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笑著说:“我说你这孩子最近怎麽总是不上心的样子。原来是心理面早就有人了。”手扬起来在冉昊天身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个死小子,这种事瞒著自家娘亲的。还不快点说,是哪家的小姐。要是看著好,就请皇後娘娘做主了。”冉玉浓也笑著催他快说。冉昊天受到两人的鼓励,便鼓起勇气,满怀期待的说出了:“是太後的外甥女,沈翠儿姑娘。”这个名字一出,冉玉浓一怔,赵氏的脸色就已经变了。也不管会在冉玉浓面前失仪了,走上去就真的斥责起来:“你昏了头了?那太後家的人是你沾得的?你知不知道她家对咱们家安的是什麽心?先前还欣慰你长大了,原来还是这麽不懂事让人不得省心。以後这种蠢话不得再提了。”扭头望著冉玉浓:“娘娘别听他个小孩子胡说,回头我就让他父亲好好教训他。”冉昊天却大声的回答:“不,我不是说胡话,娘亲,我一定要娶沈姑娘为妻。”脸依旧涨得通红,语气已经是一个男子汉的坚定了。
赵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咬了咬牙,终於骂了句:“你这个逆子…”扬手就要打,却是被冉玉浓拦住。他安抚道“婶子先别生气”,然後转头望著冉昊天脸上的认真,问:“昊天,你对沈姑娘是认真的吗?”冉昊天坚定的点点头,说:“娘娘,我与沈姑娘两qíng相悦,除了她,我不想娶任何人。今生只希望能跟她一起渡过。求娘娘成全。”冉玉浓听完他的话,皱了皱眉。
待赵豫过来後,冉玉浓把这件事跟他说了,并为难道:“要是别人还好说,可是沈翠儿是太後外甥女。要给他们赐婚,恐怕太後不会放人啊。可昊天那孩子看来是真的喜欢她,要是拒绝他我也於心不忍。你看该怎麽办呢?”赵豫不以为然,说:“这种事有什麽好烦恼的,昊天要真是喜欢那个沈翠儿,你就替他做了主就是了吗。沈翠儿虽然是太後的外甥女,毕竟不姓刘,太後也不好真的明里cha手她的婚事。再说当初她把人jiāo给你,不就是打著让你栽培栽培她,再给她找个好归宿的旗号吗?昊天无论是年龄,家世,xingqíng都是好的。难道配她还不是绰绰有余?太後还有什麽理由阻止这段姻缘?”冉玉浓一听,觉得在理,就放下心来,决定找个机会就跟太後提。
真巧,就在他发愁找什麽机会跟太後提这件事的时候,太後自己派人过来请他过去。待到冉玉浓过去後,太後更是一反自那日在书房闹得不愉快後的冷淡,显得对他笑容可掬,和蔼异常,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对了。两人虚与委蛇一番後,太後提到了沈翠儿:“翠儿那孩子放到你那里已经也差不多半年了吧。”冉玉浓忙说是,刘太後就笑眯眯的说:“说起来这孩子都过了十六岁了,该给她寻个好婆家了。也可怜这孩子,没了爹娘,也没个靠山。哀家琢磨著要给她找个可心可靠的人,还要放在哀家身边,这样哀家才能代著她天上的爹娘照看一下。皇後,你觉得呢?”
