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找到一本关於白家历代子孙进宫的记载,果然有男有女!?连翻数页,当看到某章节时,我一愣:“大明光帝三年,封白氏之女为妃,其女实为白氏直系子弟白霄云……光帝九年,得一子,取名为涟君……”
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什麽得一子?取名为涟君?谁……谁的孩子?光帝三年,正是先皇的年号,叔父那年进宫,正是弱冠之年,我还未出生。光帝九年,我出生,可……上面怎会说叔父与先皇有一子?荒唐!真是荒唐!不……不可能是我!於是我急急又看下去──“……子未满周岁,卒……”卒?那意思便是……那孩子未满周岁便死了?
双眉紧皱,我舔了舔手指,继续翻页。“……後,帝命相之麽子进宫替之,赐国姓……光帝十三年,帝崩,其子返白氏,同年,太子即位,改年号为圣帝……”
相之麽子,指的是我?母亲曾对我说过,小时候的我进过宫,但我并无多少记忆啊。如果按我出宫年岁,应该有五岁,五岁的孩子该懂事了,可为何我不知曾在叔父身边呆过四五年之久?难道……是叔父用药令我失忆了?
“……圣帝四年,白氏之子白涟君进宫,封为太子,年仅八岁。”
嗯……连这个都有记载?再翻下去,似乎没有说其它东西了。关於白氏与皇家之间的恩怨只字未提。
我放下手里的记本,在书架上翻找。
一排又一排,旧档很多,不过按年份查,并不难找,终於,发现一卷不起眼的书稿,似乎是关於太医治病的宗卷。
我翻阅查了一篇,在其中居然看到璃姐姐的!?
“……璃妃服毒自杀,经查,其体内无毒,薨,另白氏求其遗体葬於白家宗祠……”
璃姐姐……体内无毒。甩甩头,我的记忆倒退到十三岁那年,皇兄中毒了,太医说是後宫妃子通过jiāo合将毒传给皇兄的,而後众多妃子下狱,璃姐姐便是其中之一。而当时,有数名妃子查出体内有毒,皆无好下场,而她们的家人贬的贬,辞官的辞官──如今想来,那些受害妃子的娘家,多数与我白家有jiāoqíng,他们的父兄在官场上,大多为丞相一派。
那麽……皇兄借毒害事件,削弱了白家的权势,这无可厚非,原来……在那个时候,白家与帝王之间的矛盾便激化了!?
而我像个傻瓜一样,什麽都不懂,却什麽都想弄明白。
大哥说,下毒害皇兄,是为了让我见到叔父,那麽皇兄借此事件,削白家的权,这两者之间,皇兄棋高一手,毕竟……白家的损失较大。璃姐姐体内没毒,她下毒在我身上,醉千金并非单方面从jiāo合过度,也有体液换换等亲密行为中过度给对方。
可叹我那时怨天尤人,却不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若我聪明,早就该察觉。因为那件毒害事件後,皇兄严禁我与後宫妃子接触,在饮食上也更谨慎了。
而後,我因璃姐姐的死,黯然伤神,病了。那日太医与皇兄谈话,说及璃姐姐体内并无毒,我当时以为璃姐姐不是下毒之人,却冤死了,质问皇兄,皇兄也不辨白,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他,终究无可奈何。如今看了这旧档,想通,是我理解错误了!但皇兄为何不明说呢?还有……父亲要回了璃姐姐的遗体?这事我并不知道,难道……璃姐姐并未死?!
也许!
跟药物打jiāo道十几年,知道有一种药叫假死药。呵,莫非璃姐姐服的便是假死药?
这些不可知,必须听皇兄亲口说。
这一次的jiāo锋,哪一方失去得较多呢?
以前感qíng用事,很多东西,我看不透,哪些真,哪些假,分辨不清,弄得自己一身láng狈。既怀疑家人,又怀疑了皇兄。多年後的今天,看了这些旧档後,我终於能理清这团谜云了。
大哥固然骗我,但有些话是真的。比如白家与皇朝之间的牵绊,白家所做出的牺牲,还有华山那一夜,大哥的话,皆属实!
那麽……白家所作所为,是为了……脱离皇朝?不惜代价?!
我呢?
他们牺牲了我,换得了其他人的自由?
