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怡笑大方!你也敢说什么心胸坦dàng!”
澍青沉默不语。
正在此时,一个人向这边跑来,正是昨天一直不离张澍青左右的那个中年汉子。他到了近处,对澍青低声道:“师爷传话来了。”
澍青似乎眼睛一亮,一扫先前的黯淡,问:“怎么说?”
那汉子看了看司徒宏,眼中有些恨意,又看着澍青。
“不必顾虑。”澍青微微皱眉,道:“这位司徒公子就是我对你们说过的,曾在秀水涯救澍青一命的少侠,也算是我们风扬寨的恩人。““原来如此!”那汉子一拍额头,笑道:“我说昨日这小爷这么大火气,原来是我们恩人面前没有半点感恩的意思,真是该死,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少侠莫气,我赵杵给您赔礼了!“说着单膝跪地,行了礼。
司徒宏一愣,连忙说:“不必,不必……”
澍青又问:“那边怎么说?”
赵杵站起来道:“那边得手了,顺利的很,只是王府那边传来话,要做的彻底些,所以师爷请您示下。“
“师爷的意思是什么?”
“他是觉得不可太过分,但王府那边也要有jiāo代,左右为难。”
澍青无语,静了半盏茶的功夫,澍青轻声问:“那府里有多少人?”
“上上下下,连仆人有两百来口子。”
澍青对赵杵道:“告诉师爷,一个不留,要做的利索,不可有半点差错。”
“是,我这就去办。”壮汉说完,对宏笑笑,微微抱拳转身走了。
司徒宏虽不能完全听懂他们所言,但也猜出一半,对澍青冷笑道:“我只听别人说这位张澍青铁石心肠,杀人如麻,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见识短了。““若这次手软,恐怕不久就是几千人死于非命。”
“真难以致信,这边搭救个素昧平生的母女,那边却杀戮百十号毫不相gān的无辜之人。“
“搭救路人是仁慈之心,无任何坏处。但优柔寡断,错误决策便是妇人之仁,要坏大事。“
宏冷眼对那人道:“张澍青,当初我果然愚笨,今日我也算认识你了!”他说完就要走。
澍青道:“且慢,这个拿上。”说着向司徒宏扔过一件东西。宏下意识接了过来,见是一个小袋。澍青又道:“我看你右手尚未痊愈,若与人起了争斗,恐不能灵活自如,这药粉你用在患处,只三天便没事了。“此时司徒宏站在澍青对面,倒将澍青仔细打量个清楚,他似是比先前消瘦了些,面上也无红润,目光虽依然炯炯,却暗藏抑郁神qíng。宏突然想那人当时也是左臂重伤,怎么自己就没看出他是否全好了,其实自己从来想也没想过。
“另外你前些时有过寒冻创伤,虽然好了,却不可在雪地里运行内力,待过了这冬才可使得。“澍青又说。
“你是如何知道我有寒冻创伤?”宏质问。
“手肘几处关节发黑,便可得知。”
司徒宏见他今日假仁假义关怀备至,想那日自己曾为寻他,险些冻死旷野,心中一阵悲愤,凄凉,眼圈忍不住泛红,只得背过身去。
身后只听那人再道:“你一人在外,要多留心。野地行走,也不看后面来者何人,若真是手段高qiáng的歹徒,岂不是将自己至於险境!“宏只觉头痛难忍,再去细品他所讲之言,恍然,边回身边叫道:“原来你早就认出我,却故意策马飞驰而过……“
身后哪还见张澍青的身影,只有东方红日升起,再配雪光,刺得人睁也睁不开眼。
二十七、rǔ
司徒宏回到客栈,在下面见到张澍青几个随从,想他们还没走。他上了楼去,路过婉玉房间,听到有人吵闹,屋内婉玉、水行二人正争得面红,听水行道:“你就怎么这样信那人,我从未见过商贾不赶着拉货的车辆,这样空手落脚的要办什么货物!““人家去办什么货要向你讲?你又因什么不信人家?我又因什么信你!”
