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澜要离京?颜淡连忙放下手中伙计,先是打道回府换了一身gān净衣裳,然后洗了把脸新之为她重新挽了发髻,也顾不上擦脂抹粉,跳上马车直奔皇宫,裴澜正在她自己的殿中四处转悠,住了几年,想着要走,竟有些舍不得,父后说什么也要与自己去,原本她就对皇位毫无兴趣,女皇裴青没有对她讲她的身世,裴毓和裴紫更是不能说,这涉及皇室家丑,怎能轻易出口?
颜淡几乎是一溜小跑奔到了裴澜的面前,见了她一把将其抱住:“澜澜,我舍不得你!”
裴澜的眼圈登时又红了,她嗓子红肿,这几日已然鲜少说话,总算这京城还有舍不得自己的人:“颜淡,我也舍不得你。”
颜淡的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你去的是什么地方,告诉我,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长鸢。”裴澜哑着嗓子重复道:“我的封地在长鸢,母皇封我如风公主,我懂得她的意思,她定然是希望我像风一般自由自在的,这样很好,我总是向往宫外的生活,总算如愿了。”
长鸢?颜淡毫无印象,她看过大兴的地图,总也记不住地名。
裴澜与她坐在园中的一处亭中,握着她的手勉qiáng笑笑:“我知道颜淡定然是记不住我大兴的地图,长鸢在大兴的边界,母皇可谓是用心良苦,这个路线图给你,等我安置好了以后你记得有时间来看我。”说着递给她一副小图,颜淡连忙拿起来看,裴澜很用心的将沿路小镇都画了进去,她一目了然,长鸢果然在大兴与大周的jiāo界之处,仔细看了几次,她将地图塞入怀中,想着自己也没准备什么东西,登时心急起来:“你什么时候走?”
裴澜抱住她,泪水又滚落下来:“明日一早,就和父后出发了,姨母和小舅舅说派人送我们去,又将镇守边界的大军拨给了我,从此就要常住长鸢了。”
颜淡抱住她,她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她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她想不起来。
尽管她很舍不得裴澜,可是她更想回去亲手做一件礼物给裴澜,她二人依依不舍的说了会儿话,就要回府,颜淡想着自从她醒过来之后的日子,多半欢快的日子都是与裴澜一起度过的,不禁心生伤感,她无jīng打采的沿着长廊一直走,刚要转角,她眼瞳一缩,顿时收回了脚,闪身躲在大圆柱子后面,慢慢地慢慢地退回到花树后面,转角的那边,裴毓在前,后面一个女人在他身后抱住了他,她二人就那么背对着颜淡定格在那,一动也不动。
她是谁?是那秋?颜淡捂住砰砰乱跳的心口,就连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都没有觉察,不过,他、他是自己的男人,为什么她们光明正大的搂搂抱抱,而她却要偷三摸四的躲起来?想到此处,她腾的站了起来,有jian/qíng!她要当场捉住她们,冲上去、然后呢,然后冲上去再说!
等她快走两步,转角处却哪还有裴毓与那女子的影子?她使劲揉了揉眼睛,难道这都是幻觉?
裴毓有如一只无头的苍蝇在宫中快步疾走,可是后面那人仍旧不放过他,她武功一向都比他好,只几步就又追了上来,拦到了他的面前:“裴毓!”
“将军,”裴毓别开脸,看向远处:“裴毓乃是有有妇之夫,还望将军自重!”
前面那人身穿白色素花罗裙,身披淡蓝色小披肩,只见她头挽妇人常见的简便发髻,脸上粉黛未施,却面若芙蓉,她双眉细而长,双眼如宝石一般,英气勃勃一脸深qíng的看着他,正是那秋。
“阿毓,”那秋皱眉喝道:“我们还不够苦么?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
裴毓看向远方的目光忽的就幽怨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折磨你,你如今有夫有子,就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那秋喃喃道:“那谁来放过我?那原已经死了,可那不是我和你的错,娶佳宁本非我意,我对你的心思,至今未变……”
“将军!”裴毓艰难地转过头来,他瞪着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休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欠你们那家的,都已还清!如今我与驸马qíng深意长,将军亦是儿女双全,你和我之间,男嫁女婚,各不相gān!”
