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小雪,快说些别的,让本大人开开眼界。"星魁斜靠在树枝上,冲着手腕上的鸟儿笑。
小雪鼓嘴瞪眼,哼!休想。
"喂,臭鸟!本大人叫你说是给你面子耶!"星魁拉它的羽毛,邪气地咧嘴,俨然是小恶魔一只。
"嘎!嘎!嘎!谋杀!谋杀!"羽毛被眼前人类拉着,小雪"凄惨"地大叫。
"哈--太有趣了,看来你是吃硬不吃软!"星魁又是一阵大笑,手也没停下对小雪的蹂躏。
小雪艰难地挣扎飞离他的手腕,逃命似地冲下树,一个停顿,又拍拍翅膀,落到树下yīn影中来人的肩上,亲热地与他磨磨头。
星魁往下一望,整个人都僵硬在树枝上,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昨夜的恶梦直撞脑海。
是狐燊!
此时的他看起来仙风道骨,在阳光的照耀下,全身泛着温煦的金晕,如此无害模样,与昨夜那邪魅简直是南辕北辙!!
他抬起一双深沉的眼,盯着树上的白衣人。
"下来。"语气轻柔却是不容否定的。
星魁紧握双拳,心中有无限的愤怒在汹涌。他顽固的一动不动,甚至不去望他。
狐燊闪了闪眼,温和的脸开始变化了。
星魁突感腰一紧,只见一束银丝线缠在他的腰上。另一端,狐燊稍用力一扯,他重心不稳,被死死地拉了下来,落入他怀中。
"你最好别惹本宫生气。"沉吟的嗓音不高不低。他抱着他步向不远处的亭子内。亭内的桌上早已摆满大盘小碟。
星魁僵硬的被他抱在怀中,双拳握得死紧,眼中泛着恨意。与他肢体相触的地方,像有千万枚针在扎。
"为何不用早膳?"他坐在桌边,将他放在大腿上。
"……"他无言以对,拒绝回答。早上一惊醒,他拖着酸痛的身子,远远地逃离他,哪管什么早膳。
腰上的手臂明显紧了。"想要本宫喂你?"
他冷哼一声,倔qiáng地拿起筷子吃。其实他三年前根本没有吃早膳的习惯,吃的也仅是两粒药丸,而遇上师父后,硬bī着改了习惯,而他,又怎知他要吃早膳的?
"嘎!好吃的,好吃的!"小雪一见美味佳肴,马上飞上桌,攻击一盘豆沙饼。
星魁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豆沙饼,正被这只怪鸟"蹂躏"!他气愤难当地大叫:"小雪!不可以吃我的豆沙饼!"小雪偏偏与他作对,更"卖力"地啄着。
于是,一场人鸟抢食大战爆发了。
"可恶!你这只臭鸟,本大人要把你烤成'红烧鹦鹉'!""嘎!不要脸,不要脸!"
"你说什么!?你才厚脸皮……"
"……"
星魁与小雪闹得欢,根本忘了还有一人在场,这只鸟总会把他bī"疯"。
狐燊玩味地看着眼前这激烈的"人鸟大战",扬起嘴角,不知不觉中,深邃的眼中流露出温柔来,看怀中人的眼神甚至是爱恋的。
不远处的回廊上,立了一黑一红两男子。
"很难想象,亭子里的是'鬼王'。"红衣男子狄魅一脸戏谑地望向前方。"那个人,像个多qínglàng子。""外表往往会骗人的。魔鬼通常有美丽的外表。"黑衣男子乌虚鹇扯动薄唇冷冷地道。
"哎哟!我说乌大人,你有必要说得这么冷吗?"狄魅一下子变得顽皮,俨然是一副天真làng漫的少年模样,倏不知他是"天魔殿"的殿主。
乌虚鹇凛冽地瞪他一眼,不作理会。
狄魅百无聊赖地耸耸肩。"看来,风魔与火神相处得很好呀。""那只是表面罢了。今早莫璃自宫主chuáng上换下来的chuáng单,染满了黑色的血?""黑色?那岂不有毒?谁的?"狄魅眼睛睁得比铜铃还要大。
"没看见少主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有点白,不过……他今早看起来很'健康',尤其是他那洪亮的笑声。"话一转,狄魅露出yīn森森的笑。"真想来亲眼看看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样子。""你似乎很恨他们?"
"谁不恨自己的杀父仇人?"
