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然,收了口,不再言语。
国师白眉一扬,似乎知道了什么,又完全未弄清,但对方不再讲下去,他不便探知。
收了画卷,梵雨敛了qíng感,脸上扬起淡雅的微笑,恢复平日的潇洒。
国师佩服之余,问道:“梵公子可知老朽请公子来的用意了?”
梵雨取出折扇,晃了晃。“梵某驽钝,还请国师提点。”
国师无奈地摇头。“梵公子若无心,老朽即使说了亦无用。”
“国师……”
“唉,原本是不该勉qiáng梵公子的!但关系到整个天下,老朽不得不向公子提出来。”说话间,深深的向梵雨一揖到地。梵雨一惊,急忙抬手扶他。
国师虽已上了年纪,但双眼仍是jīng光乍现,神采奕奕。“请公子答应老朽,为救天下苍生,阻止魔物更醒!”
梵雨诧异。“国师……在下一介凡人……恐怖……无法担此重任!”
“梵公子不必谦虚,身为离族长子,天生拥有异能,再则,你身为‘野云仙者’的真传弟子,能驭四神,驱鬼神,老朽不会看错的!”
梵雨无奈地一叹。“看来国师很清楚在下的底细,呵呵。”
“惭愧,惭愧。”国师摆手。“老朽用了私心啊。”
“但……”梵雨放开他,负手而立,轻语。“天下苍生……与我何gān?”
淡得如花香的话语令闻之者悚然一寒!
国师瞪大眼,望着淡笑中的尊贵男子。
“我虽拥有qiáng大的异能,却无慈悲心!冷眼旁观世间的一切,是我的本xing!世间存与灭,对我来说,皆如昙花一现,无关紧要!”他拂着折扇下的流苏,冷冷清清地说着。
国师即便白须垂膝,却从未遇见过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年轻男子!
这个男人,有一颗无qíng的心!
较之杀手,他更冷酷!?
不禁汗涔涔了,成为国师六十年来,他从未像如今这般惊恐过!
梵雨优雅地向国师一揖手,道:“梵某即将回中原,这便向国师辞行了!”
行云流水般,他风度翩翩地转身离去,国师瞪着他的背影,在那背影将要消失前,他急步追了上去。
“梵公子请留步——”
梵雨冷然直前。
国师一个闪身,终于赶上了他,立在他面前,阻断了他的去路。
梵雨慢悠悠地问:“国师还有何要事?”
冷,那眼神望得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原来……他竟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qiáng装镇定,国师用一双清明的眼看他。“梵公子可不计天下苍生,但,芸芸众生之中,有汝之兄,汝之弟,汝之父母,难道……梵公子要弃他们于不顾?”
顷刻间,四周的花香异常浓烈,熏得人头晕脑胀,衣袂无风自动,发丝如有生命般,微微舞动——男人并没有冷下脸来,依旧在淡笑,但国师感到无比寒冷,仿佛堕身于冰窖之中,四肢如麻,动弹不得!?
“国师……”男人薄唇并未动,但他却可以清晰的听到耳语般的声音。“在下……终究是个凡人呐……”
国师睁大眼,不可思议。
梵雨一笑,花香淡去,他飘逸而去。
国师大汗淋漓。
他……莫不是答应了?!
迷惑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他立在原地,怔怔。
许久,回过神,他一惊,四周的花苞,何时全部开放了?!
***** **** ****
薰香袅袅,幽静的房里,chuáng上的人睡得正酣。
一条人削瘦的人影悄然立在chuáng边,柔和了眼,凝视着睡梦中的美妇。
“母后……”他喃喃。
睡梦中的人双眉略颦,似为不安。
伸手,想为她抚平紧锁的双眉,但犹豫了下,停在了半空中,握成拳。
“母后……溯儿……一定会寻回皇兄!还您一个……最初的皇兄!”
