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qíng归何处
三千年如烟似花,刹那芳华,悄然而逝……
前尘今夕,轮回人间。
宛若一梦,清醒之后发觉好像从未经历过人间种种,却又为何在此跳入了命运的悬崖之中。
不懂,不明,却也伤。
当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崖上跟随自己跳了下来时,琴华已然湿润了双眼。
三千年前于九霄峰是如此,三千年后的今日为何还要再次重演历史的轮回。
为什么……
为什么要跳下来?
你是傻了还是疯了,明明知道是死亡的悬崖,却为何又一次随我而来?
到底要让我亏欠你多少,内心对你有多少的愧疚你才善罢甘休!当真要让我生生世世的无法忘却你,永远都要偿还欠你的qíng债吗?
已经没有了一丝气力,琴华只能如一片秋天的落叶一般向下坠去,只有那双眼眸始终望向朝他而来的男子,满含深qíng,却也伤悲心痛。
他甚至连伸手的能力都没有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不断追随他而来的男子……“琴华……”
那跟随他跳入悬崖的男子努力的向着琴华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不断掉落的男人,想要在最后一刻拥男人入怀,不要再分离……他已经受够了这一年又一年的相思别离,他不要再失去那个男人。
无论是三千年前或者是现在,甚至又一个三千年后,他的选择都不会改变。
想要抓住男人的手,想要紧紧拥抱对方的身体。
天空雷鸣轰响,最后一道紫雷以迅猛的速度接近着两个毫无防备的男人。
“抓住我!”夜qíng醉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伸向男人的手几乎爆出了青筋,可还是够不着,只差那么一点点了……“qíng醉——”
不争气的眼泪滑落脸颊,自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琴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够控制不住qíng绪任苦涩流落。
自私的他,真的不想孤独死去——
他何尝不想与爱人亲密一世,携手千年。
再历经人间劫难之后,一颗心早已经明镜如水……“qíng醉——”
当看到紫雷冲刷了那最爱的男子之时,琴华悲恸的呼喊男子的名,本已无力的身体宛如回光返照一般突然爆发qiáng大的力量。
手中的九霄环佩发出铮铮琴鸣,如同主人挣扎的内心一般跳跃不已,qiáng烈的冲击那可怕的雷电之击。
趁着这须臾的间隙,琴华奋力朝着紫雷迎了过去,早已经忘却了身上的痛楚,只想找到那个男子。
“我抓住你了……”
虚弱的声音带着喜悦,夜qíng醉一把抓住了琴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男人扯入自己怀抱牢牢保护着。
身为天界至尊,夜qíng醉的身体本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神器,他是想用他最后的血ròu之躯,来保护他所爱的男人。
温暖的怀抱,清透的声音,让琴华早已经忘却了四周的一切,无论是悬崖,还是紫雷天罚都已经不再重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男人靠在了夜qíng醉怀里,颤着声喃喃道,“你说过的,要和我一起回天界,身为天尊,你怎么可以说谎呢——”
带着温暖的咸涩滑落男人的唇角,琴华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早已经泪流满面,无法停止,更不知道该如何停止。
“我追你追的好辛苦,如果有下一世,换你来追我好了……”夜qíng醉笑着,苍白而无力,他轻轻吻着怀中男人的发丝。
太累了……
好像就这样抱着琴华闭眼睡去。
夜qíng醉想起了第一次在桃源仙境看到琴华时的样子。
那个时侯,只敢在桃树后面偷偷看着那个男人,看着男人弹琴吟唱,知道有一天被琴华发现。
【偷偷摸摸不是男人。】
琴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还清楚的记得。
从此以后,他便光明正大的看男人抚琴,光明正大的爱着这个男人。
那一段青涩而短暂的时光早已经不复返,如果有来世,他希望还能再一次遇到这个令他头痛又爱恋的男人。
生不能相随,死却可以于爱人的身旁,也算是了却了一声的夙愿。
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夜qíng醉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可拥抱着男人的双手却不曾脱离。
“下一世……下一世换我来找你,换我来追随你。”琴华紧紧的拥着男子,把头埋入了夜qíng醉的怀抱之中,却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我到底什么地方值得你为我如此!”
“夜qíng醉,你真是天地间最大的混蛋,最大的白痴,最最大的笨蛋,最最最大的骗子!”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说过了嘛,要一起回到天界,你给我醒过来……”
“夜qíng醉——”
最后一声凄厉的呐喊,伤痛了天地的心。
天已放晴,阳光明媚,乌云早已消散。
崖底,男人却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恸哭,是笑,还是疯,早已经分不清了。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天地慈悲,什么无qíng无yù——都已被摔得粉碎,如同男人的心,痛得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琴华你自诩聪明一世,到头来不过也是一个糊涂人……”男人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悲倒深处,已是无声。
坐在地上的男人,怀中抱着一脸祥和的夜qíng醉。
就像是睡着了……
轻轻的梳理男子沾了血污的头发,一滴鲜红的泪滑落在夜qíng醉的额头之上。
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之后琴华用袖子擦去夜qíng醉脸上的血污,低哑的声音缓慢而平静:“天晴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低头吻上男子的眼角,琴华起身抱着怀中的夜qíng醉消失在了崖底。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
“这世间肯定有办法让你醒过来。”
“qíng醉,快点醒过来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给你弹一辈子的琴好吗?”有时候琴华会想弹琴,只是九霄环佩早已经在对抗紫雷天罚时断了。
断了——
没有了琴,也没有了夜qíng醉,他琴华还剩下什么?
诛神崖下,到底谁是谁的劫?
琴华苦笑无言,却是再也笑不出来,哭也无泪。
让相思的寂寞成了灰,埋葬他的身体。
“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无论要我做什么,无论要我付出什么,即使是渡劫之后的神体,即使我的永世生命,都可以。”
“你是否想过,重生的天尊还会是曾经爱过你的夜qíng醉吗?他会忘了你,忘了你们所有的一切,忘记他曾经爱过你。”金色的发丝飞扬,翠绿的眸子注视着那不成样子的男人。
憔悴,虚弱,曾经那水墨般动人的眼神如今却无神而空dòng。
琴华爱的是夜qíng醉,爱的那么深,让韶华嫉妒又羡慕。
“我不在乎。”琴华微笑的轻抚怀中男子的发丝,喃喃道,“他没有死,只是暂时睡着了,即使他醒过来之后会忘记我,我也想要他醒过来。”
“如果成功了,夜qíng醉是可以醒来,可你也会丧失六觉之一,甚至是全部,看不见,听不见,没有味觉,没有触觉,这比死更痛苦!”韶华缓慢的走向琴华,蹲在了男人身旁。
“我不在乎。”
“琴华……”叹了一声,韶华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可以帮你,但同时我也会耗损大半功力,需要至少一万年才能恢复,在这一万年的时间里,如果我要求你留下来陪我,你愿意吗?”
琴华抬头望向眼前成为妖神之后越发惊艳的男子,温柔的笑道:“好,我愿意陪在你身边一万年。”
“你真的愿意吗?”韶华伸手抚摸男人憔悴的脸颊,“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只是单纯的要求你陪在我身边,那些事qíng你也可以忍受吗?”
琴华低头望向怀中的男子,喃喃道:“忘了我也好,他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也伤的太多。我欠夜qíng醉,欠了你,欠了很多人……”
韶华叹了口气,他知道琴华心意已决,已经无法改变……只希望,琴华不要失去太多。
第二章 残缺
事实上,六届之中的神界并不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之中,不像天界和魔界一样有确切的空间可以进入,可以生活。
它只是一个境界,当修炼之人在渡劫之后而进入的全新,也是最高的一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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