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拿在手上的锅盖,掉在了地上。转过头,白如衣惊讶地瞪着他。
燕飞花和寒纪舞愣在门口。
“没错!如衣,你不能总是等待,出去吧,去把那个混蛋找回来!当面问问他,为何弃你不顾!”阿玉义愤填膺。
白如衣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锅盖,不语。
寒纪舞应和着说:“没错,没错。如衣哥,你去把无雪哥找回来吧,不能放任他在外面逍遥自在!”
燕飞花也点点头,略为赞同。
白如衣和着面粉,捏出几个造型,摆在砧板上。“我有想过,但那是不可能的。”
“啊?为什么啊?”寒纪舞不解。
将小团子放在蒸笼里,白如衣自嘲一笑。“我身体不好,出不了远门。”
他的话,点醒了其它人。没错,如衣的身体不好,根本行不了远路!若是出去了,不知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他不像他们身怀绝技!如衣……好像没练武!他是名副其实的书生呀!
三个人一筹莫展,回到客厅,坐在桌边,苦思。半个时辰后,如衣端着香糕出来,闻到香味,三个人大流口水,争先恐后地抓了几个在手里,láng吞虎咽。
白如衣擦擦手,道:“别急,还有啊。”
“好吃……”寒纪舞鼓着腮帮子,点头。
吃饱后,几个人拍拍肚子,满足地喝着白如衣泡的清茶。
“对了……”打了个嗝,阿玉说:“我刚刚想到了,我和如衣一块儿出去找雪儿吧!”
“咦?”
阿玉笑呵呵。“反正我还没出去见过世面,跟如衣一道,有个照应!”
白如衣低下头,犹豫。“不妥吧……你家里不是事挺多的吗?”
“这你不用担心啦!我阿弟都十八岁了,该是他担当的时候了!”阿玉挥挥手,完全不在乎。
燕飞花思量了一下。“阿玉的提议不错!”
寒纪舞睁着大眼,看看qiáng壮的阿玉,再看看清瘦的白如衣,点头。“我赞同!”
“那就这样说定啦!”阿玉拍拍胸脯。“我去跟我娘说一声,咱们待会就动身!”
“什么?不用这么急吧?”燕飞花说。
“阿玉……”白如衣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他。
阿玉扬扬浓眉,咧嘴。“不要想太多,把雪儿找回来要紧!迟了的话,谁知道那小子会不会移qíng别恋!”
“阿玉哥!”寒纪舞瞪他。怎么阿玉还是老样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阿玉兴冲冲地跑回家去了。
白如衣坐回去,磨着手中的茶杯。
寒纪舞拍了拍手掌,拉起他。“如衣哥,快去收拾行李吧!”
“不行,我走了……私塾里……”
“我代你吧!”燕飞花马上说。“那些个小鬼头,我还应付得来!”
看看两人一脸殷勤,白如衣慎重地下定了决心。
“好,我去找雪儿。”露出抹轻松的笑,他感激地道:“谢谢你们。”
“太好了!”寒纪舞开心地抱住他。“如衣哥,找到无雪哥后,一定要将他压在chuáng在三天三夜,让他起不了chuáng!”
燕飞花立即叩他的头。“又在说傻话!”
