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朝他们奔飞而去,轻松地勒住了战马,战马已是疲惫至极,被他一勒便应声倒地,他细一看,原来这战马也受了伤,一夜狂奔下来已是到了极限,止住马蹄之后便断了气,还真是一匹有灵xing的宝马!
只是如今还是人更为重要,他慌忙上前打探二人的伤势,他先是推了下李翰堂,唤道:“兄台?”却不见回应,他再一打量李翰堂满面死灰,四肢僵硬怕是死了有些时辰了。
“不……要……”听到沈雷微弱的呻吟,他赶紧将压于李翰堂尸体之下的沈雷拉出,所幸沈雷虽面色难看嘴唇发白,可有李翰堂护着除了腹上的剑伤倒没有别的伤了。敬佩地看向沈雷,这白沈雷还真是响当当的那么一号人物,不但部属对他忠心耿耿就连这畜牲对他也是死心塌地,若能活着他日必是一方霸主。
回头又敬重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一人一马,这二者对于主上的忠心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沈雷虽伤重倒不危及xing命,他索xing先将这二者埋了,立个忠烈之碑,再将沈雷带回去。
端木昭烨埋好了一人一马,方抱起沈雷,匆忙赶往越过山头,来到山中峡谷隐秘之处,这山谷极为隐秘,若非对这一带极为熟悉,只怕根本寻不到,将沈雷藏于此处应当是颇为安全的,他也算不负那人所托了!
他才刚一进山谷,迎面而来便是一名灵气少女,她看上去不过双九年华,脸上带着稚气又藏了些狡黠,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圆目格外突出,灵动地转溜着,让人想要亲近她。
她才见到端木昭烨,便拧起了细眉,责备道:“昭烨大哥,你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你想要一尸两命吗?”
端木昭烨吃惊一愣,一尸两命?一时半会之间,他竟没能反应过来,直到那少女不耐烦地催促着:“还不快些把人抱到屋内,孩子已是不保总要留住大人的命!”
端木昭烨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是难以置信地问着那少女:“香香,你是说白沈雷有孕在身?”
他一把扯开沈雷的衣襟,果然在胸前看到了火焰胎记,想不到这沈雷竟也是同族之人,只是像沈雷一般气宇轩昂之人怎么肯委身人下,若非对那人极为喜爱,恐怕无人能让他屈从,那这孩子另一个父亲除了白霁昀无第二个人选。然那白霁昀究竟何德何能,不但得那人痴心以待,便是连白沈雷这样的人物也委身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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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沈雷只觉得浑身酸痛,整个身子像是置身于烈火之中又似在冰天雪地里,只是一阵子煎熬一阵子寒彻骨,而什么东西带着血ròu自他的体内生生脱落下来,自那个隐秘的dòngxué之中带着灼烧的刺痛冲出他的体内!不要!不要就这么离开他!那是他极力要挽留之物!
“不要──”沈雷猛地坐了起来,挣扎着挥舞着手臂,前所未有地恐慌着,而眼前却只剩下一片血红,让他重重地又倒了回去,眼前一阵漆黑,他便什么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端木香香没有料到沈雷明明在昏迷之中,居然会做起来,她被吓了一跳,见沈雷喊了一声“不要”又沉重地倒了回去,知他还在昏睡不过是潜意识的挣扎,沉沉地叹息了一声,这沈雷明明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却本能地想要留住这个孩子,若到他清醒之时知道自己曾有过一个孩子,又不知道是怎样一番心qíng……无限惋惜地瞧着刚刚自沈雷体内掉出的死胎,都已经三个月了,这本该是个很健康的孩子,本该……却就这样被人杀死在了腹中!这战争真是不知已夺去了多少人的xing命,且现在亦不停息地夺去更多的人的xing命,这混乱的局面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多少妻离子散的人要到何时才能破镜重圆!
