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就举起了斧子。可他还未等劈下去,那孩子已经到了面前,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马扎,人小小的,就稳稳地就踩了上去。
然后她的个头这就到他的两腋之下了:“给我。”
他眨巴着眼睛,还有点不懂:“什么?”
女娃娃的手有点胖乎乎地:“把我的斧子给我。”
周洛下意识把斧子递了过去,等她伸手接过去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把那么重的东西给了个孩子,还什么叫她的斧子。不过,也没等他反应过来时候,她举起斧子来这就挥了下去,然后他眼睁睁的看见墩子上面的木块,一分为二了。
刀疤男就像个稚童,抱着大刀拍巴掌笑:“还是我们果儿力大无穷!”
那个被他称作果儿的孩子也不言语,就站在马扎上面稳稳的劈下第二斧子,木块又应声而裂,齐刷刷的,简直比周洛的要规格许多。
少年瞪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孩子一斧子一斧子劈下去,实在忍不住搭话来:“话说,你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你……”
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旁边的刀疤男嘿嘿笑道:“果儿歇歇,我叫这小子帮你劈好吧?”
女娃娃斜眼:“不行大力哥,姐姐说要我每天劈三篮子的。”
周洛在旁听着,这才知道刀疤男是她口中的什么大力哥,那男人抱着大刀,一副讨好模样:“没事,这两天我见大当家的气消了,回头再跟她好好说说啊……再说我今天立功了,咱们两个人起码不用天天劈柴了不是!”
说着冷眼瞥着看热闹的少年:“你还不给我劈柴!”
周洛刚才劈了一篮子,娇嫩的双手都磨破了,这会红肿不堪,可他就这么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还真就说不出别个话来。
不等他去接斧子,这果儿已经闷声劈开了第三块:“不用。”
她小小的年纪,就站在小马扎上面,一次在大墩子上面放了七八块,劈柴的时候,周洛看见她用力均匀,气都不乱,显然是经常做的。
他咋舌不已,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山匪窝里。
刀疤男见那孩子执意要劈,也就悻悻地拽了他过去:“算你走运!老子这也送你下山!”
周洛被他这么一推,猛然想起那些个人来:“我下山了,别的人呢?她们都是寻常百姓,周大哥也是我家护院,我要见飞红巾!我要见飞红巾!”
不容他再闹腾,林大力直接将人扛在了肩头:“闭嘴!大当家的这是心软才放你回去,要是我说,既然都带了火雷过我稽灵山,哪安什么好心,直接全都杀了就是!”
他本来就长得凶,这么一说顿时添加了许多杀气。
周洛哪里还敢吭声,立即闭上了嘴巴。男人上下扫了他一眼,忽然瞥到他腰间的一块玉佩,看样子是十分中意,两步上前一把就拽了下去。
果儿还在专心致志地劈柴,刀疤男嘿嘿地笑,把那块抢走的玉佩径自挂了小女娃的身上:“大力哥这次下山还没给果儿好彩头呢,这个给你。”
周洛:“……”
那是他周家的传家玉佩,他张口yù言,想了想还是没敢说话。
到了下山时候,他又被别人套上了头套,为了避免被人记住道路,刀疤男还特意带着他转了一大圈。
他们是什么人,是山匪。
林大力把人扔在山下的小路上面,还好心好意给他指了回去的道路:“沿着这条路走,别回头就能走出稽灵山,小子你最好快点走,到了晚上这山上有虎láng什么的,但愿你能有个好运气哈!”
