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伤到哪儿了,我多少懂得些医术,让我帮你看看。”
“哎哟~~这天杀的人哟~~~闹市里把马车驶得那么快是赶去投胎还是怎么的~~~哎唷我的老蹄子啊……”
容轩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老人有代沟,jiāo流有障碍,所以不打算继续问了,准备伸手看看是不是脚上受了伤。修长的手刚触到那人的脚踝忽然被那老人枯树一般的手擒住了手腕,力道不大,但暗含战栗。
“……风墨?”那老人看着容轩的脸忽然喃喃道。
容轩看向那老者的眼睛,似乎是比那茶摊老伯更浅一些的蓝色。
“这位先生是怎么了?”颜都皱眉问道。
“……颜将军?”那老者的眸子一亮。
容轩和颜都有些不可思议地对望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狂笑起来,笑得张扬轻狂,他来回看着容轩和颜都,仿佛如获至宝般狂喜,抓着容轩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颜……颜都……”容轩莫名地觉得有些害怕,拼命地想甩开那老人的手,颜都紧紧抓住那老者的手,想要他松开容轩,老人却越抓越紧,笑得更是可怖。
“血玉王鼎……枯竭了好久了……”老人忽然凑近容轩切切地说道。
“什……什么血玉王鼎……”容轩被那老人gān枯的手和沙哑的声音吓到了,连说话都在颤抖。
颜都低吼道:“老人家,你要是没有伤着,就快点放开我家公子。”
“bào君!”
那老人忽然推开容轩站起身来,gān枯的手指指着容轩大吼道。
容轩看了看左右,那老者分明就是指着自己,一通话说得莫名其妙,容轩整个人往颜都怀中退了一步。
“世人都说你贤良……你明明杀了那么多人……bào君,bào君!!!!!”
言罢,又是一阵狂笑,疯疯癫癫地往别处退去。
“谁说我无能!你们凭什么把我赶出王宫!哈哈哈哈哈!我找到风墨了,他在这儿,他就在这儿,和几千年前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雪衣是月见国的公子……吗?猜对有奖☆、景国
那老人目中揉着奇怪的神色,又惊又恐又喜又狂,指着容轩口口声声喊着“bào君”,引得街上众人侧目。容轩呆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二位公子,”那茶摊的老伯走了出来招呼两人,“你们这茶是喝还是不喝了,要是不喝了,先把这茶钱给结了啊……”
容轩似乎还是惊恐未散,一脸木然,颜都揽了揽他的肩膀,带他回到茶摊边上。
“老伯,方才那发狂的老者,你知道他是谁吗。”颜都问道。
老伯擦着隔壁的桌子,轻描淡写道:“他呀,城里出了名的疯卜算。听说从前是王面前的红人,十八年前被赶出王都了的。”老伯边说边指了指头:“听说,这儿不太清楚。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他的话也没人信。公子莫要理会就是。”
颜都递了茶碗给容轩,容轩轻抿,心有余悸。方才那狂人认得颜都还称他将军,容轩也分明听到了那人唤自己“风墨”。若是没有记错,临都大帝的名讳,便是风墨。
“容轩?容轩?”
“啊?”
颜都轻叹一声:“想什么呢那么失神。”
“这月见国人,多少都懂些占卜之术对吗?”容轩问。
“嗯,月见国善营奇巧秘术,这是临都朝内人尽皆知的。”
“倘若……倘若方才那人所言不虚,”容轩神色紧张,“来日我当真会成为一世bào君么。”
颜都听闻,放下手中茶碗,转头往方才那狂人离去的方向看去。
“狂人之言,不足为信。”颜都轻轻拍了拍容轩的手背,笑道,“就你这柔软xing子,真想不出来能bàonüè成如何。”
容轩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bào君,嗜nüè成xing,你便一剑杀了我。”
“如何能有那一日?”
“夏桀商纣也不是年少就昏庸bàonüè的,不是吗。”
茶碗底沉着一些茶渣,泡久了另又生出一些茶色来,化在碗底,氤氲dàng漾,把茶色弄得有些浑浊。
月见国与景国仅一河之隔。容轩和颜都走的本就是月见国的变成,渡过界河便到了景国境内。景国西南部是一大片荒漠,方圆几十里不见人烟,若不是正好遇上了商队经过,捎了两人一程,就这片荒漠,不知道又要走掉几个日夜。
景国尚武,连景国的商人都是热qíng豪慡的练家子。听说容轩和颜都是容国人,那商队里领头的笑道,自己正是从容国回来的。原是想从卫国回去,但刚巧不久前景、卫两国jiāo战,如今整个卫国都敌视景国人,还有好几个在卫国经商的景国人被砸了商铺。为了安全考虑,这才决定绕道月见,走这片荒漠。
“看二位公子的样子,不像是走江湖的人。”那商贾喝着酒问道。
“是,此番来景国是为了寻一位故人。”容轩答。
“你那故人是哪儿人?”
“景都人。”
“噢?也是景都?”商贾笑言,“正好我也是去景都,看来这一路上都能同行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容轩转过去对颜都笑得一脸惊喜,“劳烦先生了。”
商贾摆了摆手手道:“哎,叫先生多见外,这位公子,不如我们jiāo个朋友如何?在下裘简,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容立青。”
“容公子。”
颜都一愣,忙转过头去忍着笑。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那我就叫你立青吧。”裘简笑道,“立青,你那位故人是谁?同是在景都,说不定我还认识。”
“一介游侠,平日里居无定所,你一个生意人怕是不会熟识。”
“哈哈哈哈,”裘简大笑,“我裘简经商多年,认识的人形形色色,立青你别小瞧我。”
“无涯,靖无涯。”
“无涯公子?”
“你认识他?”容轩和颜都同时惊奇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全景都的人都认识无涯公子。”裘简侧了侧身子继续说道,“我第一次遇到无涯公子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正带着一大批货物上路,路上遇到歹人截杀,是无涯公子出面相救才没让货物被抢。城里若是有人行凶作恶,无涯公子就会出现打抱不平,现在景都里啊,已经把他供成英雄一样的存在了。想不到立青你居然是无涯公子的故人,真是太巧了。”
容轩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仅有点小激动。
“立青,你既然是他的故人,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哎?”
“你不知道,无涯公子出现时总是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我们虽然见过他,但不知他长什么样子。听他的声音,该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郎……”
“他既然戴着面具,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容貌被别人知道,我也就不便说了。”
这下容轩心里不仅有点小激动还有点小得意。
“那位无涯公子,戴的可是半块铁面?”颜都忽然问道。
“这……”裘简皱眉回忆着,“那面具倒是jīng巧得很,是不是铁面倒不太清楚。”
“是么。”
颜都语气忽然转冷,问完之后也不再说什么。裘简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一脸歉意和不解地看着容轩。
裘简要去的是景都西郊,而无涯在信上一直说自己住在景都南郊。虽是不顺路,裘简也坚持说路途遥远可以送两人一程。容轩再三婉拒,裘简也就不再qiáng求,至西郊时与二人分离。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分别之后,两人一路往东南走去,一路上容轩整个人都特别欢腾,走起路来步子都在跳着。颜都则是同他有着明显的对比,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上都没说过几句话。
蹦跶累了的容轩总算反应过来身后跟着的人好像心qíng不好的样子,凑到他身边碎碎地问着,颜都只说没事。
无涯一直说自己住在南郊,然而容轩走了一天一夜也没在南郊发现任何人家。
“容轩,无涯真的说他住在南郊么,怎么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出发之前若是写一封书信给他,现在也就不用找的这么辛苦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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