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掉女儿撒娇的脸,擦了自己的脸,转头看向李煜:“请世子将整个人jiāo于将军府,另外一个刺客下落不明,还需要盘查。”
阿沐一边脸上火辣辣地疼,犹自冷笑。
李煜忍受着怎样的煎熬,唯有他自己知道,他qiáng维持住自己的清醒,自然不能放人:“这件事自由晋王府而起,也必须从晋王府终,大将军请回府将养身体,不日彻查清楚再派人去请。”
说着不由分说挥手招来侍卫:“先行关押起来,明日一早送入刑部大牢再审。”
少年立即被人提了起来,他在晋王府也等了太多的时间,倘若gān爹能来救他,早就来了,从小对于失望他已经习为为常,坦然被推在前面,头也未回。
有人相争,扶苏立即起身告辞。
赵昰也听见后面那句刑部了,抢人自然可以去刑部去抢,这也不犹豫,赶紧回家。
李煜手里还握着茶碗,看着站立一旁的老大夫:“看不出来?”
老大夫皱眉:“或许要太医院众位大人会诊。”
男人牙齿都在战栗,闭上了眼睛。
他们当然看不出来,这种被阿沐引以为傲的重量级毒药,只能越发地让人心醉,沉迷其中而不得自知,太医院的老学究,学的诊的都是正统疾病,哪能诊得出这个!
只等片刻,闲杂人等都被送走了以后,李煜这才再次招手叫来侍卫:“给人带过来!”
不消片刻,被扔进柴房的少年就再次被人提了过来,男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他的那壶酒以及水晶糕。
阿沐立即察觉出他想gān什么,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李煜一招手,立即有人来按着少年,急得他直喊:“我自己来!”
横竖都是一刀,他怎能容忍叫人往嘴里灌酒灌水晶糕,不如自己动手,还能吃个饱。
男人眼睛都红了:“放开他。”
阿沐的双手被人松了开来,不过双脚还捆着。
他滚了桌前来,扶着就站了起来,一回身又坐了李煜的对面,桌子上面摆着一壶酒,一盘水晶糕,少年只当上面什么都没有,这就大口吃了起来。
男人目光沉沉,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他双唇微动,就很想撕了他!
他在心底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再开口时候神色又变如常了:“即使这样,也不肯说下了什么药吗?”
阿沐嘿嘿一笑,才不和他说实话:“什么药,自然是令人心跳致死的毒药,能和晋王世子一道西天去,其实也不错啊!”
他口中还有软糯的水晶糕,笑得极其开心。
老大夫顿时吓得不轻:“殿下,不如去请韩大夫吧!”
之前,李煜就曾说过,见过阿沐。
可阿沐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半分不提他gān爹的事qíng。
其实李煜对于那天晚上的记忆只有那么一星半点,此时老大夫一提及韩大夫,李煜脑中灵光乍现,忽然想起了那点零星记忆来:“你是阿沐。”
阿沐顿时笑不出来了。
正是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世子殿下,韩大夫来给您看病了。”
李煜顿时抬眸:“让他进来。”
韩湘子进门的时候,阿沐已经站了起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gān爹,现下双腿都捆着,只能讪讪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李煜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汗了,韩湘子正是自己那张白净的脸,进门便是皱起了眉头:“世子殿下如今心火不去,怕有生命危险。”
男人全身都像着了火一样,只是闭目不语。
阿沐不敢言语,却见韩湘子向前一步,撩袍跪了下来:“韩湘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想要他给我养老送终,殿下开恩。”
座上之人,这才睁眼。
第11章两个世子
男人躺在chuáng上,只着中衣。
不得不说李煜的忍耐力堪称一绝,韩湘子给他施了针,引出些邪火,这会已经昏睡着了。
汤药已经吩咐熬下去,屋内也没有别人,少年在旁津津有味地吃着水晶糕,因为gān爹就在眼前,横竖是死是活之前,都宽了心,先吃饱饱得再说。
韩湘子收针,坐在chuáng边继续给世子看脉。
阿沐擦了擦嘴巴,就着旁边的酒壶又喝了杯酒,一抬眸正遇见gān爹淡淡目光,立即站了起来。
他低着头,偷眼看着韩湘子:“爹爹,阿沐知错。”
少年此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本来样貌,右边脸上被赵姝打过的地方已经肿了。
男人看着他,一手还搭在李煜的腕上:“哪错了?”
