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二人向他报告了风尘儿的近况,他寒彻了神色,剑气一发,伤了二人的手臂。
“护主不力!”抛下一句话,他来到chuáng边,将两只碍事的白虎赶了开来。畏惧于风冷邪周身的寒气,大猫小猫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风尘儿转动眼珠,望向风冷邪。
风冷邪伸要碰他,他激烈地躲开。
蜷缩着身体,呼吸急促,但倔qiáng地不想父亲碰触。
风冷邪脸一沉,一把抓过他,将他扯进怀中。
风尘儿恼了,抡拳捶打父亲的胸膛,风冷邪不躲不闪,由他发泄。捶得累了,他偎在父亲的怀中,淌泪。
风冷邪拿出解药,要喂他,他却偏过头。
“尘儿——”父亲严厉了声音。
风尘儿低下头,十指jiāo缠。
他……他不要吃!宁可毒发身亡也不父亲那样换来的解药……下巴一痛,风冷邪紧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他倔qiáng地抿着嘴,气恼地红了眼。
风冷邪拧了双眉。
房中其他人见chuáng上两人的对峙,不禁暗叹。
少主平日虽温润如玉,他若倔qiáng起来,任何人都无法使他低头。
他虽安静,感qíng亦有激烈的一面。
风冷邪放开了他的下巴,松开了抱他的手,风尘儿斜倒在chuáng上,他吁口气,但没一会儿,头被扭转,父亲的唇覆上了他的。
他睁大了眼,惊愕之时,张了口,男人的舌带着一粒药丸,轻易地推送了进来。
“唔——”他拒绝,晃着头,伸手扯父亲的头发。
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毫不所动,qiáng迫他咽下药丸。
他挣扎得厉害,对压在身上的男人拳打脚踢,可他的力道地男人来说微不足道。
激烈过后,他渐歇下来,含着泪,吞下了和着男人唾液的药丸。
房中,其他人别过头,不看不闻。
终于,风冷邪松开了风尘儿工肿的唇,边咳边喘气的风尘儿转过头,又气又恼。
风冷邪将脸贴在他心口,他微蹙眉,伸手去推,风冷邪却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一一轻啃。他抖了一下,要抽回手,却动弹不得。
苍白的脸,慢慢有了红晕,他以自由的右手捂脸。
吻着风尘儿的手心,风冷邪低沉地道:“我没有与她亲近。”
似乎是一句解释的话,风尘儿紧窒的心奇迹般地放宽了,僵硬的身体渐柔软。
父亲贴在他的心口,定是将他由急转缓又由缓转急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有些埋怨,父亲真是太狡猾了。
心里,甜滋滋了,如吃了蜜糖,他低叹一声,也不知自己这心理该属何种qíng感。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他的手心,他合了掌,又被唇齿啃着qiáng迫展开,如此无声胜有声,安逸的气氛袅然。
本以为一切归为平静了,却不料——
心猛地一纠,他痛呼一声,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风冷邪抬头,惊恐地看到风尘儿七孔流血了。
“人——”他大吼一声。
医者闻声,飞快奔至chuáng边,看到风尘儿的模亲,同样骇然。搭脉一探,发现他气血乱了一套,皱眉,低骂:“该死!我们上当了!解药是假的!”
风冷邪大惊失色。他,素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但今次,冰寒的面孔彻底崩溃了。
无法置信!
他,风冷邪,江湖第一无qíng剑,竟被“几度慈心”白涟君摆了一道!
颤抖着将风尘儿抱入怀中,他咬牙切齿。“白、涟、君——”
夜风从窗口袭进,躺在chuáng上的白涟君机灵的打了个寒颤,搓搓鼻子,他咕哝地拉了拉丝绒被。
月色不错,可惜,一会儿将会被乌云遮住。
又一阵夜风袭来,他打了个喷嚏。不行,今夜风实在是太大,不能开窗睡了。懒洋洋地下了chuáng,摇摇晃晃地去关窗。
手才碰到窗口,利器声破空而来,他敏捷地一跳,躲过一击,同时,他家那刚修好没多久的门,再次被蛮力轰然而倒。
他无奈地摇摇头,负手踱至门边,果然看到门外杀气腾腾的一行人。
风冷邪手抱风尘儿,一身剑气,咄咄bī人,身后是四大护卫,每人手执寒剑,蓄势待发,医者立在他们身前,手成掌,还未收回去,看来那门又是他轰倒的。
白涟君打打呵欠,揉揉眼,不满地咕哝。“你们这么晚不睡觉,跑来我这儿chuī夜风gān什么?”
