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君_清尊【4部完结+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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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光一闪,杀机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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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莲坠粉,疏桐chuī绿,庭院暗雨乍歇。

  笛声幽幽,一袭白衣,一身清冽,翩翩然地出现於雅致的庭院里,梨花树下的少妇一惊,失措地与丫环抱成一团,惊恐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紫夕的妹妹,是个美人。

  袍摆一甩,我潇洒地在石凳上坐下,转了转手中的玉笛。

  “可认得此物?”

  少妇一怔,即而惊呼出声。“这是……哥哥的……”

  “是紫夕的。”我摩挲玉笛,脑中浮现那道孤傲的清影。像二哥又不是二哥的男子,唯一令我心动的人,每每看到玉笛,便会想起他。

  然而,他死了!

  半个月前,我离开住了三载之久的灵山,最先到“逍遥楼”买消息。有钱确实好办事,身为qíng报组织的“逍遥楼”很快便卖给我信息。

  紫夕确确实实地消逝,再也没有了!

  而他唯一的妹妹,一年前嫁给了“飞云山庄”的少庄主李少保。我没有向“逍遥楼”另买消息,因为我知道紫夕的妹妹一定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如何死的,所以我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飞云山庄”,悄然出现在紫夕妹妹凌紫郁的面前。

  “告诉我,紫夕的死因。”

  女人瞬时哭了,哭得肝肠寸断。

  我撇过头,微拧眉头。女人是水做的,此话所言非虚。我不过是问个话,她就哭给我看?

  “哥哥……紫夕哥哥他……”

  “说清楚!”倏地转过头,我凌厉地盯视她,她肩一耸,被吓住了,忘记掉眼泪。我扯扯嘴角,很好,放柔了声音,温和地问,“乖,跟我说说,你的紫夕哥哥是被何人所害,因何而死?!”

  她露出迷惑地神qíng,不再紧张,缓缓道来:“我和哥哥自小在孤岛长大,四年前,爹娘去世了,哥哥就带我来到中原大陆,遇到了林大哥……呃,就是林殷鉴,‘随意山庄’的庄主。哥哥长得好看,可xing子孤僻,行事作风颇为大胆,对看不顺眼的人和物,都会一一扫除,所以,江湖人对哥哥的评风不佳。林殷鉴一开始对哥哥很好,什麽都依哥哥,久了,哥哥就习惯他了,後来……後来就跟他去‘随意山庄’。本来我和哥哥非中原人,对世俗也不在意,哥哥与他在一起,我不觉得奇怪,可是……可是其他人都rǔ骂哥哥,说哥哥是……是……是狐狸jīng,特别是林殷鉴的母亲,处处为难哥哥,哥哥为了守住感qíng,一再忍让,但是……”

  但是,林殷鉴的母亲变本加厉地为难紫夕,紫夕忍气吞声,不料正逢选举武林盟主大会,林殷鉴为了当武林盟主,牺牲了紫夕,当众挑了紫夕的手脚筋,刺了他两剑,将他赶出了“随意山庄”。

  “……那个时候,我企求他们放过哥哥,可是没有人手下留qíng,哥哥伤透了心,他本就傲气,怎受得住这种屈rǔ?我扶著重伤的哥哥远离他们,但是我们没钱,也没有药,更没有去处,哥哥的伤太重了,本想上山采些糙药给哥哥治的,但是……当时我觉察到有人追踪我们,我害怕他们是来杀哥哥的,就把哥哥藏在隐密的地方,自己bào露行踪,把人引到了别处……”

  追来的人是林殷鉴的手下,林殷鉴表面上重伤了紫夕,私下里想将他偷运回去,锁在深院,禁脔他,如此,他得了名声,又满足了私心。却不料最终追到的只是一个小姑娘,紫夕不知所踪。

  至於紫夕,被巧过灵山的我给救了。

  “我不知道哥哥怎样了,一直哀求林殷鉴放我走,我要去找哥哥,但他说会找到哥哥的,要我安心地等待,还说自己对不起我哥。半年过去了,他的母亲去世了,我也松了口气。因为那个老夫人真的好可怕,要不是我机灵,好几次都要被她害死了。我等了又等,突然有一天,哥哥回来了。那时我真的好开心,抱著哥哥一直哭,哥哥对我很温柔。我觉得哥哥有些不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时间久了,我知道了,哥哥看林殷鉴的眼神不同了,没有qíng爱,只有淡漠。”

  我笑。那是自然,紫夕喜欢上我了,怎可能再爱姓林的呢?那只衣冠禽shòu!

