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盒胭脂,还可放置半年。”
小将一脸惊异。别看风逝一本正经,竟也会gān骗人的事!jian商!绝对有jian商的本色!他怎麽会来当侍卫,不去做个大jian商?!
两人在街上又逛了会,买了些别的东西,小将说要回趟家中,风逝左右无事,便陪他一起去了。
出了城,来到郊外,进入一个小村子,村子里的人见了小将,都笑着打招呼,不断地向他说恭喜。
小将脚步却越来越沈重,每听一次恭喜,心便痛一份。
来到家中,家中正热闹,都在为闺女出嫁忙着。小将没有去见姐姐,而是将胭脂等物jiāo给了家人。
“阿将,你不去看看你姐姐?”母亲问。
小将握了握拳,道:“不了,府中还有事,要赶回去了。”
“哦,那……阿琴出嫁那天,你可会来?”
“……那日要当职,怕是回不来了。”
如此这般寒暄了几句,两人离开了小村。
路上,两人皆沈默。
慢慢地走了半里路,小将突然停下脚步,望天。
“她……不是我的亲姐姐。”
“嗯?”
“我一直很喜欢她,可终究……不能娶她。”耸耸肩,小将用袖子擦了擦脸。
风逝拍拍他的肩,没有说什麽。
再行了两步,猛地停下,全身紧绷,迅速地抽出腰间的笔,负手而立。小将也收了沮丧的心神,备战。
“出来,鬼鬼祟祟地跟了我们大半天,不累麽?”风逝向四周扬声道。
小将暗惊。他们何时被人跟踪了?自己竟毫无觉察。而风逝为何之前不点破?
这是一块小荒地,四周都是土坡,很容易藏人。风逝静静地立着,半晌,匿藏的人终於自暗处走出。
四个黑衣男子,皆蒙着脸。
“你们是什麽人?”小将大喝。
四人完全无视小将,倒是一致盯住风逝。尽管闭着眼,风逝却能明显感到四人犀利的注视。
“你们到底是何人?”风逝冷声问。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主人想见你。风逝。”其中一黑衣男子冰冷冷地开口了。
“你们主人是谁?”风逝气定神凝,握紧手中的笔。他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平日不曾与人结怨,如果说是冲着清王而来,又为何找上他呢?
“跟我们走一趟便知了。”
风逝侧首犹豫,小将急xing子,哪里耐得住。
“管你主子是谁,光是你们做这偷jī摸狗的事,你们主人也不是什麽好鸟!”
“小子!贱嘴找死!”话刚落,便直攻而来,出招yīn险。
小将急急闪过,还是慢了一拍,挨了一掌。风逝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手中毛笔甩出,笔尖直取黑衣人的脑xué。
黑衣人一惊,迅速地後空翻躲开,另外三人却从不同方向攻击风逝和小将。
敌众我寡,又来势汹汹,对他们很不利。风逝边打边退,尽量护住小将。便是他武功再好,也难敌四人围攻。
当机立断,他推了一把小将,将他推出战斗圈。
“风逝?!”小将大喊。
“走!”风逝没有回头,只冷静地吐出一字。
小将定定地望他一眼,咬牙转身飞奔而去。不是他胆怯,更非他不仁,做为一名侍卫,他们的生命,只能献给主人。形势不利於他们,不可坐以待毙。他逃离,风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待小将脱离战斗,风逝暗暗松了口气。他感觉得出,这些人并不想要他的命,四人围攻他一人,却未曾出杀招。
既然这些人的本意只是想带他去见什麽大人物,他又何必挣扎,不如将计就计。
当机立断,他身法慢了拍,中了黑衣人一拳,猛地倒地,吐了口血。黑衣人顿了顿,其中一人道:“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风逝挣扎着爬起,抚着胸口,垂头丧气。“罢,罢,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那麽,请吧。”黑衣人倒还彬彬有礼。一人过来扶起风逝,风逝顺势将大半的重量倚了过去。毕竟胸口那一拳,不是白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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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从沈睡中醒来,猛地一震。
“溟儿,你可醒了?”耳边突然传来温和的中年男子声音,风逝全身紧绷,yù身起,却发现全身无力。
“你……咳咳咳……”想问来人是谁,却gān咳了起来。
“莫怕,来,喝些水。”来人扶他起来,递上水。
风逝微犹豫了下,张口喝了两口,喉咙终於不再gān涩了。
“溟儿,你受苦了。”男子扶他坐起,心疼地叹息。
风逝诧异。这是何人?为什麽对他如此关心?不,更重要的是,他为何知道他的本名?溟儿……有多久没有听到了。记得年少的时候,父亲总是唤他溟儿。难道……不,不可能!他亲眼看到父亲与母亲一起躺在血泊中。
“你……是谁?”风逝不确定地低问。
男子轻抚他的眼睛,风逝闪躲了下,男子的手顿了顿,无奈地收回。
“记得十五年前,你还是个孩子,一转眼,竟已成人。”男子惋惜地道,“我只恨自己晚来了五年,否则你不会沦落至此。”
风逝越听越糊涂了。他确定此人并非他的父亲,可为何他会知道他的事?