看样子是真要放他走了,周洛这才左右看了看:“那山上的那些人……”
林大力嘿嘿一笑:“你这娃子,怎么这么多废话,大当家的连个话都不叫你传,自然有她的道理,把主意到到我们山上来,不给你们吃点苦头怎么行?叫你回你就回吧,我们想找你们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少年还待要问,林大力猛然抽出大刀来,当然抽出一半的时候,这小子就迫不及待的跑了。
周洛一口气跑出去二里地,这才停下来。
他气喘吁吁,只觉得从未这样láng狈。
稽灵山这一趟,他的任务是把周家的火雷送去给前来的小王爷大军,以确保剿匪顺利。
也怪他邀功心切,这才qíng敌。
当然了,他也实在没想到飞红巾会识破他周家的把戏,甚至把护院和县衙里面的几个衙役还有一堆新人,都押在了山上。
他手也肿了,鞋也磨损了,身上挂着的周家玉佩也叫人抢了去。
低头一看,简直不能符合他翩翩小公子的形象,最重要的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少年沮丧不已,鞋里的脚已经因为走得路太多而磨挤着疼痛不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和哥哥约定在山的另一边汇合。
小王爷军队就驻扎在那,今日应该到达营地。
周洛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又走七八里,果然远远的瞧见扎营的旗子,他喜出外望,挥舞着双臂。
简直想哭。
少年用力喊了叫起来,可惜因为离得远,怎么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到底是跑了起来:“喂!喂!喂!有没有人啊!”
直到跑近了,才有士兵上前拦截,他浑身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样,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哽咽出声了:“我是周武的弟弟周洛,奉家父的命令前来汇合的,可惜一到稽灵山,车队就被飞红巾截住了去,现在我家中护院以及衙役,还有车上的一对新人,都被劫到了山上去,快带我去见我哥哥!”
他力气用尽,到底是倒了下去。
周武是一直跟在小王爷身边的得力gān将,自然人人皆知,赶紧一人去通知他,一人招呼了旁个把周洛抬进了大帐,又十分体贴的叫了军医来。
周武很快就赶了来,他一进大帐就急了:“周洛怎么样了?那帮狗娘养的没伤着他吧!”
周洛热泪盈眶:“大哥!”
周武到了铺前:“怎么样?这些天杀的山匪,早晚给剿gān净了去!”
周洛连忙把自己带队过稽灵山的事qíng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说到飞红巾的时候,因为不舍得加以诟病,也只说没看清她长什么模样。
不过他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犹豫再三也对哥哥学了。
周武呵呵冷笑:“怕是早听过我军威名,不敢为难,才把你放了,你放心……”
话未说完,账外已有一声冷笑:“蠢货,那么多人,单单放了你,还是朝着这边放的,难道不是追踪你过来查探我军消息的么。”
说着帘子一掀,走进一人来。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什么词语也不足以形容见到这位威名远扬的小王爷时的感受,两半张脸,一边gāngān净净毫无瑕疵,一张刀疤在脸,却又不怒自威。简直一面俊美非常,一面冷峻无比。
都不用周武介绍,周洛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不过也没给他时间感慨,外面忽然有急急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士兵冲进账内来了,他手执令箭,箭头还扎着个竹简,上面只一句话。
“轻举妄动者,死。”
☆、61|40|
这小王爷可要比传说当中的英勇得多,不仅如此,他样貌也十分出众。
通过几日以来的接触,罗洛的崇拜目标已经从哥哥变成了小王爷李刃,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安逸王了,三年之前他八抬大轿去娶沈家女,之后陡然生变,当街踹倒新娘花轿,圣上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到底是退了婚。
皇帝大怒,直接将这个宠爱非常的小儿子撵到了边关小河沿去,他一个好战分子,新仇加旧恨,一路打了过去,断断续续就是两年。
如今老皇帝已经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了,急忙将小儿子招了回来。
不过他不留在京城,却是在外游逛着剿匪,每到一处就掘地三尺,听说是想找个什么宝贝,说是从边疆带回来的个血红玉石,但是被人偷走了,至今未有找到。
稽灵山这一带,其实绵延的山头挺多,而山下则是所谓的huáng金大道。
来此山开矿的抑或挖金的人不在少数。
罗洛把小王爷请到了家里去,他的一gān护院以及那一对新人都还在山上,绕过稽灵山罗武多年未回老家,可谓也算是衣锦还乡。
罗家大摆筵席,夜风徐徐,罗家大院里面十分热闹,搭建的高台上面,灯火通明。
台上一个女子正抱着琵琶,周围七八个女子都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袒露在外的白肚皮,台下一桌子的男人喝酒观舞,畅谈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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