"看来……"乌虚鹇锐利的鹰眼直she向他,几乎要把他剥开。"我们也要对立了。""哈--不愧是'风魔'的忠实下属。"无视乌虚鹇的怒视,狄魅放肆一笑。"放心,目前我不会加害于他,以后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座宫里,向来是斗来斗去,易主的事常有。""我似乎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事了。"妖媚的女人声音cha了进来,二人同时回头,来人是一妖艳的成熟女子,紧身的紫衣将她妙曼的身材勾勒得完美之至。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火刹'殿主啊!"狄魅浮起邪笑,直视他。
杜丽瑰娇笑。"哟,'天魔'殿主,乌大人,两位好兴致。""哪里,哪里。"狄魅笑容可掬,肚子里对这女人可没啥好印象。
"狄大人,你似乎很久未到'火刹'殿与我会会了。"媚眼一勾,柔弱无骨的娇躯已粘了上来,一双粉臂已圈上狄魅的颈了。
狄魅暗自捏把汗,俊脸上依然笑容迷人。"杜殿主最近忙些什么?""呵呵呵……"一阵花枝乱颤,杜丽瑰将红唇贴上他的耳际。"狄大人想试试我新制的'千媚态'吗?保你满意。"千媚态?这骚娘们又在制媚药了!被糟蹋的美男不知几何,虽然她chuáng上功夫确实厉害,但他自认无福享受。
"啊呀!杜殿主,我差点忘了我的'百毒丹'还未炼完,先行一步了。"他急忙推开挂在身上的女人,匆匆逃离现场。
杜丽瑰妩媚地将秋波落在乌虚鹇身上。"乌大人……""杜殿主,恕在下失陪。"不待杜丽瑰说完,乌虚鹇如风般的转身离去。
杜丽瑰娇颜一怒,露出魔魅的凶焰。可恶!不解风qíng的臭男人!
举目一望亭内的人,脸色更加yīn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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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的血,jiāo织的汗泪,零乱的被褥。
chuáng上的人揪着心口,蜷曲着身子,气喘吁吁。
刺痛又一阵袭来,他口中喷出一摊血,整个人尖叫着翻滚。
痛!好痛!心口似有上万只蚂蚁在叮咬!全身气血逆流。
这身毒,折磨得他不成人形。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几个望日了,多少次在生死边界挣扎,好累……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苟活着?为的什么活着?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他活着为了什么……'好痛!哥哥,火儿好痛啊!'小时的他蜷缩在白色的chuáng上,不时的发抖,脸色死白如灰。
'火儿……火儿……'狐燊掀开纱帐,急忙上chuáng拉他入怀。
'哥哥……火儿好痛!好痛!火儿要死了……'他紧抱着狐燊,一张小嘴中又溢出血来。
'火儿……不要紧,来,吃药。'他拿出一颗金色药丸放到他嘴边。'火儿,快吃。'
他低眉望着嘴边的药丸,泪挥如雨。'……'
'吃!'狐燊怒喝,硬将药丸塞进他口中,他泪掉得更凶了,却死咬着牙。
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死人就可以放哥哥自由了!死了……狐燊低吼一声,将药丸放入自己口中,低头覆上他的唇,硬是将药丸送入他口中。
……
又一阵疼痛,他翻滚落地,被单也被扯下一半。
如今……会有谁来给他药?"他"不会来了,"他"不会来了……为什么要盼"他"来……"他"伤了他呀!他伤得他遍体鳞伤,一直受他玩弄,都忘了该有的喜怒哀乐,他变得不爱说话……他为什么要伤他!?他依赖他啊!
既视他为玩物,为何要他活着?死了就好,死了也罢!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他好残忍!黑暗已将他吞没,他全身都是污血了,这样的魔鬼,这样的冷酷,为何还要活着!他好恨他!
痛苦的呻吟着,生命在一滴滴的流失。他想笑!也好,走吧,走吧!反正这世上也没有谁会留恋他,最多……只会可惜少了个玩具吧……睁着伤痛的眼,无神地望着渺茫的远方。泪,无声的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心冷了,意识也模糊了,过去与现在的记忆jiāo织在一起,幻成无数个彩色的泡沫。
一双脚立在了他前面,他闪了闪眼,望进深沉的黑潭中,全身突然一颤。
原来……舍不得……
来人一把抱起他,将他平放在chuáng上。当触及被单上的黑血时,他微皱眉。
"你的毒攻心了。"他冷道,"真是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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