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素轩意味深长地看著晴莲,说起来晴莲确实长得柔媚,只是他纪素轩也不是吃素的长大的,比晴莲更好看的他都见过,而他好奇的只是晴莲身上的矛盾xing格。
从厅堂到这後院,从在恩客间撒娇嗤笑到对著月亮冷笑著饮酒自乐,这人仿佛就是红尘中的过客,带著张面具遮盖住所有表qíng。
纪素轩很想知道,若这样一个人脱下面具,又该是怎样的一副面容呢?
“晴莲公子,妈妈找你呢!”
从前院跑进来个小厮来到晴莲跟前,喘著气道“ 刚才刘府来了人,正备了轿子找您过府”
“又来?”晴莲呜呼著翻了个白眼“他个刘老爷就会恶折腾人,哪次去不是给他弄得几天下不了chuáng的!”
“那还去麽?”小厮怯怯问
“废话,当然去,刘老爷最好的地方就是给的赏钱多,就算十天下不了chuáng都值!”
晴莲扫了眼一边的纪素轩,看他虽然相貌俊郎可怎麽的都不像个阔气之人,也就应付著欠身告离,随著那小厮走了。
纪素轩看著晴莲扭著纤细的腰身离开,那双眼就跟黑夜中寻著猎物的豹子一样,闪闪发光。
看来,在临安的日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麽无聊了。
滚滚红尘 第三回
第三回
从刘府回来,晴莲在chuáng上躺了两日才能下地走动。
这双脚一著地,他就跟个火烧屁股似的停不下来,挑了件豔红色的衣裳,敞著领口不说,下身一贯的不著里裤,稍一撩开衣服下摆就能摸著他那两条嫩腿儿。
“小妖jīng,伤还没好就要去哪儿”老鸨一进屋看著晴莲那模样儿分明是想出去接客。
“妈妈,我都躺了两日,再不动动就要发霉了”晴莲拽著老鸨的手央求道“你啊,不就是想到银子飞了就心痛麽!也不看看自己身子骨吃不吃得消!”
老鸨拉著人塞回chuáng上,三下两下除了衣服盖好被道“今儿个你继续给我养著,也不瞅瞅你那一身的伤,没好透就想接客,我秦月楼招牌都给你砸了!”
“妈妈,我真没事”
“莲儿,银子不是这麽赚的!”老鸨叹了口气,道“要是尘儿在还有人劝劝你,他一走你到变本加厉了!”
“妈妈,阿尘过的好麽?”晴莲下巴缩在被子里问道“他人已经去了杭州”
“去杭州做什麽?”晴莲虽然知道尘绝出了秦月楼後他们是一辈子都见不著了,却没想到会隔了那麽远。
“听说,被桐少送人了”
晴莲瞠目而惊,半饷回过神来时,老鸨已经出了屋。
尘绝啊尘绝,饶得你一份真心,钻的还不是一个死胡同?
晴莲的手指头掐著被子,想到自己刚来秦月楼那夜和尘绝抱在一起儿哭,而现在,分隔两地,又该谁抱著谁哭呢?
到了第三日,晴莲总算得了老鸨的准,重新开始接客。
依旧是鲜豔的衣裳,衬得那张媚颜越发光彩夺目,修得细细的两道弯眉下那双眼睛是黑白分明顾盼生波。
有的小倌平日里就和晴莲不对盘,看他身子没好透就又风光起来也难免怨气,扎著刺儿道“真是不知耻的骚货,谁有钱爬谁的chuáng,就连刘老爷那种人他都肯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贱”
晴莲听了也不生气,瞟了眼那小倌,自顾自道“再自命清高还不是个做娼的,要真是三贞九烈怎麽不见滚出秦月楼去?还是说等著哪个达官贵人相中了好带著出去吃香的喝辣的?省省吧,回头还不是破鞋一只,给人说丢就丢,那才叫贱”
那小倌听了冷哼一声,道“这可不说的是尘绝麽!”
“你大爷的我告诉你,你说我不要紧,不许说阿尘一句不是,你们这种烂货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们不配你就配,也不是当初巴结了他,才能轮著他後头坐头牌的位置!”
“头牌不头牌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有本事让客人都喜欢了你,这头牌就给你坐,要没本事少在那说风凉话,有空还不如多涂点儿粉,把你那张脸好好遮遮!”