“是因为我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抱进宫,改了姓氏?可是後来我回到白家了啊,我还是白涟君……”我喃喃。
“这辈子,你永远都不可能姓白。”
男人低沈的声音蓦地传来,我一惊,转头,帝王高深莫测的俊容赫然入目。
他……是何时站在我身後?!
从我手中抽出书卷,随意地浏览一番,不感兴趣地塞回书架。“这种东西有何好看的,你若不明白,问朕即可。”
我皱眉。“问你?你会告诉我?我又怎麽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骗我的还不够多吗?”
他丝毫没有内疚,自负一笑。“骗你是为了得到你的心。”
我气竭。这是一个皇帝会说的话吗?什麽叫君无戏言?他骗我还理直气壮?为了得到我的心?见鬼去吧!
“怎麽?你不信朕的话?”他眯了眯眼,伸手拍拍我的脸。如今我的身高矮他半截,看他神色还需半抬头,真让人不慡。
“你为了得到我,放弃了整个白家?”我挑眉问。“因为一个男宠,损失了一个丞相,一个将军,一个太傅……还有其他若gān人才,不觉得得不偿失吗?”
他微微扬起嘴角,闪过一丝戏谑,淡淡地反问:“君儿可知自身的价值?”
“我?价值?我有什麽价值,除了这一身臭皮囊,还有何可取之处?”自嘲一笑。
“原来朕的君儿如此自卑啊。”
我瞟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莫非皇兄今日方知?”拉扯他垂在胸前的发丝,迫使他低头,啃咬他的薄唇。“在皇兄面前,我一直处於弱势,还被皇兄耍得团团转。皇兄……玩得开心吗?”
“君儿指的是哪件事?”漫不经心,不像前几天一看我亲近,他就发qíng。
终於打算摊牌了吗?
“你心里清楚。”我伸指戳戳他的胸口。
“朕不清楚。”他冷哼,握住我的手,显然不高兴我的无礼。用指头戳皇帝?恐怕自古以来,也就我白涟君敢做。
“皇兄,装蒜并不好看。”见他沈下脸了,我只好明说,“你有意放过我父亲和兄长,为何在他们刑行那天,摆了我一道?还是你有自nüè倾向,喜欢我多咬你几口?”
我讽刺的言语没有激怒他,他将我拉进怀里,修长的手指在我身上游走。“朕可没想过放了他们!可是朕的君儿为了他们不惜用身体诱惑朕了,朕又怎能真让他们死了?”
“你骗了我!”我直视他。这个男人在睁眼说瞎话吗?还是觉得现在的我和以前一样呆?他说什麽,我就信什麽?
“朕为何要告诉你他们没有真正的被斩首?”帝王俊美尊贵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我微微一颤,这样残忍笑著的皇兄,真是久违了啊!重逢的半个月来,他像个多qíng君主,一有空闲就缠著我,柔qíng似水,我还以为他转xing了,化身为衷qíng丈夫了。
“你应该知道,朕一直不希望你把多余的人装在心里,特别是白家那一帮子人,这麽多年来,你心系他们,在朕面前阳奉yīn违。朕抱你进皇宫的第一天,就说过,你是朕的孩子,朕的人,你都当耳边风了?嗯?”
他的怒气扑面而来,我不躲不闪,迎上他灼热的视线,不甘示弱。“你也应该知道,我体内流的血,终究是白家的。身份地位可以改变,但血缘改变不了!我心里有你,同时也有家人,可是因为你qiáng烈的占有yù,令我痛不yù生!”
“爱上朕真的令你如此痛苦?”他寒声,隐隐有bào风雨来临的前兆。
“不!”我推开他,脱离他的掌握,倔qiáng地远离,嘲弄地瞥他一眼。“爱上你并不後悔,可是你的爱太可怕!我白涟君一介凡人,承受不起帝王沈重的、专制霸道的爱!”
他一掌击在案桌上,震裂了有些年岁的木制桌。
我无视他的怒气,甩袖就要走,他快速地抓住我的手腕,我一挣,弹身飞跃,轻飘飘地落在门口。
他不顾帝王形象,即使一身累赘的朝服,仍能行动如风,一闪身,已挡在我面前。
我却停下争斗,云淡风清地甩甩袍摆,笑容可掬地道:“皇兄不必紧张,君儿只是累了,想回房休息休息。”
他yīn鸷地沈著脸,把我扯进怀中,狠狠地吻住。我乖乖地任他又啃又咬,没一会就尝到了血腥。血腥味刺激了我,抬手环住他的颈项,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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