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师父说一声,也搬到我这里来吧。”宗方道:“阿诺离不开你。”
沈清远立刻舒展了眉头,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林禺和阿宝将所有屋子都看了一圈,连带着这座峰头上的每个角落都看了过去,远山雾气缭绕,近处枝叶繁茂,他看了又看,最后在被上锁的主屋门口停了下来。
其他人都在收拾行李,而阿诺则被沈清远抱着玩,只有他们两个在这里,谁也没有发现。林禺左右看了看,偷偷地和阿宝说悄悄话:“这里锁着,是不是有什么不可以见人的东西?”
“说不定是藏着什么大宝贝。”阿宝激动地搓手:“我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说的,不能进去的地方,都藏着很多大秘密。”
“不过这是大哥的地方,会不会不太好?”
“既然是大哥的地方,那我们进去了,他肯定也不会说什么。”
“大哥不让我们进。”
“我们偷偷地进,偷偷的出来,不告诉他。”
两个熊孩子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兴奋,顿时眼前一亮,齐齐朝着那扇门伸出了手。
那扇门上有把大锁,将门牢牢的锁住,不让任何人进去。阿宝想了想,往锁上面扔了个浓缩版的大火球,往常这种火球一碰到金属就能立刻将金属烧熔,可也不知道这个锁是什么做的,浓缩版的火球将这个大锁烧了又烧,大锁仍然纹丝不动,什么变化也没有。
火球‘噗’地一下灭了。
林禺伸手摸了摸,即使被高温的火球灼烧过,这个大锁仍然是冰凉凉的温度。
“靠火烧不行,烧不掉它。”林禺失望。
阿宝想了想,很快又想出了一个新主意,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在林禺惊讶的目光之中,把铁丝伸进了大锁的锁孔里。
“你怎么会这个?!”林禺崇拜地看着他:“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这个?”
“前几天和三哥学得。”阿宝一边竖耳听着大锁里面的动静,一边和他解释道:“你知道的,三哥以前不爱学习,什么都去玩一点,也不知道他从谁那里学会了开锁,之前被我发现,我就让他教我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试,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林禺立刻屏起了呼吸,紧张地等着结果。
铁丝在锁孔里倒弄许久,怎么也没等到锁开时的咯嗒声,阿宝讪讪地收起铁丝,无辜地看着他。
林禺安慰:“没关系,我们还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别的还有什么办法呢?
两人在四周看了看,跑到院子里,捡回来一颗大石头,见没有大人出现在周围,立刻举高石头,用力朝着那把大锁砸了下去。
“咣!”
“你们在做什么?”
林禺和阿宝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石头没有拿稳,突然掉到了地上,差点砸到他们的脚。
陆爻好奇,又问了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俩人还以为是他们偷偷开锁的事qíng被宗方发现,吓得战战兢兢,机械一般僵硬地转过了身,见自己的身后站的是陆爻,并非宗方,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陆爻的视线一错,立刻明白了过来:“你们想要偷偷进这间屋子。”
“是啊。”阿宝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陆爻摇头。
“你不是这个门派里的人吗?还是沈清远的师伯,知道的东西应该很多吧?连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什么都不知道?”阿宝有些不太相信。
陆爻仍然是摇头。
妖shòu们不懂什么尊卑,但在修行者之中,地位高低分明。师祖是门派里地位最高的人,他不让人进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人敢进去。陆爻也听说过那间屋子的事qíng,据说是以前门派里某个大能住过的地方,后来那位大能陨落,这间屋子也就一直空了下来,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见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两人顿时失望。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禺好奇问。
说道这个,陆爻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很不好看,板着一张脸道:“师弟让我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的。”
听到那些妖shòu要住进他们宗门里,陆爻的心qíng就一直不大好,他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宗门里做主的人不是他不说,那些妖shòu说起来也是师祖的客人,不是他一句不愿就可以赶走的。
最让他生气的是,明知道他看那些妖shòu不顺眼,师弟还将他赶了过来,让他来面对这些妖shòu,一想到自己还要对这群妖shòu嘘寒问暖,陆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再看面前的两个小孩,刚才这两个小孩想要偷偷进门的调皮举动,在他眼里也变成了不懂礼数,愈发的看不顺眼。
阿诺撇撇嘴,拉着林禺就跑走了。
他们进了偏房,到屋子里找到了宗方,立刻撒娇地凑了上去,问:“大哥,你这里不让进去的那间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还是不能和我们说的?”
