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兰弱弱地:“小姐……”
沐什么沐,姐什么姐!
阿沐缩了缩脖子,赶紧跑了里面去找衣服穿。
她自己胡乱擦gān了自己,衬着白色的抹胸,随便穿了件湖蓝色的襦裙。刚才两个人选的衣裙都叠好放了柜里,只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长发有些头疼。早上出去疯了一圈,本来心qíng不错,这会儿回来就听说媒人上门来给晋王府说亲了,她的心qíng顿时就多了这样方和那样方,用不了一个月就要离开齐国,因为重嘉的缘故,她不想再坑李煜了。
早就应该有觉悟,万事都不能靠别人。仔细给头发擦了擦,阿沐尝试着给自己梳头,她拿着发带,只一拢反手像是绑麻绳那样给自己的头发捆了起来,左右看着,脸侧倒也没有什么落下的,不由得十分得意。
早上出去消化了太多,这会儿日上三竿,真是一个饥肠辘辘。
阿沐照着镜子转了一圈,随便穿了双鞋这才出了自己屋子,院子里已经看不见那两个丫鬟了,她快步走了前堂来,这个时候太子扶苏和世子李煜竟然已经全都离开了,何其正摆了桌子,韩湘子已然坐了桌边来,抬头瞥见她,冷笑一声。
阿沐连忙过去扯住了爹爹的袖子:“爹爹,你看我这样子好看不?”
男人挥袖,只当没看见她。
阿沐知道没告诉他偷偷跑出去他生气了,弯下腰来嘿嘿就笑了:“爹爹,你可别这样,想说就说我一顿想打就抽我一顿,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你也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您生气不理我,万一您一生气将我赶出家门那可怎么办?嗯?”说话间她往后倒退了几步,还做着悲痛yù绝的表qíng,一边倒退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什么?难道爹爹真的想将我赶出家门?这可如何是好?既然如此,孩儿只能别过,爹爹,孩儿对不住您,那我真走~也!”
她学着唱大戏的,还拿着腔调,就算是多少闷气,也被她逗得展颜,韩湘子无语地对她招手:“得了,过来吃饭。”
阿沐自编自唱,甩着袖子哼哼起了大调来,唱得没有一句正经的,这姑娘也是能闹,一步一个调,嘻嘻哈哈正是没个正经一回头,看见藤兰和赵妧都各自端了一盘菜,站在门口看着她。
这两个人难得有一样的感慨,都十分无语。
阿沐只当刚才什么都没gān,重新迈着细小的步子蹭到了爹爹的身边:“给爹爹请安了。”
韩湘子揉着眉心:“滚~”
她龇牙:“得令!”
说着嬉皮笑脸地就坐了他的身边。
藤兰和赵妧是抢着gān活,抢着布菜,容娘都没事做了,只能侧立一边。
何其正在门外收拾jī舍,不时能听见小jī被他撵得叽叽嘎嘎的动静,阿沐面前的饭碗里,放了许多的菜,她拿着筷子很是无力,回头看见藤兰又去洒扫了,赵妧也去院子里摸索活计了,很是无奈。
韩湘子见她心不在焉地,拿着筷子敲了她的头:“快点吃饭!”
阿沐捧着饭碗:“爹爹,给她们都撵出去吧,我一天到晚的有你们看着也就罢了,这晋王府一个,妧妧一个,我还能活吗?”
韩湘子只管给她夹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来还想给你找两个丫鬟,这都送上门来了,不是省心找了?小姑娘家家的,总得有人伺候着,我看她们手脚麻利,做事还算稳当,不错。”
什么不错,阿沐咬唇左右见是没人,上前撞了他肩头一下:“韩先生,您是我亲爹吗?”
男人斜眼:“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阿沐一脸悲痛色:“要是我亲爹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现在世子殿下叫人来盯着我,您是不是更高兴一点?”
韩湘子冷哼一声:“嗯,很显然,我不是亲爹,要是亲爹的话哪有这些话讲,不听话直接上鞭子抽你,小兔崽子你说你一大早跑哪去了……刚才多丢人还贫嘴贫嘴……”
不等话音落地,男人手拿着筷头身一动这可就要来抽她,阿沐早有防备,先是侧身避过,然后拽倒椅子就跳了开去。
正好何其正走了进来,她给人直接抓过来然后躲了他的身后:“爹爹别打了我不贫了不贫嘴了!”