冉玉浓不傻,立刻就明白太後今天请他来的用意。微微一笑,就回答说:“母後说的,正是儿臣的意思。儿臣自从那日受母後嘱咐,给沈姑娘物色一门好亲事,就一直为这事留心著呢。况且沈姑娘身世可怜,且模样xingqíng也是讨人喜欢的。是要给她找个可靠的人家才行。儿臣已经有了主意了,今天就是想来说给太後听的。”这样的回答,倒是大出刘太後意外了。她问了句:“你属意谁?”冉玉浓沈著的回答:“就是儿臣的大堂弟,冉昊天。”
此言一出,刘太後骤然变色,当即脱口而出:“不行,这绝对不行。”
冉玉浓皱皱眉,问:“母後认为有什麽不妥吗?”刘太後面露嫌恶激动的回答:“冉昊天算什麽东西,凭什麽娶我的外甥女?”冉玉浓一听,虽然心里有底,还是有些恼怒。他静静开口分辨道:“母後何出此言?昊天这孩子无论是门第,家世,还是年龄xingqíng都和沈姑娘旗鼓相当,两人若能结为夫妇,可称佳偶天成。不知母後对他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刘太後一愣,细细一想,也确实无处反驳。索xing摊牌说亮话了:“冉氏,哀家看你平日虽然不检点,但大体还算老实。没想到居然也如此狡猾。既如此,哀家就跟你把话说明白了。你能使出狐媚手段,把皇帝勾引的神魂颠,霸著他不放那是你的本事。哀家顾及著皇帝,不跟你计较。但是别以为哀家会允许你冉家在後宫跟朝廷上一家独大。你回去告诉你那个堂弟,趁早死了这个心。沈翠儿是哀家特意为皇帝物色的,她要嫁只会嫁给皇帝,为的就是防著皇帝被你迷得彻底的昏了头。别人就不用痴心妄想了。”
冉玉浓qiáng忍著怒火听完刘太後的话,待她语毕,终於忍不住反驳道:“母後既然这样说儿臣,儿臣就不得不为辩解两句了。母後说儿臣霸著陛下,敢问这是从何说起?儿臣曾今有阻止过陛下去找其他人吗?陛下喜欢儿臣,愿意到儿臣那里去,儿臣能怎麽办?难道要人拦住他,拒绝他靠近吗?陛下不喜欢别人,儿臣有什麽办法?难道母後要儿臣求著bī著陛下去临幸其他妃嫔吗?至於我们冉家在朝堂一家独大?我叔父蒙陛下恩宠,到现在也是被封了个爵位,官职不过是个区区修书博士,每日忙著的不过是休整因前朝战乱而散落的古籍。大堂弟昊天为了避嫌,更是甘愿远走东疆,做一名小小校尉。小弟弟现今也才十四岁,还未有作为。其他远房亲戚更是不用说了。我们冉家深怕自己以外戚身份承蒙陛下过多恩宠,而有损陛下威名,故一直低调行事,不敢有任何恃宠之举。现如今怎麽就被母後说成企图独霸朝廷了呢?”
刘太後一听,倒是一时语塞,半响说不出话来。後索xing咬牙道:“哀家不跟你谈这些。就只告诉你一句,沈翠儿是必须要给皇帝的,这门亲事,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都得给哀家应下。”冉玉浓气煞,冷笑道:“母後说这话就太看得起儿臣了吧?陛下该临幸谁,要纳谁为妃做妾的,什麽时候轮到儿臣来做主安排下来了?母後想要陛下纳下沈姑娘,为何不直接去问陛下的意思?”这下又把刘太後硬堵了回去,她恼羞成怒,拍案道:“放肆!你居然该这样顶撞哀家?”冉玉浓毫不胆怯的回答:“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提醒母後。这後宫之中,陛下要娶谁纳谁,全要看他的心思喜好。儿臣不能不该也不愿去应承这桩事,还请母後不要为难儿臣。”刘太後大怒,猛地从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的指著冉玉浓吼道:“你好大的胆子……”语未毕,突然脸色一变,竟然两眼一翻,颓然倒在位上。冉玉浓和旁人倒是吓了一跳,忙一涌上前去查看,太後已然昏聩过去,额上一层虚汗。