端木香香本是战争遗孤,若非端木昭烨出手相救,她已随着她的父母死在战火之中,看到此刻失去孩子的沈雷,她又想起了往事,心中分外哀伤,也分外地痛恨这些没完没了的战事,帮着沈雷清理好身子,端着一盆血水走出去,便看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端木昭烨。她放下盆子,静静地看着这个丝毫不逊色于沈雷的伟岸男子,论起身份他本该是这个如今陷入一片混乱的国家的皇储,他比谁都更有资格去统治这个国家,偏偏这人却什么都不做,她看到他便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本不想说他,但是想起了往事,她又忍住奢望这人能出山去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昭烨大哥,你本该是皇储,这个国家本该是你的,比起那些个领主你比他们更有资格坐拥江山,以你的能力来统一这个国家再建端王朝绝对不成问题……”
端木昭烨伸手止住她再说下去,淡淡地说道:“你也说了是本该,也就是说一切都过去了,端木王朝既然会灭,便说明属于我们端木一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就没必要再重现。”他现在想做的事惟有守候着那个爱着他人的人……端木香香不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那份心,只怕这颗心所付出的是收不回来的,久久地,她方又开口:“昭烨大哥,你这般做值得吗?”
“值得。”他淡然一笑,只要那双眼愿意看自己一眼,便是死他也乐意了。
她已无言可说,又端起那盆红色,转身离去,端木昭烨倚着墙静静地望向天上浮云,只怕自己为那人死去,那人的眼也未必肯看自己一眼,那人就像这天上浮云,他只能仰望着却怎么也抓不到握不住,而沈雷和自己其实是一类人,只是不知道那沈雷若是知道自己有了白霁昀的孩子却又失去了该会做何反应……等到沈雷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qíng了,他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整个身子像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沉重得没有一丝力气,心里不知为何,竟有着挥不去的悲凉……勉qiáng自己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端木香香,面对这个颇为可爱的少女,他却格外的警戒,第一反应便是伸向腰际想要拔剑以对,却发现自己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如今已是俎上鱼ròu了吗?!
端木香香一转头便和他四目相对,意外地发现他眼中的戒备,不禁宛然一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隐居在这山谷里的世外之人,你们那些个战事与我们无关,你等等,我去找昭烨大哥。”
沈雷见端木香香转身离去,方转移目光吃力地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虽然不华丽却格外的素雅,倒有些世外之意。
“你醒了。”那声音气足而沈稳,步行无声,这个人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再勉qiáng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高大却不显魁梧,面似无害却隐着睿智之人,这个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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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沈雷挣扎着想要起身,端木昭烨慌忙上前止住他说:“你身子还虚,还需多多休息,在我这里你不必担心什么安心养伤便是。”
“你?”沈雷尽管想起身,无奈这身子疲劳至极,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他只能再躺下去,锐利地打探着端木昭烨,他肯定地说,“是你救了我,为什么?”
端木昭烨一挑眉,并不否认:“确实是我救了你,什么为什么,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沈雷闭上眼睛,像是在蓄jīng养锐,轻声地说:“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地救我。”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自己的光,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救人而眼前的这个人也不会。
“如果我说因为你是我的族人而出手相救呢?”端木昭烨玩味地笑着,他救人虽然通常都是只凭自己兴趣,但是这一次确实是受人所托。他知道有些事瞒不住沈雷,他也不想瞒沈雷,但是那要等到沈雷身体好了要离谷以后,而现在他还是打算把沈雷作为族人来对待,毕竟他们这一族的人因为战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族人?我白沈雷无父无母何来族人?”沈雷闭着眼睛冷淡地说。
端木昭烨审视着沈雷,眼前的这个男子比谁还要淡比谁都要冷,但是这样的男子却愿意委身于白霁昀,那个白霁昀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这样的人臣服?而这样的男子若是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心爱之人的孩子,又会作何反应?他有了一丝好奇。“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胸口的火焰胎记?”
沈雷的身子略为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却听到他又说道:“我也有。”
见沈雷终于睁开眼睛看自己,端木昭烨也只是微微一笑,解开衣领扯开衣服,将自己胸前类似于沈雷的那团火焰显露出来,只是他的火焰似乎更大一些更艳一点。
沈雷一直认为胸口的火焰或许是某种组织的标志,现在听到这样的话他也并不意外,这又能代表什么?无起伏地说:“那又怎样?”
“是没怎样,但是你可知我族中秘密?”端木昭烨虽见沈雷看上去并不感兴趣听他说族中秘密,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我族中的男子也可怀胎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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