韩湘子早就扔了筷子,回身取了jī毛掸子来:“你给我过来!”
她才不过去,一见何其正面无表qíng地拧身要走,赶紧从背后给人抱住了,就在他身后抓着他躲来躲去:“你不打我我就过去!”
韩湘子左打右打打不到人,倒是给何其正胳膊抽打了两下,男人挣又挣不开,只能生生地挨着。
容娘叹了口气,只得上前来劝:“先生,一会儿饭菜就凉了,先让她吃口热乎饭,吃饱了再教训她也不迟!”
阿沐从何其正的身后探出头来:“对呀爹,您总得让我吃饱了,好有力气挨打不是?”
她比何其正矮不少,躲在他身后刚刚好,只不过也不等她爹开口,身后来人一把就提住了她的后领子,紧接着又一只手上前拐在她的腋下,阿沐吃痛连忙松手,到底是放开了何其正。
她下意识的反应也是反拐背后,然后趁机脱身。
韩湘子已经扔下jī毛掸子去吃饭了,阿沐跳开转身,却是呆了一呆。
李煜去而复返,盯着她脸色愠怒。
他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阿沐乖乖站好:“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韩湘子也不想抽她了:“阿沐,吃饭。”
真是没有一天能让人省心的,眼看着这姑娘是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转身就要走,李煜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阿沐回眸:“嗯?”
跟过来的长路捧上了锦盒,男人亲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玉来,这断玉接上了以后更有趣色,上面断口处变成了金镶玉,鱼形图案jīng美绝伦,下面断口处又加了三颗珍珠挂在金钳处,把这玉完全变成了一个挂饰,上面编结着红绳,带着两个结扣。
李煜拿着就要往她脖子上戴:“这就算是定qíng之物吧。”
阿沐自然后仰躲开:“等等等等,殿下这是gān什么?什么定qíng之物,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都没定人家呢,这么做不合适吧?”
男人冷哼一声,非按着给她戴上了:“韩大夫还没跟你说?他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阿沐顿时跳脚:“什么亲事答应了!”
她急得回头去看gān爹,还叫了一声爹。
韩湘子只是轻轻颔首,对着她瞪眼,一副我就答应了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模样。
李煜将玉佩给她挂在胸前,还有余怒:“仔细别丢了,再丢抽你的筋!”
阿沐伸手轻抚玉身,实在是无力抬眸:“世子殿下,我就一乡野姑娘,真真的配不上您这身份啊!”
男人只嗤笑一声:“的确是乡野姑娘,需要调1教一番才懂礼数。”说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看来我有必要教你,作为未婚妻子,你当知晓能gān什么不能gān什么,过来!”
阿沐:“……”
第55章
女德是什么?
女学是什么?
女诫又是什么?
不知道别人家的闺中小姐都什么样子的,阿沐也不好奇她们的德行。
相比较那些迂腐的小脚姑娘们,其实她更喜欢赵姝那种蛮横不讲理的,看着也带着些许活泼气。
说起来,女孩儿就是比男儿家禁看,单单一个燕京城,晋王府原来的那些美人画轴就有好几十,原本都是给他选亲的,结果他一个没瞧上,突然说要和韩家结亲,这算个什么事?
日光暖暖地照在少女身上,她坐在矮桌边上,单手托腮。
男人坐在她的对面,坐姿端正,手里的卷册已经翻过了小半,不时伸手在桌上敲那么两下子。
一个嬷嬷模样的女人就站在一边,口中正是念念有词:“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工,不必技巧过人也。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犬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rǔ,是谓妇容;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宾客,是谓妇功……”
这些东西,她反反复复教了五遍了,可榻上的姑娘还是一窍不通,教养嬷嬷实在被她磨得耐心全无,不由得求助地看着世子殿下,男人察觉到她的停顿,又大力敲了下桌子,对面正打着瞌睡的阿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不过她实在困乏,也不顾对面男人的目光,jiāo握双臂,这就枕着自己的胳膊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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