阿沐仔细想了下:“不该瞒着爹爹。”
韩湘子抿唇:“再想。”
他期期艾艾地走了男人身旁:“我不该给世子下这么重的药。”
韩湘子回过脸去,给李煜的手推了回去:“那我问你,为何瞒着我?”
阿沐自然而然地实话实说:“当然不能让爹爹知道了,爹爹一知道,我必然来不上。”
韩湘子破锣的嗓子含糊地嗯了声:“给世子下药也就罢了,为何下这么重的药?”
少年恼道:“谁让他上次差点勒死我!”
男人淡然道:“那你何错之有?”
额……
阿沐:“我……”
韩湘子站起身来,一伸手在他微肿的右脸上面抚过:“谁打的?”
阿沐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赵昰的事qíng,也就闭唇不语了。
男人目光灼灼,在他肩头上按了一按:“你错就错在,什么事qíng都沉不住气,诺大的晋王府在哪里躲不了一时三刻,伺机再逃出去就是,怎能轻易让人抓住!”
阿沐低头:“我阿姐被人抓住了,我怎能不急。”
李煜一时半会不能醒过来,韩湘子捏着他的肩骨,目光扫过他唇边的水晶糕去:“听着,红袖是我安排去刺探赵昰的一枚棋子,与你无关。”
少年诧异地抬头看他:“爹爹。”
这声爹自然而然就喊了出来,可惜韩湘子却无半分温馨:“上头本来就对他有意见,刺探是早晚的事qíng。”
阿沐抿唇,他和阿姐的身世,不知道韩湘子知道了多少,但是这个男人却一句再未问过,阿姐回去以后是如何对他说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gān爹刚才在世子面前的那一跪,已多年没有跪过。
韩湘子远远没有想象当中的简单,他从小就知道。
传言说他曾是皇宫深院的一个太监,所以不能人道没有家室没有孩子,一直到有了阿沐这个gān儿子对外也宣称是亲子。
这个男人每个月必定有几天进宫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对月当歌还曾对他笑言,说当今这个世上,除了当今圣上,也只有阿沐这个亲人,燕京城里,乃至于大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阿沐始终记得那天晚上,说完这句话,他竟然落下泪来。
如今忽然想起,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当今圣上至今只有两个儿子。
长皇子生母地位低下,二皇子年仅六岁。
皇帝年过四十,后宫嫔妃虽多,却再无所出,连个公主都没有。
皇室子孙如此凋零,也难怪他如此看重世子李煜了。
少年正是傻站着,韩湘子已然在药湘子里面翻了起来:“世子从小有病症,府里少不得各种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点药给你,去去就来。”
阿沐点头,目送他离开了房间。
酒壶里还有些酒,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点,世子服下了他超级加重版的迷huan粉,能一直忍着没昏过去也算他厉害。
少年得意地喝着小酒,李煜还想让他也中点毒,可谁也不知道阿沐本来就是女人,服用这种药,顶多也就是口渴些,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他美滋滋抿着酒樽,冷不防一回头对上了一双眼。
这吓得他差点摔了酒樽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就坐在chuáng边,白色的中衣裤下,能看见他一手还紧紧抓着被单。他眸色如墨,就那么淡淡地盯着阿沐,一种特别诡异的感觉立即从心里蔓延开来。少年暗暗叫苦,偏偏这会儿gān爹也不在,屋里就连第三个人都没有。
幸好李煜并未有别的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我见过你。”
开什么玩笑,他当然见过,阿沐慢慢放下酒樽,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犹豫地叫了声:“世子殿下?”
男人对他勾唇:“你叫我?”
能不能不对着他笑!
李煜眸色流转,眉眼如画。
这决计不是白天的那个,阿沐下意识后退,可眼看着李煜已经站了起来,这就向着他走了过来:“你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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