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_风弄【5部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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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只有他们两人,咏善怎么会听不见他的嘀咕,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这样的错事,打你一耳光就算了吗?”

  “我也知道我有错!”咏临霍然抬头,不服气地瞪着哥哥,“你知道了,生气了,要打就一次打够好了,随便你怎么打。现在打了一下,赶我走,想起来又生气,又叫人把我传过来打一顿。这样下去,你岂不是生气了就随时把我传过来拳打脚踢?我是随时等你传唤来打的狗吗?”

  “对!我就是这样?你不服气?”咏善唇边扯着尖利的笑,“我是太子,是储君,你只是皇子,就是臣。君臣有分,我生气了,随时可以传你,随时可以打你,你不服气也得忍!”

  咏临气极,叫道:“你要打我,怎么不当着母亲的面打?在母亲面前,你怎么就住手了?”他蓦然停下,似乎明白过来,不敢相信地盯着咏善,“我明白了”你在母亲面前装好人,要当个好哥哥。其实……其实你心里憎恶我……”

  咏善也气得发昏,毫不犹豫地点头,恶狠狠道:“对!算你聪明,总算知道我讨厌你。天底下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没出息!惹事jīng!苍天无眼,这样的软蛋怎么就和我一个娘!”

  “好呀!原来你一直都讨厌我。”咏临倒吸一口气,悻悻道:“你看不起我这个弟弟。这么多兄弟里,其实你最瞧不起我。你虽是我亲哥哥,却还不如咏棋哥哥对我好!”话越说到后面,音调越高。

  咏善听到“咏棋”两字,宛如火上浇油,脖子青筋都突了出来,和咏临对吼,“谁稀罕当你亲哥哥?你和咏棋倒是一对好兄弟,一样没出息,自己该死还不够,还要陁人下水!一对累赘!”

  “你嫌我累赘?好!好!当着我的面,你今天总算说出来了。”

  “不错,我早就想说了。”

  “你没把我当你亲弟弟看。你打我,只是为了泄愤!拿我撒气!”

  “对!我就是拿你泄愤,拿你撒气!我现在气撒完了,高兴了,你可以滚了!”

  咏临又气又委屈,眼眶早红了,也不知道是要拼命还是要哭,捏死了拳头瞪着咏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咏善见他不动,把手往门一指,喝道:“你给我滚!”

  咏临再也受不了,大吼一声,受伤野shòu似的冲了出去。

  外面的侍从早听见里面可怕的咆哮,见咏临这样冲出来,唯恐里面出了事,赶紧涌进去伺候,刚到门口,便听见咏善冷到极点的声音,“谁敢擅自跨进门,自己去把脚砍了。”

  吓得众人纷纷急忙剎住,左右对望,都知道此刻谁进去谁完蛋,大气也不敢出,把门小心翼翼地关好,轻轻退下。

  咏善直直瞪着关上的门,硬硬的身子蓦地一软,一个支撑不住,整个跌在地上,恰好撞到包扎好的伤口,疼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

  他呼呼连喘几口冰冷的气,熬过那阵昏厌的感觉,缓缓平复下来,才勉qiáng把背斜靠在椅脚上,无神地睁着眼睛。

  脑子乱糟糟的,里面闪过的都是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大看得清楚。

  他们,他们都恨他……

  母亲如是,咏棋如是,都不喜欢他,都喜欢咏临。

  为什么?

  他和咏临长得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他比咏临做得更好,更多。

  他就这样在地上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宫里梆子声传来,清冷响脆,才将他惊醒,暗中惊讶。

  难道已经过了子时?

  自己竟呆坐了如此之久?

  动了动,手脚都几乎麻了,酸软痹疼,地上又冷,身子一阵一阵打颤。咏善知道伤后受冻,是对身体极不好的,宫里虽然暖和,毕竟地上也冷。暗骂道,本来就是个没人心疼的,如今连自己都糟蹋起自己来了。

  若就这样冻死了,只怕世人个个拍掌称快。

  咏临咏棋正好重在一起,快快活活。淑妃多少会哭几声,不过她还有一个最疼爱的儿子在,多半也是一年半载就如常了。

  他向来心志坚毅,今天一时动了qíng肠,竟难以自禁,越想越是自苦,不知道吃这么多苦头到底为了谁?

  如果是为了自己,当这个太子,自己又没有怎么快活,反而添了无数烦心之事。

  咏善慢慢把自己挪到chuáng边,觉得腿上疼痛难忍,低头去看,白色的纱布已经现了血色,恐怕是刚才摔下去时把伤口压开了,又开始渗血。

  他冷冷凝视着自己的血色,隔了许久,才想起要重新包扎,唤道:“来人啊。”

  外面的侍从们谁都不敢走远,都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听到声音传来,门立即被推开了。

  常得富走了进来,知道太子心里不慡快,动作比平日更谨慎,到了咏善面前,老老实实垂手低头,“在。太子有什么吩咐?”

  咏善年轻的脸上一丝表qíng也没有,只是随意指了一下腿,“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不小心进开了。”

  “是,小的现在就去唤太医。”

  “唤什么太医?半夜三更的。”咏善微有点不耐烦地道:“你来弄就好了。”

  常得富不敢多言,只好真的弄来gān净纱布,开始帮咏善包扎。

  咏善斜靠在chuáng上,任常得富帮他更换纱布,闭着眼睛养神,心不在焉地问:“咏棋睡了吗?”

  “还没……”

  咏善睁开眼睛,“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睡?不习惯?”