水行急得跳到婉玉面前,道:“你怎可以不信我!我……我自认识姑娘,不曾有过半句假话,况我魏水行一向坦坦dàngdàng,从不做苟且之事。““但你却心胸狭窄,背后无端讲他人坏话。”
“我这哪里是讲他坏话!我……我是心生疑虑,怕肖姑娘你吃亏。”
“休得胡言,我吃什么亏?!你是何意?!你这分明是羞rǔ我!”婉玉说着哭了起来,一抬头正见司徒宏进来,更是气愤,便说:“自今日起,我们各走的,我肖婉玉不需要二位在一旁骂我,rǔ我!“
水行心急之下只知道拉住婉玉衣袖,怕她这样负气而去。婉玉见水行这样轻薄,羞恼得对着水行胸口就是一掌,水行连连后退,亏得有司徒宏将他扶住。司徒宏对婉玉呵道:“你是鬼迷心窍了,水行一路对你百般照应,你不说感激,却伤他。”
婉玉虽觉自己不该那样对魏水行,又不想这样被那司徒宏骂,再想昨晚司徒宏侮rǔ自己的事qíng,还口道:“他对我照顾那分明是别有用心,你们两个小人,若能有人家一半的磊落,也不至於令我厌恶。“
宏被婉玉骂得忍无可忍,只说道:“你说的人家可是那位青哥?就是你们口中念道的那个为人歹毒,yīn险毒辣,容貌丑陋的张澍青?“婉玉、水行都愣在那里,半晌,水行才问:“是张澍青?你怎么会知道?”
“我曾救他一命,曾与他朝夕相处数日,我怎能不知,不过那时他自称郝青。不信,你们去问!“
“你怎不早说?”水行责问。
宏木然道:“说与不说,有多大差别!”
宏话音未落,就听婉玉一声惊叫,跑出门外。
待水行陪着婉玉来到客栈楼下寻张澍青,才知那一行人已经离开。这时司徒宏也下楼,婉玉对二人道:“那人若是张澍青,便是我仇家,我定要寻他。你们若嫌麻烦,不必跟我,我一人寻他就好。“
水行道:“你说什么傻话,还不快走。”又转过头问司徒宏:“你呢?”
宏苦涩一笑:“走吧。”
三人施展轻功,行走如飞,不到一个时辰就见前方一队人马,婉玉、水行飞奔到最前面,揽住他们去路。
“肖姑娘,你们与我们又是同路?”张澍青先笑问。
肖婉玉怒视那人,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那张chūn之子,张澍青?!”
澍青微微一怔,一时失神,旋即淡淡道:“正是鄙人。”
婉玉顿觉天晕地转,伤心,气恼,羞rǔ千种滋味,不觉已泪流满面。她不再说话,宝刀出鞘,在手中挥舞直奔澍青而来。澍青并不还手,只一味在马背上前仆后仰地躲闪,婉玉见自己所处之势根本伤不到那人,就冲澍青身后一个汉子而去。
“七星快躲!其他人都不要动,一旁闪开。”澍青边说已飞身到了七星马上,只听“哐啷”一声,澍青剑鞘将婉玉的大刀振得窜了出去,只见婉玉翻身飞身去接。澍青也随她到了雪地上,他面对婉玉,剑眉轻蹙,平静说道:“我虽然对肖姑娘未讲实qíng,但也并无歹意,即便我是张澍青,却与你无冤仇,何必这般刀剑相bī。“一旁水行先答:“象你这样的江湖败类,我们除害,定大快人心!”
澍青并不答理水行,又望向婉玉,只听婉玉怒道:“害死我父亲,又盗取我家宝物,这些冤仇还不够,你冒刘青之名……“婉玉说着不禁又泪如泉涌:“竟rǔ我……”
此话一出,水行,司徒宏全都愕然,回忆到昨夜婉玉一人睡在隔壁房间,似半夜总有声响,水行想到这里,大叫一声,提刀就对澍青砍去,婉玉也不手软,二人齐齐向张澍青发难。司徒宏本站在马队后面,此时他双剑在手,一个翻làng推波,举剑对着澍青后心就刺。
那张澍青何等功力,依然剑未出鞘,左右抵挡,忽觉背后有飕飕冷风,回身,见是司徒宏,不自觉面上带过一丝隐痛,却手下丝毫没有迟疑,剑鞘带着内力,轻描淡写将宏的双剑拨开,身子已跳出几丈开外。
斗了有数十回合,肖婉玉、魏水行、司徒宏三个依然奈何那张澍青不得,澍青却只一味躲闪,并无实意与他们争斗。婉玉此时一心只想杀了对方,虽是招招发狠、夺命,却胡乱用力,章法大乱。她见自己根本靠不近澍青,从身上掏出个小包,冲着混战的几人扬去。
澍青早见婉玉动作,他屏了气,双手对着水行、宏同时一掌,将二人击得飞出数丈,然后抓住婉玉双手,脚尖点地,带着婉玉飞出那团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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