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焰舞_清尊【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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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轻羽忽地虚脱般,无力地坐在椅上。暮白的眼神──寒彻入骨!

  可怕!

  那怎麽会是一个人的眼神!

  分明──

  像鬼!

  打了个寒颤,她冰冷的手握住紫云雷的手。“云雷,这该如何是好?都是娘的错!当初若不是我将你们兄弟分开,也不会有如此结果。苦了露儿,苦了暮白。”

  紫云雷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轻声道。“娘,您不要自责,或许,露儿与暮白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不,娘不会看错。暮白那孩子对露儿感qíng很深。何况他是个男子,心仪的女子在身边,怎能不动心?”

  “娘,这事先搁搁吧。您身体不好,这伤神的事,就jiāo给孩儿。”紫云雷招来丫环,扶著白轻羽去休息了。

  他步出房门,举首望向天空,他轻轻地叹息。

  他又怎不知那两人的事呢?当初在山dòng里发现他们时,便看到了惊世骇俗的一幕。

  那两人……不能这样下去,否则,只会同归於尽。

  低头,黑眸中闪过一丝jīng光。

  也许,该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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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罗绸缎,金钗玉簪,镯子宝玉,尽数扔至地上,狠狠地一踩。丫环们惊惶失措地望著她们的小姐解了发髻,脱了美丽的衣赏,只穿里衣,美丽的脸上有著疯狂地表qíng。

  “出去!”星魁沈声一喝。丫环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要命的,就滚出去!”杀气扑面而来,丫环们纷纷逃出了房间。

  刹时,典雅的房内,唯有星魁一人粗重地呼吸著空气。

  蹲在地上,狠狠地扯头发。

  脑子很混沌,乱七八糟的记忆一幕闪过一幕,有曾经怀念的,也有憎恶的,更有让他痛恨的。

  这算什麽?

  他和狐燊之间,怎样都理不清。小时候,他们身陷恶境,相依为命,是彼此的依靠,即使随有生命危险,他仍然依恋狐燊,那个时候,他懂得什麽叫爱。後来,狐燊当上了“风魔殿”殿主,再後来成了鬼王,借著权力,开始伤害他时,他才发现自己太天真。爱不是他们这种活在黑暗的人所能拥有的,不知道爱,就不会被伤害,痛苦就会远去。於是,渐渐地,他死心了。不爱,那就恨吧。

  恨狐燊,恨鬼王,恨他成了习惯。

  当恨之入骨後,有一天鬼王却突然说,要他爱他?

  怎麽可能?

  只懂得恨的他,如何再去爱他?可是鬼王的爱是可怕的。为了爱他,他杀了任何一个能牵动他心弦的生命,周边无辜的人,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qíng仇爱恨,而一一逝去。

  他不能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狐燊。所以要更恨他!越来越恨,恨不得──同归於尽!

  然而,狐燊用了七成功力为他去毒,山dòng里的纠缠……曾经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他,岂能忽略狐燊的真正感qíng?

  向若香的那一刀,叫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怎可能对那只恶鬼仍有爱?太可怕了!无法原谅──当母亲说他们是亲兄弟时,他震惊了。

  原本他与狐燊的感qíng就是游走在边缘,在一线天之间摇摇yù坠,母亲的一句话,让他们失了平衡,跌下深谷了。

  该死!该死!

  他是星魁,江湖上放dàng不羁的火神,何曾陷於这样的旋涡,自怨自艾?

  这可笑的女装,他gān嘛要去穿?火神捕游戏人间,笑看红尘,只为了活得自在,几曾在意他人的qíng感?

  世间,最苦是qíng。

  火神何必混这趟水?

  黑发一甩,将剩余的衣服脱了个gān净,迅速地从包袱里取出往日的男装,利落地换上。不一会,潇洒俊逸的火神星魁再现於斗室之间。慵懒地挽起笔直的黑发,以白丝带一束,抹去了胭脂,恢复成少年郎的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他!

  开门而出,飞身於诺大的“紫电堡”,无视仆人护卫诧异的目光,如飞鸿般,翩翩然地离开了这束缚人的地方。

  狐燊立在长廊上,眼前一闪而过的白衣少年,如流星般飞逝而去,留下一道美丽的轨迹,令人回味。

  yīn沈的神色渐渐柔和,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痴恋。

  ************

  杭州城繁华如昔,但星魁逛了一圈,全无兴致,最终来到了最爱去的青楼,欢乐阁!