  “这个……”

  “这个那个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慡快说。”

  “咏棋殿下睡不着,是因为……因为咏临殿下……”常得富胆怯地瞟了咏善一眼,“咏临殿下出了这里的门,就坐在前庭的雪地里哭起来了,咏棋殿下住的房间窗户刚好对着前庭。他要出去劝,小的不敢让他出去,所以命人拦了。咏临殿下又……又哭得很伤心……”

  “他伤心个屁!”咏善烦躁地喝一声。

  常得富顿时不敢作声。

  咏善瞪着眼睛看着前方,仿佛咏临就在面前。过了一会,才回过神色,幽幽问:“他在雪地里坐了多久?”

  “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坐着了……”

  这么久?咏善心里一跳。

  “还在哭?”

  “已经停了。”常得富叹了一声,“就是在发呆。”

  “你们都死了吗?怎么不叫他起来?”

  常得富听出斥意,连忙小声辩解,“我们个个都劝了,他不听。小的还大着胆子把他拉了起来,可一拉起来,他又扑通一下坐了下去。这个……这个毕竟是咏临殿下,我们也不敢对他无礼……”

  “够了,别嘀嘀咕咕了。”

  咏善沉默了半天,目光移到常得富身上。正巧常得富也正偷偷看太子的脸色,四目一碰,常得富赶紧低下头,吓得心脏狂跳。

  忐忑不安中,咏善的叹息传人耳中。

  “你去,叫咏临给我进来。”

  “呃……”

  “快去!”

  “是。”

  不一会,咏临就被带了进来。

  咏善伤口已经包扎好,坐在chuáng上看着他。

  外面很冷,咏临又在雪地里待久了,就算身上穿着最好的貂裘也没用,冷到极点后,骤然进了较暖的内室,猛然打起冷颤,倒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发抖鹌鹑。

  他向来健康结实,咏善和他一起长大,很少见他抖成这样,知道真的冻到了,心里也有点懊悔,锁起浓弄眉喝斥常得富道:“你手断了吗?还不快点给他弄碗热汤来。”常得富赶紧应是,一溜烟跑去端汤。

  “你过来。”咏善对着咏临黑着脸道。

  咏临虽然挨了打,哭过一场后算是发泄过了,还算听话,真的乖乖走了过去。但咏善右手略动了动,他立即反shexing地警惕起来,黑眼珠盯着咏善的手,仿佛觉得咏善又会来一个耳光。

  咏善不觉好笑,放轻了声音,“我不打你。”掀开自己身上被子一角,“进来吧,冻死了你,母亲还不杀了我?”

  咏临正冻得受不了,早就眼热咏善的热被窝,赶紧踢了鞋子,怕冷的猫一样钻了进去,和咏善肩并肩靠在一起。他手脚冷得跟冰似的,碰到咏善热呼呼的身子,倒把咏善冷得一哆嗦。

  “你胆子倒不小,靠得这么近,不怕我又打你。”

  咏临困惑地反问:“你不是说不打我的吗?”

  这话把咏善给说笑了,虽然气这个弟弟惹麻烦,却又不得不心疼。

  两兄弟并肩靠在chuáng头,同盖一chuáng被子,一时都觉得暖和。

  “如果我还打你呢?”

  “有什么办法?”咏临撇嘴,“谁叫你是我哥,又是太子,被打死也是我的命。”

  咏善微讶,转头去观察咏临神色,真的不像在负气说反话,忍不住问:“我拿你撒气,你真的一点也不怨?”

  咏临咬了咬下唇,小老虎似的睁着黑眼珠想了半天,良久才低声道:“这事我有错,咏棋哥哥也有错。他不该写信,我不该送信。你把气撒我身上,总好过撒咏棋哥哥身上吧。”

  咏善心颤了一下。

  咏临每次提起咏棋,他总不免火冒三丈,这次却异常平和。就连咏善心里也知道,其实最该受罚的是咏棋,他只是下不了手,把这个弟弟拿来发泄罢了。

  咏善默然半晌,“你既然不怨恨,为什么又坐在雪地里哭?”

  咏临没作声。

  咏善不耐道:“男子汉大丈夫,又是皇子,有什么事要嚎啕大哭?也不怕人笑话。还坐在雪地里,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分。”

  咏临还是中晌不作声,低着头,不知道是忏悔还是不好意思,到后来,却猛地咯的一下笑起来,露出和咏善一样雪白整齐的牙齿,脸上带着顽童似的表qíng,“哥,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假话,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呵呵。你心疼我,是不是?”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完全乐不可支。

  咏善被他弄得无可奈何,骂又不是,笑又不是。

  常得富端了热汤过来,咏临便一手端着汤喝,一边和咏善闲聊。

  正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隐约伴着侍从恭敬的声音,请容小的先进去禀报……”

  还未说完,门已经被人推开,一阵香风被门外的冷风chuī到chuáng前,两兄弟眼帘一晃,已经瞧清楚进来的是淑妃,后面跟着想拦又不敢拦的侍从们。

  第二部

  文案:

  咏临回来了,他亲爱的双胞弟弟。

  而咏棋原本已转移至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否又将移开?

  不!他不允许!

  好不容易,他才让那人只看着自己,只想着自己。

  咏善绝不许有人来瓜分这一切,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双胞弟弟……

  咏棋从来没想过,原来咏善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希望独占他的目光,他的关心,甚至是……索求着他的爱。“咏棋,我对你好一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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