转身,毅然离开她。
是的!他要寻找出当初改变皇兄的原因!他要……弄清一切!
“恕孩儿不孝!”
人影闪出门,消失了。
内室帘子后步出两条人影,摩雷王神色复杂,默然不语。
国师捋着白须,若有所思。
“陛下不追回他?”
摩雷王走近chuáng边,温柔地凝视他的王妃。“或许……这中间……有许多错误是朕造成的!”
“唉……”
国师轻轻地叹息。
***** **** ****
虽然夕阳西下,但一行人仍是要辞行!
宽大并不豪华但很实用的马车,如来时般,孑然一身,打算回中原。
在马车里颠簸着,鸿罗唉叹三声。冰漓不解地问:“怎么了,小鸿罗?”
“人家在想……就这样回去了,甚是可惜啦!”
“可惜?怎么说啊?”冰漓挨到她身边。
鸿罗瞅瞅一旁专心于书籍中的主子。
“当初,主子不是说……要来这里杀人吗?”
冰漓点点头。“但是,人家是太子,不好下手吧?”
鸿罗却摇头。“当初咱们都会意错了!我看啊,主子分明是别有所指!”
“唔?”冰漓咬着手指头,不解。
鸿罗附在她耳边,小声地道:“我早上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的主子啊……把人家给……”
她打了个“叉”的手势,又作了个“零”的动作。也就是“X”,“0”!
冰漓有点担心的看看全神贯注的主子。小鸿罗真不怕死哩!
“所以我说,主子分明就是想把人家那样了……”她挤挤眼。“如今目的达成了……自然拍拍屁股走人啦!”
“嘘——”冰漓捂住她的嘴。
梵雨眼一斜,扫了她们一眼。
她们立即装白痴傻笑。
梵雨抬抬眼。两个小丫头以为小声说话,他就听不见了?只是懒得说她们,她们便自以为是了!
见主子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到书本上,两个小丫头又开始嘀咕了。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对太子很不公平吗?”
“哦?怎么说呢?”
“笨啊!”鸿罗白她一眼。“我早上可以感觉得出,那个人啊,感qíng上受了很大的创伤!”
“啊?那个……杀手……也会有感qíng吗?”冰漓狐疑。
鸿罗咬咬唇,思索。“我也不知道,但,早上,我似乎有看到那个人眼中有雾气……虽然一闪而过,但我一定不会看错!”
雾气?是眼泪吗?
杀手……也会有眼泪?
梵雨剑眉一皱,放下手中的手。两个丫头以为主子不悦了,吓得如两只小白兔,哆嗦在一角,水灵灵的大眼中有一丝祈求。主子可千万别罚她们呀,上次罚她们学什么烂番语,现在她们仍是半调子一个呢!
“来了——”梵雨却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话。
“咦咦?”两个是一头雾水。
“听。”梵雨露出狐狸般的算计笑容。
两个丫头打了个寒颤。谁那么倒霉,被主子设计了?
侧耳倾耳,似乎有马蹄声由远而近。
须臾,马车被人拦下,停在了路边。
两个丫头相觑,何人敢如此大胆?
跟随主子出了马车,惊讶地到一马匹横在他们面前。陆浚拉着缰绳,直视前方。
梵雨出了马车,迎风而立,淡笑着望着前面马上的人。
“太子殿下为何阻我去路?”
那马上的人一头耀眼的金发,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红眸,一身孤傲冷肃之气,不正是摩雷国太子雷溯?!
“你我……心知肚明!”雷溯冷语。
梵雨摇首。“太子殿下不讲,在下恐怕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雷溯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中平静无波。“我……要随你而行。”
梵雨露出诧异的神色。“太子的意思是……”
“你莫再装糊涂!”雷溯冷喝。“如你留信所言,你助我查出前后因果,我……我……我冷炙随你处置!”
冰漓等人倒吸一口气,一至望向他们的看似无害,却心机深沉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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