医者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白涟君——jiāo出将真正的解药!”
白涟君莫名其妙。“什么解药?你们不是才从水无盈那拿了吗?”
“那是假的!”医者寒光乍现。“是你——戏弄了我们?”
“大师兄,此言差矣!”白涟君嘟嘴。“我的为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医者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他睁大了眼,白涟君却笑若白莲。
月光流泄,半洒在他身上,他白衣飘然,黑发飞扬,如那月光下的莲君子!
“‘几度慈心’人若银莲纯然,心若蛇蝎yīn毒!”
白涟君笑盈盈地倚在门口,向他眨眨眼,道:“大师兄,不错嘛,还记得江湖人私下对师弟的谬赞,呵呵。”
“你——是何居心?”风冷邪生硬地问。
白涟君站直身子,笑容一敛,yīn沉了神qíng。“风冷邪,你莫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风冷邪面无表qíng。
白涟君恨恨地吐了口唾液,呸了一声。“别告诉我,那些事不是你‘御风山庄’的人做的!世人皆知我白涟君唯有心qíng恶劣时才会救人,你为了自己的目的,派人打扰白某一个月的美好生活!”
风冷邪哼一声,没有否认。
白涟君yīn郁。“不过,风冷邪,你却不知道,白某人心qíng若极度恶劣时,最想gān的事,不是救人,是——害人!”
风冷邪寒眸一凝,杀气骤起。
一时之间,溪边小榭杀气弥漫,吓走了夜间的飞禽。
一声轻咳,发自风冷邪怀中的少年,风冷邪低下头,满脸复杂。
医者忍着气,望向白涟君。白涟君斜睨他,他冷硬地道:“想不到……师弟你这些年来变得如此之多……”
白涟君不怒反笑。“大师兄,变的人何止我一个呢?你又何尝变得陌生了?”
“要怎样——你才会求少主?”医者低问。
白涟君掠了一下耳际的发丝,笑语:“这个简单,白某人爱美人,若风庄主肯将他的宝贝儿子下嫁于白某人——”
他话未完,颊上一阵刺痛,粘稠地血淌下,冷了神色,他瞅着怒火中烧的风冷邪等人。
“风庄主的武功果然不容小觑。剑气收发自如,伤人于人形之中。呵呵,白某人确是怕了几分……”
晃了晃及腰的长发,他冷飕飕地一笑。“可惜——白某人不是省油的灯!岂容尔等欺凌!”
嗅到空气中一股甜腻的气味,医者大骇。“庄主,快退——”
说是迟,那时快,无数飞虫自黑暗里飞了出来,如一团团黑云,飞扑向风冷邪等人。
“真气护体——”医者大喝一声。“虫有毒——”
风冷邪周身剑气,毒虫不得近身,但虫子数太多,多到将人团团笼罩!其他人真气护体,不让毒虫有隙可钻。
冷眼望着几人被毒虫所所围,白涟君凛凛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白涟君素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呵呵,怪只怪风冷邪你太自以为是了!”
虫子多,数不胜数,他们虽能发真气杀近身的虫,但最多只能撑一两个时辰。
医者深吸一口气,道:“庄主,速离!这些虫只闻香气而来!白涟君散发的香气只至百里,出了百里,便无碍了。”
风冷邪咬牙,抱着昏迷的风尘儿,不得不飞奔。
剑,寒,无qíng!
但剑有心有魂,剑的心魂一向不现于形,它们隐藏得很深,不到悲鸣,它们绝不隐现!
风冷邪,是一柄千年寒铁所筑的剑!
他无qíng,冷酷,他孤傲,圣洁,他的剑心隐藏得比真正的剑还要深!
然,一个少年,一个如美玉温润,如月光灵秀,如chūn花làng漫的纯粹少年,将他深埋的心和魂诱了出来!
这柄剑,有了一丝温柔。
有了心,有了魂,懂得温柔的剑容易受到伤害!
风冷邪的心,在痛!他的魂,在悲鸣!
他心魂所归依之人,将要……离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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