宗方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你们进去了?“
两人摇头:“没有,那把锁太难搞定,我们用遍了办法,也没有将它破坏掉。”
宗方无意识地摸着两人的头,眼神微微放空,似乎是沉进了回忆里,然后又猛地回过神来,面上微哂:“没什么好看,就只是一间旧屋子而已。”
真哒?
两人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只是以前里面住了我的一个熟人,后来他死了,我就把这间屋子给封了。”宗方说:“你们如果想看,我就去把它打开。”
没有什么宝藏,也没有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还会让大哥触景生qíng,两人连忙摇头,纷纷说自己已经不在意了,这才让宗方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大哥,沈清远的那个师伯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林禺撇撇嘴:“他很不qíng愿的样子,压根不愿意见到我们。”
“他没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没恶意,你看看他见到三哥时的样子,恨不得一剑把三哥给劈死,之前他待在我们那的时候,妖shòu司接到了多少举报,都是他惹得。”
两个幼崽对这个修行者很是讨厌。陆爻符合了他们眼中所有敌人的特质,比如说与家人为敌,比如说互相看不顺眼,比如说还是和妖shòu对立的修行者,每次看见他们都没什么好脸色,不只是陆爻在盯着他们,他们也在盯着陆爻,一等着对方出一点错,他们就可以有理由去找大哥告状了。
宗方在两个幼崽的头上重重地按了按,什么也没有说,起身走了出去。
两人跟上,见大哥和那个讨厌的陆爻站在一起说话,又跑了出去,跑到隔壁的房间里去找白泽,坐在椅子上看他收拾东西。
看他收拾着收拾着,阿宝想了想,脑子里忽然多了一个想法。
“二哥,你知道大哥不让我们进的那间屋子里,以前住的是谁吗?”阿宝小声地问:“大哥说可以给我们进去,但我们不好意思戳他伤疤,看他那么难过,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林禺一听,也竖起了耳朵,期待地朝着白泽看了过去。
白泽难得的愣了一下:“屋子?”
“就是主屋那间,门上上了锁,我和阿宝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打开。”
白泽微微思索了一番:“那应该是他的主人吧。”
“主人?!”
“和清远他们这些修行者不同,大哥的原身是一把开了灵智的剑,在很久之前,曾经是一个修行者的武器。那个修行者也是这个门派的弟子,只不过那个修行者和大哥不一样,他寿命有限,时间到了也就死了。”
林禺和阿宝似懂非懂。
“大哥和他主人的关系很好,当初也是这个才下了山,不愿意再待在这里。”
两只幼崽懵bī半晌,继而大惊:“那那那我们刚刚刚才……”
“大哥既然那样说了,就是不介意的意思吧。”白泽恍然道:“要不是你们提醒,我都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二哥也认识大哥的主人吗?”
“我不认识,在我出生之前,那个人就已经死了。”
他第一次见到宗方时,就看到对方浑浑噩噩地在世间行走,看上去普普通通没什么问题,内底却如行尸走ròu,没有目标,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做的最多的事qíng就是坐着发呆,可能是在想念他的主人,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想,他在对方脸上看到最多的表qíng,就是迷茫。
正如修行者一生之中只会有一把剑一样,一把剑认定了主人,也很难会变化,更何况宗方还已经开了灵智,和他主人的关系比寻常修行者与剑好了太多,他的主人相当于他的半身,骤然失去自己的半身,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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