晴莲看著那小倌气结的样子舒心了不少,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这才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又整了整衣服故意将那领口朝外拉了拉,这才扭著腰身朝厅堂走去。
一群小倌见著时辰差不多了,也就各自散了,都纷纷也朝厅堂而去。
“嘴到挺利”坐在二楼厢房的纪素轩隔著门听了场小倌间的争执到也觉得新鲜,随口问了句身边的人“这晴莲到是厉害”
那陪伴一侧的官员立马诬媚道“是啊是啊,秦月楼的头牌那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尤其这晴莲更是个尤物,据说只要出的起钱,就算你是乞丐他都陪!”
“噢?只要有钱麽?”
“是啊,晴莲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不过越是这样到越招人心痒,好多老爷公子想赎了他去都没能如愿,大家都在赌最後这晴莲愿跟了谁!”
“他那样儿的人,到不知道真心起来会是什麽样!”
纪素轩想起那夜撞著对月饮酒的人儿,那睥睨红尘的双眼是道门,隔绝著人间qíng爱,让人忍不住想征服和拥有。
纪素轩从不认为自己会轻易动qíng,却也是第一次打心里的想要一个人。
而若他想要的,就没有能逃的了的。
张开的网一点点扑向晴莲,纪素轩听见心里头一个声音对著自己说“他是我的”
又过了三日。
老鸨拿著张帖子给了晴莲,说“李员外家请宴,点了名让你去参加堂会,快点准备准备,别丢了脸。要妈妈猜得不错,你可要碰上贵人了”
晴莲喜滋滋得翻起衣裳挑选,一边说“妈妈,你错了,贵人不贵人我不管,我只要他是有钱人就好!”
“晴莲,你要年纪大後没人要了,不如留在秦月楼的帐房来帮忙得了,有你给妈妈看著银子我也放心”
“妈妈,你损我也不用这麽著吧,说我贪财直接点,我还爱听著呢!”晴莲笑著选出件桃红色的锦衣,在身上比了比,才继续道“我呀,就是爱跟银子亲,什麽qíngqíng爱爱的,能当银子使麽?”
晴莲十九岁的冬天,很不凑巧中了老鸨的话,碰到了贵人。
而这个贵人,正是传言里那个俊郎清秀,年纪轻轻却已战功累累的神一般的男人,当朝大将军,纪素轩。
滚滚红尘 第四回
第四回
人如花飞云如短歌
谁曾爱我
时而风光时而坎坷
谁僯惜一个我
镜花岁月没法断绝
我心媲美是明月
qíng如孤舟愁如深秋
尘如初chūn雪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花虽美
也在期待你留下结果
红如天色蓝如沧海
如何记载
时而光彩时而悲哀
如何等一刹爱
镜花岁月没法断绝
我心媲美是明月
qíng如孤舟愁如深秋
寒如初chūn雪
晴莲不是自夸,本就是少爷出身的他好歹也是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的。
再加上老鸨这些年的调教,他是要才有才要艺有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
一曲《惜花》,他晴莲谱的曲,尘绝写的词,可惜了还未等到他们登台,尘绝就离开了秦月楼。
晴莲不懂这词的幽怨深qíng,可每每唱来却仿佛摆了一颗心去飘摇,动qíng之处往往还能挤出几滴清泪,到真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红莲,妖豔著美丽也纯洁。
一曲吟罢,安静的大堂尚留著余音绕梁,众人看著晴莲秋波一转,未饮先醉。
纪素轩就这麽看著晴莲,惊诧於他的歌艺琴技,而更多的是因为那几滴淡淡的泪珠。
不该有人那样流著泪却还是一副无谓的样子,不轻不重,仿佛是灵魂与身体的抽离,一个身不由己一个脱尘离世。
却在这时,晴莲站起了身,扬起脸看著堂上众人,曲身行礼,然後dàng漾开一个笑容,三分迷惑五分妩媚,还剩了两分的庸懒,别有一番风qíng可言,让人心驰神往、摄魂牵魄。
真真如诗词中所说的,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夜深後,晴莲自然是被送进了纪素轩的房里。
纪素轩透过烛火儿的亮光瞅著晴莲顾作扭捏的表qíng,突然间觉得想笑。
晴莲呆站在那里被纪素轩上下打量得发毛,感觉是被人剥光了瞧得仔细,竟然觉得不自在起来,心里顿时不甘,好歹他也是秦月楼头牌,哪有这麽落了气势,让客人给小瞧了去的?
化被动为主动!这是晴莲心底儿打的算盘,管你将军还是巡抚,一样还不都是来嫖的男人,没多啥也没少啥,该有的都有,就不信你逃得过我晴莲的手掌心,这银子是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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