  “回来後的哥哥冷冷淡淡的,林殷鉴想与他重归於好,哥哥却冷漠视之,不再理睬他。後来哥哥说想为我找个相公……我不想离开哥哥,哥哥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他说他不可能保护我一生,我必须找一个依靠。那时我就感到有事要发生了。但我太笨,没想那麽多。哥哥向林殷鉴要求,要带我出去,那人不肯,哥哥就私下和他做jiāo易。第二天,哥哥一脸苍白的带我离开了‘随意山庄’。其实那时,我想要哥哥带我回家,回我们的孤岛,哥哥却说……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紫夕给妹妹寻到了如意郎君,自己再次回到了“随意山庄”。也在那段时间,紫夕认识了一个人,据说是魔教中人,江湖人对魔教素来疾恶如仇,很多人知道紫夕曾为林殷鉴的男宠,对他鄙视又唾弃,紫夕与魔教的人走得近,那些人不敢惹魔教,就对紫夕下手。

  林殷鉴──那个林殷鉴为了再一次竖立江湖完美形象,主动带人追杀紫夕。

  紫夕背水一战,虽一剑刺穿了林殷鉴的胸膛,自己却被迫跳进了波涛汹涌的江水里,尸骨无存!!

  林殷鉴命大,居然没有死!

  “我想为哥哥报仇,但我一个妇道人家,什麽都不会,相公对我很好,保护我,爱惜我,可他没有实力帮我为哥哥报仇。林殷鉴在江湖上的势力很大,很多人拥护他,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如此人面shòu心,假仁假意的男人,为何还活著?

  yīn冷地一笑,我起身,飘然离去。

  身後的人呐喊:“不管你是何人,如果是哥哥的朋友,请一定──为哥哥报仇──”

  我回头一笑,握紧手中的玉笛,绝决地离去。

  会的!

  我会为紫夕报仇!

  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如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杀人,沈睡的嗜血之shòu──苏醒了!

  落叶,一片,两片,三片──

  沾了血,纷乱地洒在诺大的庭院里。

  中毒的人口吐白沫,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哀嚎声,痛呼声,呐喊声jiāo织成一片,成了一曲凄凉的葬魂歌。

  身著洁白如雪的长袍,手执碧玉笛,倚在粗壮的槐树下,冷眼看整个山庄的人在死亡边缘痛苦挣扎。

  那个男人捂住胸口弯腰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我,脸色惨白,双眼凶狠。

  幽幽地chuī一曲离魂歌,放下笛子,我淡笑如风,低沈地问他:“死亡的滋味如何?美好麽?”

  “你──”他一开口,又喷出血。

  我没有避开,任那血喷she在我的袍子上,雪白的袍摆染了几点腥红,很美,像雪中开了几朵冷豔的红梅。

  “紫夕死了,你──为何还不去死!”我寒声问他,全身散发出萧杀之气。

  他缩了缩瞳孔,出乎我意料地,没有惊惶失措,更没有心虚。

  纵身一跃,我跳上枝头,坐在粗壮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傲慢地俯视他。“如你这般虚伪的人,何以得到紫夕的qíng义?呵呵,紫夕曾跟我说,他没有爱人,唯有仇人──指的是不是你呢?林殷鉴?”

  他一震,脸色铁青了。踩到他的痛处了?我更愉快地笑了。

  “你处处利用紫夕,伤得他遍体鳞伤,到最後还不放过他,像你这样láng心狗肺的人,为何不早些去死呢?”以轻松的语气,说著恶毒的话语,眼看著林殷鉴变化莫测的脸色,真有趣。

  “──这是我和紫夕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凭什麽gān涉?!”他yīn沈地问。

  我晃晃手指头,摇首道:“错,错,身为紫夕的qíng人,我为何不能为紫夕报仇?”

  “不可能!”他激动了,毒蔓延得更快。

  “为何不可能?当初我救了紫夕,我们朝夕相处,日久生qíng,自然而然发展成qíng人,为何不可能呢?而你,唯利是图,更卑鄙地利用紫夕的妹妹威胁他,你以为他随你而去是念旧qíng?错了,他是为了断旧qíng!”

  “他爱的是我!”脸色狰狞,更像野shòu了。

  “大言不惭!”我不屑地挥手。“紫夕随你走後,可有再回应你的qíng?没有是不是?他甚至为妹妹找了个好夫婿,便是以绝後患啊,日後与你决裂,便无後顾之忧,呵呵,你难道没想到麽?”

  显然说中了事实,他颤了颤,几乎要趴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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