大家都慌了神,冉玉浓忙命传御医前来,又命人去告诉赵豫。待到赵豫赶来,太医已经开始为刘太後诊脉了,见他进来,忙作势要起身。赵豫朝他摆摆手示意罢了。然後转身退出到花厅等待。冉玉浓跟著出来,将事qíng的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末了满脸担忧的说:“眼看著太後就那样昏厥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也许,真的是我刚刚太过分了,不该这样直接顶撞她的。”说完,心里对刘太後涌上一股子内疚之意,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看他这样子,赵豫正要说话,眼见御医已经诊脉出来,便问他结果怎麽样。太医回答说:“陛下请放心,太後身体没有什麽大碍,只是脉象发涩,或乍疏乍数。恐怕是突发心悸之症。”冉玉浓忙问:“这病可要紧吗?”太医回答说:“娘娘请放心,太後的心悸之症来势虽凶,却不险。以後注意调养就可保安然。只是以後要有几点忌讳。”赵豫从旁突然cha嘴道:“是不是需要小心静养,不可忧思恼怒。旁人更是要小心照料,不可惹动她大动肝火,否则病qíng会大大加重,甚至有可能危及xing命?”太医连连称是,总结了句:“就是要让太後一直保持著平安喜乐的心qíng,这病自然就不会再发了。”冉玉浓惊奇的望著赵豫,说:“陛下怎麽知道的这麽清楚?”赵豫冷冷一笑,说:“当然,当年璟皇兄想要舍刘婉容娶林贵妃为正妻,母後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才bī得他终於回心转意了。这事闹得不大不小,朕恰恰亲眼目睹了罢了。”这话说的颇有些不像,那太医是个机灵人,忙托词要为刘太後开方调养退下了。剩下冉玉浓与赵豫相对无言,赵豫嘲讽一笑,像是自言自语道:“几年过去了,还是用这一套,也不知道换个新招。”
待到半个时辰之後,刘太後终於醒转过来。冉玉浓和赵豫一起上前探望。刘太後却面露嫌恶的扭头转向里面,不肯正视二人。冉玉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赵豫却泰然自若,在chuáng头说了几句安慰话後,说是不想打扰她休息。便带著冉玉浓一齐退了出去。
後冉玉浓一心想要弥补自己那日的过失,每日都前去探望刘太後病qíng,却次次遭受冷遇,被太後身边侍女告知太後不想见他,弄得他颇有些闷闷不乐。而同时,太後因遭皇後言辞无力顶撞而被气得心疾复发的消息传到宫外刘家後,惹得他们bào跳如雷。第二日便趁著朝议当著满朝文武的面向赵豫发难。於是,太後被皇後气的病倒的消息便传遍了朝中上下,并被散步到了民间。
这下,真的是闹大了!!!!!
第三十八章:请罪
有关於後宫之中皇後与太後的矛盾根源,其实大家心里都明镜样明白。也很清楚刘太後这次突然病倒,还是得了这个不清不楚的病,多半是内有奥妙的。只是事到如今太後扶住额头往chuáng上一躺,皇後的罪名只能坐实。刘家早就和赵豫积怨颇深了,对抢了他家女儿正宫凤座的冉玉浓更是恨意颇深。这次拿到了这麽大的一个话头,当然要借题发挥,大闹一番。於是那几天每日早朝,都要将此事提出来,并直接向赵豫要求要严惩皇後。而一些原本立场中立的朝臣们则也纷纷上书进言,要赵豫适当的惩治一下皇後,以堵住悠悠之口。一时间,怀著各样的心思,力劝赵豫惩治冉玉浓的奏章堆满了他的案头。
赵豫怎麽可能舍得伤害自己最宝贝的人?况且他心知肚明,冉玉浓是被设计了,就更不愿将他处置了。他硬顶著压力,不肯表态,希望大众能随著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这件事。可刘家怎麽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在他们的刻意煽动下,舆论对帝後两人都非常不利。朝廷上下,都对赵豫如此不顾大局的袒护冉玉浓颇有微词。而民间更是有了许多有关冉玉浓的流言,说他是妖jīng幻化而成,专门迷惑皇帝,惑乱宫廷等等。更有人将他跟妲己褒姒等倾国红颜相提并论。局势对他们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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