说完,他再不管她如何作想,竟是甩袖而去,只余那秋一个人愣在那里。
“阿毓啊,”她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眼大纲,估计在20章以前,阿雅就出来了。。。嘿嘿,有没有期待地丫!
释怀...
裴澜离京,颜淡赶着去送行,她一边跑,一边暗自生气,原本昨个回府之后,她就一直忙着做风筝,做了几次都不合心意,等到最后她将颜料都图好之后,竟已经是后半夜了,裴毓早睡着了,她悄悄爬上chuáng去,他也不知,等她想着眯一会儿,早早起来与裴毓一同进宫送裴澜,结果人家根本没有等她,她睁开眼睛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也顾不上梳妆打扮,穿上衣服拿了风筝就往城门那跑!
果然城门那围着好多人,裴澜正在翘首以待,颜淡气喘吁吁地一把将她抱住:“还好来得及……”
裴澜在她怀中重重点头:“我等着你呢!”
“给!”颜淡将手中的风筝递给她:“拿着,这是我做得最用心的一个,希望你去了长鸢之后像这风筝一样能自由自在。”
裴澜拿过风筝,爱不释手,她嘟嘴道:“颜淡你又说傻话,风筝的线在别人手里,怎么能自由自在?”
一边传来低低地笑声,颜淡恶狠狠的向一边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那风就站在一边,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正好奇地打量着她,却不是宝庆公主,自家的夫君裴毓尴尬地冲过来将她拎到一边,她瞪着他怒道:“gān嘛?”她现在还是很生气,为什么不等她?为什么不叫醒她?
裴毓脸色不虞,他皱眉道:“看看你的样子,真给我丢人。”
“我怎么了?”颜淡不由得拔高了声音:“怎么给你丢人了?……”
“这位是……颜驸马?”一个声音突然cha/了进来。
颜淡和裴毓同时看向来人,她一身盔甲,手执长剑,真真的英姿飒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哦,颜淡突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日在宫中抱住裴毓的那个么?
“嗯,她就是颜淡。”裴毓点头,然后对颜淡说道:“这位是我大兴国的定国将军那秋。”
那秋?那风那日说的那个人?裴毓恐怕也没准备叫她二人认识,他根本就没给颜淡开口的机会就拉着颜淡走到裴澜身边催促道:“澜儿启程吧,再不走怕要错过宿头了!”
颜淡与裴澜又是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不论她怎么依依不舍却还是送走了长公主,即如风公主。
裴毓也不向那家姐弟打招呼,他将颜淡甩上马车,一路狂奔回府,颜淡口中直嚷嚷着,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直到他将她拽到铜镜面前,吼着叫她看看自己,她这才在镜中看到了láng狈的自己,她脸色蜡huáng,头发有些已经散乱,就连衣服也是昨日穿过的,比起那位什么将军,当然逊色。
颜淡回头,她盯着他冷笑道:“果然是她一回来,就看我不顺眼了么,若不是你早上不叫我,哪里会这般láng狈!”
“你说什么?”裴毓挥袖将桌上铜镜打翻在地:“与她何gān!”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颜淡踩在镜子的碎片之上大声叫道:“我自是比不过你的那位将军!你二人在宫中搂搂抱抱的当我是傻子么?反正我脑袋受过伤,像个傻子,不然就和离算了!”
“你!”裴毓愣住:“你看见了?”
其实颜淡只看见一眼,不过却气得她口无遮拦嚷道:“当然看见了!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嫌羞耻!谁知道你们是何等关系,不是相好还跑了不成?你若是想给我戴一顶绿帽子,就趁早离了我,我眼不见心不烦!”
“她……”裴毓急道:“我和她清清白白,你休要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颜淡向前一步,想起她的男人别别的女人抱住就火大:“我是亲眼所见!”
裴毓想起昨日那秋在后面抱住他,竟被颜淡瞧见,不知怎么竟真的有些心虚,这、这算七出了吧……
他越是心虚越是不敢看她,她却越是生气,最后他坐在chuáng上,她却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竟抱起一chuáng被子就出去了。
小瓶子早在房外面听得真切,他见颜淡抱着被子竟是直奔新之的房间,只吓得连忙禀告了王爷,裴毓心中发寒,他刚一出门口,守礼已经过来禀报了,原来颜淡叫了新之两个人去那个小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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