近得今朝都差点推开他了,他的呼吸轻轻拂过脸边,她全身都绷紧了,略略抬眸,昏暗的chuáng里,青君的唇就在眼前,也不是想着什么,却是死死咬着,咬得那么紧,她吞咽了口吐沫,恨不得也上去咬一口。
当然她不敢,她忽然想起以前曾有一次去郡王府,那时青君就在榻上睡着了,她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在榻下蹲了半晌,竟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后来看着他那双抿得极紧的唇,身体便不受控制了,她以为偷偷亲一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结果刚沾到哪双柔软,便是四目相对,然后她逃也似的跑了,当然,后来青君见她一次,恼她一次。
不行不行,她忽然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刚转过身去背对他,忽然又猛然想起,不对呀,她把他娶回家了啊,这是她自个的夫君了呀,那么……
想着,又连忙翻身转了回来,苏青君看着她急躁不安的摸样,奇道:“你gān什么呢,翻来覆去的。”
“那啥,青君,我问你个事你别生气啊,”阮今朝试探道:“那个那个……你说咱俩以后是做真夫妻呢,还是假装一下呢!”
苏青君双拳紧握,恨不得将眼前这头猪一脚踹下chuáng去!
☆、天赐良缘
第十五章
阮今朝这辈子怕了三个男人,一个是她爹罗琼,一个是她嗯……现在是她的夫君苏青君,还有一个是青君他亲爹苏君后,小的时候她爹对她的前途十分担忧,因为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做了扶敏的伴读之后,竟成了小皇子的跟班,他仗着君后对其的宠爱对他阮家的小女儿,可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好今朝不入朝堂,也是生财有道,经商去了,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至于青君么,阮今朝对他的感觉十分奇特,她从小与之一起长大,除了刚开始打了一架之后,后来竟被他视为所有物,整日抓去宫中陪他,她也不是怕了,只听说这小皇子是早产儿,见他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可怜巴巴的,便起了怜悯之心,也许是习惯了,等他大了些,不管什么事,他只要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心便软成一团,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因是一起长大的,也是闹得没大没小的不像样了,她记得十分清楚,那一年盛夏的一个午后,青君恹恹的很没jīng神,他说头疼,热得难受,她拿了一本买来的小杂书,屈膝坐在chuáng边一边念给他听,一边还拿着扇子给他扇风,她就那么一直扇一直念,竟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那个女驸马的故事讲完了,低头一看,青君脸色微红,睡得很熟。
本是要起身下chuáng的,可是刚一动就发现他压住了自己的衣角,今朝试着轻轻拉扯,没拽出来,青君却似受了惊动,皱了皱眉,她看他好容易睡着了,竟是不忍将他惊醒,chuáng里的少年睡颜平静,她垂目看了许久,便也生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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