  “欢乐阁”是杭州的有名花楼,里面的姑娘有苏州的佳丽,更有杭州的美女。个个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无一不jīng。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柔美优雅,楚楚动人,是男人向往的温柔乡。

  人来人往的大厅内,调戏,喝酒,寻欢作乐,谈笑风生,欢畅的男人们好不快活。

  白衣少年,瘫在软椅上,几名姑娘一旁侍候著,捶肩捶足。他醉眼惺忪,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酒,聆听著台上花魁优美的琴声。

  醉卧红尘,繁花似锦,好不快活。

  吴侬语软,听著舒心。

  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

  迷离人间,忧愁付之於流水,温柔乡沈醉,不知今日是何昔。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客人稀稀落落了,包房的包房,回家的回家,唯那少年仍在酌酒。千杯下肚,看似醉酒,却无醉意。一旁侍候的姑娘都有点困了,但客人未走,不好休息,何况对方还是个俊美的少年郎。

  老鸨母见状,嫋嫋然地走了过来。

  “哎哟,我说公子呀,夜已深,您这麽喝下去,姑娘们可受不了了,不如,您就包个房吧。”

  少年懒懒地抬了抬眼,丢下一锭银子,身子却分纹未动。“本公子酒喝著正兴,姑娘累了便下去。”

  “公子,这可不行,咱‘欢乐阁’可也是有规矩的。要不您包个房,要不便离开。要喝酒,到酒楼去。”老鸨母拉下脸。还没见过这样的客人!

  “随你。”少年懒得与这老女人理论,免得扫了喝酒的兴致。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客人!“欢乐阁”可是有後台撑腰的,哪容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撒野。老鸨母拍拍手,立即过来几名壮大如山的打手。

  她挑著弯而细的眉毛,动了动血红的唇。“把他撵出去。”

  “是!”大汉一听令,立即上前。

  烦!

  少年不耐地打开眼,长腿一伸,踢开一名大汉,懒懒地伸个腰。“好烦!你们非要惹本少爷生气不可?既然你们都不客气了,本少爷又何必装斯文!”

  一时之间,“欢乐阁”混乱一片。

  “嘎嘎──”“欢乐阁”外的一棵槐树上,聚集了数十只乌鸦。黑暗中,一高大的影子坐在树枝上,注视著屋内的打斗,他扬起一抹冷笑,摸摸肩上的乌鸦,便飞身离去。数十只乌鸦也随之而去……真是个任xing的孩子!

  拍拍手,少年伸了个懒腰,地上躺了一地的人,他视若无睹。

  没意思。

  不屑地撇撇嘴。转头,望向窗外,黑夜中的树枝,在风中轻颤,还有那渐消失的鸟叫声。

  ************

  大清早,“紫电堡”便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白轻羽匆匆地上了大厅,见“欢乐阁”的老板娘及几位壮丁一脸气愤,不禁颦起秀眉。

  紫云雷早已在上座,见母亲来了,便起身扶她入座。

  “王嬷嬷,你一大早来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王嬷嬷老脸上浮动哀色。“一大清早的便来贵府,是妾身唐突了,但妾身一想起‘欢乐阁’,便痛心疾首啊。”

  “哦?王嬷嬷,‘欢乐阁’在杭州赫赫有名,客人不息,你为何伤心yù绝?”紫云雷坐在首席,温文尔雅地问。

  王嬷嬷见“紫电堡”堡主如此青年拔萃,且风度翩翩,不禁投以媚眼。“不瞒您说,妾身拥有杭州数一数二的青楼,当然是自满自足了,再说了,杭州哪户人家敢在‘欢乐阁’里闹事。可……哎哟,紫堡主,紫夫人,昨儿个有位狂野少年,自称紫家三少,竟……竟砸了妾身辛辛苦苦经营的‘欢乐阁’。您说……妾身今後可如何是好啊!”

  “紫三少?”白轻羽不解地看向儿子。紫家何时多了三少?

  紫云雷笑著摇头。“王嬷嬷,你确定那是紫三少?众所周知,我紫家除了我紫云雷外,只有一个妹妹,何来‘三少’之说?

  “这……”王嬷嬷脸一白,难道她被骗了?昨夜那虽俊美但狂妄的少年的确说自己是紫家三少爷!该死,如果真的被骗了,她这上错门,找错人,论错理,以“紫电堡”的势力,小小的“欢乐阁”甭想在杭州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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