白如衣双眉舒展,笑不可抑。另外两人这才放宽了心。
第4章
天,青蓝;云,淡薄;风,清凉。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于乡间小村。
车马华丽,楼台亭阁,大庄小院,街道纵横,商贩走卒……所有的一切,以前都只能在书中得知,当呈现在面前时,竟是走马观花,如梦似幻。
行了一个月,终于来到了位于北方的寒临城,从刘海那里得知,雪天门的总部设在此处。刚进寒临城,阿玉便心急的拖着白如衣去雪天门总坛的大门口,望着那高大威武的大门,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男人都惊呆了。
正要上前去询问守门的侍卫,哪知对方一脸横ròu,把他们轰了出来,两人解释了大半天,人家也怒目相视,恼得要拔刀了。没办法,只好灰心丧气地走了。
阿玉气不过来,抱怨:“搞什么!见个人还得要请帖,没请帖就滚?哪有这种道理。”
白如衣冷着脸,不发一语。阿玉见他寒着脸,只好呆呆地跟着他走。
两人择了一家客栈,要了-间普通双人房,一住便是三日。
三日来,两人四处打听,想法子拜访雪天门,但并无多少收获,似乎,城里的人对雪天门颇为忌惮,不敢多提,生怕得罪了它。
坐在饭馆里,点了几样素菜,慢慢地嚼着。阿玉偷偷打量白如衣,但见他束发梳得一丝不苟,低眉垂眼,修长细瘦的手指握着筷子,慢条斯理地进食。
饭吃了大半,阿玉终于忍不住发问:“如衣,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衣顿了顿,放下筷子,从袖子里抽出布绢,擦擦嘴角,“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阿玉不懂。明明雪天门近在咫尺,他们却见不到墨无雪,见不到墨无雪,便无法了解到底有何变故、何以雪儿迟迟不回村。
如衣将布绢折迭好,收回袖中,无意间擦过手上的镯子,他轻轻地把玩。“雪儿是门主,要见他不容易,我早该想到。”
“哼!架子可真大,不就是个门主嘛,我们可是他的亲朋好友呀!”一想起被那些个“看门狗”挡在外面,就一肚子窝火!
见他怒气冲冲,白如衣不由笑道:“江湖终究是江湖,不能跟单纯的山村相比。”
“但你可是他们雪天门门主墨无雪的丈夫耶!”阿玉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大吼。
这一吼,吼得吵闹的饭馆静了下来。
诡异的寂静。白如衣揉了揉额头,颇为无奈。阿玉的大嗓门何时才能改?这里不是村子,两个男人的婚约,是惊世骇俗的!
“那个人在说什么?”有人窃窃私语。“竟然说是雪天门墨无雪的丈夫。有没有搞错,两个男人?”
众多看怪物般的眼神盯着他们这一桌,看得白如衣和阿玉坐立难安。阿玉摸摸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有必要如此惊讶吗?如衣的确是雪儿的丈夫啊,他有说错吗?
“原来墨无雪好此道?”猥亵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莫怪当初拒绝了洪帮小姐柳玉石,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嘻嘻——”
“那个男的长得不错嘛!清瘦斯文,脸也不错,呵呵,不过当变童,年纪好像大了些。”
“娈童?不是吧,你没听刚刚说的是墨无雪的丈夫吗?”挤挤眼,一脸诡异。
“嘘,小声点吧,小心被雪天门的人听到。”有人作了个手势,在脖子上一划,露出惊惧的神色,果然议论的声音低了几分。
“……”一大堆污秽的话在食客问流传,只要是跑江湖的,谁人不知墨无雪是什么来头,一听阿玉的话,每个人莫不震惊,既而露出不同的表qíng,更多的人是一脸嘲弄、不齿。
阿玉大皱眉头,白如衣握筷子的手紧了紧,只能充耳不闻。阿玉握握拳头,恨不得站起身来将那些人揍个鼻青眼肿,如衣按住了他,低语:“算了,不要冲动。”
阿玉不满。“你听听这些人,尽说些污rǔ人的话。”
“两个男人……世俗难容。”他盯着怀里的茶水,出神。
外面的世界错综复杂,不是他们能理解的,也不是他们能适应的,没有一定的意志,根本无法待下去。当初还年少的雪儿,是怎样在如此繁杂的世界生存打拼下去的?创建雪天门又要一番怎样的心血?他对雪儿,终究了解得太少。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雪儿呀?”阿玉一脸苦相。见不到雪儿,又遭人非议,外面果然是个可怕的世界。
白如衣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两日,江湖人来往频繁。”
“咦?”他怎么注意到的?
“你看那几桌人,都带着长剑,衣着相似,可能是师兄弟,而单独一桌的器不离身,看来,寒临城里果然有武林大会。”白如衣小声地说着。
阿玉疑惑地扫了几眼。“武林大会?”
“昨日我打听到,城里将于十日后召开一场比武大会!”
“要选武林盟主么?”那么,雪儿定会露脸了?
“也许,我们再等等吧。”清雅的眼里不知蕴藏着什么。
“唉,只好如此了。”阿玉无奈地叹气。
寒临城,北方最大的座城池,富甲一方,武林人士众多,城中有闻名遐迩的两派一堡,分别为雪天门、洪帮、鹫鹰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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