“你究竟是何人?”
“你若想知道我是谁,何不睁开眼睛看看。”
风逝沈默。
“五年来,你成了半瞎。你是不愿看这世间,还是不想看?”男子略微提高了声音。“那场火,真的熏瞎了你的眼麽?”
风逝全身一颤,双手握成拳。终於,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看向chuáng边的男子。
似曾相识的容颜,却比记忆中的年轻,看似含qíng脉脉的眼睛,温和地注视自己。他不是父亲!父亲没有他眉心一点痣。他不是父亲!父亲比他严厉,绝没有似他这般温柔的神qíng。然而,他不是父亲,却为何与父亲长得如此相像?
男子伸手,抚摸他的眼睛,笑。“这样的眼睛,确实不能被他人所见。”
风逝很快地闭上了眼,抬臂挡开男子的手。“五年前,当我发现这双妖瞳,便暗下决心,不再让他人见着。”
“怎能说妖瞳呢?傻孩子。”男子摇头。“这样的眼瞳,才是我们的家族象征呢。”
“……你不是凌国人!”风逝肯定地道。
“哦,何以断定我非凌国人?”男子笑容可掬,看风逝地眼神更温和了。
“你的口音。”风逝一语点破。尽管男子的凌国话说得很好,但仍然能听出他国人的口音,那是与生俱来的,很难掩饰。
男子点点头。“如果我说……你也不是凌国人,可信?”
风逝一震,否认。“不可能!”
自他有记忆起,风家便是凌国的百姓,怎可能是他国人?
“你不奇怪,我为何与你的父亲如此相像?”
“……”风逝无语。是啊,他为何与父亲如此相似?难道……他们风家真的不是凌国人?
男子甩甩袖子,负手而立,眉宇之间泛出淡淡的傲然之色。“你我皆是曦和国人,怎可能是卑贱的凌国人。”
“曦和国?!”风逝愣怔。曦和国不是五年前那个战败国麽?当今天下,分了五国:凌国、曦和国、银川国、兰国、白昂国。五国之中,凌国最盛qiáng,曦和国次之。为了争霸,曦和国曾在五年前发动战争攻打凌国,却被凌国痛击,战败而归。
而今,有人竟对他说,他非凌国人,乃是曦和国人!?
“我凭什麽信你?”风逝质疑。是的,他没有理由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即使那人长得与逝世的父亲相似。
“若不是被查出风家是曦和国在凌国的间隙,风家怎可灭门?”男子眯起眼双,温和的神色被狠绝所取代。
风逝猛吸口气,胸口窒痛,他捂住胸口,咬牙问:“你──说得可是千真万确?”
男子道:“千真万确。”
风逝沈默了片刻,忽地大笑出声,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男子上前按住他的肩,道:“莫要激动。”
风逝以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冷嘲。“五年来,我一直负着血海深仇,一步步地接近仇人,却有人告诉我,我的家族竟是他国来的间隙!难道不可笑麽?”
任何一个国家,对待间隙素来残酷。他风司溟运气好,捡了条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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