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逝耳力过人,听出箭发she的方位,就地捡了些麽指粗的枯枝,运功she向数个方位,刹时传来几声惨叫声。
另外三名护卫微微诧异。想不到风逝的功力竟然如此之深,往日竟是藏了几手。现下qíng况危机,也容不得他们多想。护着清王的安全才是正事。
连着杀了十多人,风逝喘着气,内力损耗过大。
也许是风逝的杀人速度太快,以至於敌方被震摄了,流箭越来越少。
山林很大,因被伏击,迷失了方向,待甩了身後的追兵时,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清王当机立断,示意众人原地歇息片刻,恢复体力。
数个时辰的厮杀奔波,已经筋疲力尽。为了轻简逃生,身上的gān粮和水囊全都丢弃了。如今四周皆是树木,却看不到水源。
风逝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清王。清王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接过来,喝了两口,递还给风逝。风逝接过,正要塞塞子,清王阻下,道:“喝水。”
风逝犹豫。这是仅存的水囊,自然只有主子能喝。
“喝。”清王命令。转眼扫向另外三名侍卫,那几人舔了舔gān涩的唇,却没有任何言语。
风逝小小地含了一口,快速地收起水囊,系回腰间。
“李荃。”清王唤道。
“属下在。”李荃跪在他脚边,沙哑地应道。
“你带一队人去寻水源。半个时辰若未回,便自寻出路。”
“是!”李荃起身,点了十人,拜别清王,便离开了。
半刻不到,风逝突然贴近清王,低语:“殿下,四周无鸟鸣声。”
清王一震,侧耳一听,确实没有鸟叫声。一片林子,竟无鸟鸣声,那麽只有一种可能。
“请君入瓮。呵呵……”清王低笑。朝堂上的清王,一身尊贵的朝服,显得庄重而严谨;战场上的他,银盔战甲,霸气而威武。可此时,他战袍染血,发丝绫乱,浑身透着萧杀之气。
凌国刚打了胜战,清王回京极其秘密。如今,他们不但中了埋伏,还陷入绝境。敢在凌国境内如此猖狂,将清王bī至此的,究竟是何人?
行踪被人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被bī入绝境,除了间隙,还有谁能对他们了如指掌?只是……那间隙会是何人?
守在清王身边的几人,都听到了清王的笑声。那笑,笑得人心寒栗。
风逝紧紧握拳,心中翻滚如海。
忽然,闻到一丝香甜的气味,他一惊。
其他人也闻到了,当下闭气,为时已晚。
凭着深厚的内力,清王以剑支地,杀气四she,厉声喝道:“尔等贼人,敢现身否?!”
清王话刚落,林子里便传来张狂的大笑声。
清王杀气更甚,咬牙切齿:“凤、天、筠!”
“难为清王还记得凤某。”慵懒的话传来,林子处一阵骚动,众多黑衣蒙面人自隐蔽处显现,呈圆形,将清王等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一身战甲的凤天筠自人群中缓缓步出,但见他,三十多岁,面容俊逸,褐色的长发张狂的披散飞扬,一双银若月辉的眼睛,jīng光灿灿。
银眸一转,看向护着清王的士兵,武功薄弱的,皆已中毒身亡,而稍有内力的,也在痛苦的呻吟。如今,除了清王和他身边的三名护卫还站立着,其他人皆倒了。
“曦和国除了耍诡计,便无能人了?”清王讽刺,并没有因损将而降了气势。
“哈哈,兵不厌诈麽。”凤天筠似笑非笑。“何况,凤某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上次一役,凌国破坏láng城水源,曦和国损失惨重。当初便誓师要至清王於死地,侵吞凌国一糙一木。
清王冷冷一笑。“你道这便胜了我?便是背水一战,能奈我何?”
“你若未中毒,凤某自叹弗如,但你身中剧毒,嘿嘿,待内力耗尽,便是毒发身亡之时。”凤天筠哈哈一笑,丝毫不觉得用毒制人,胜之不武。
清王紧盯凤天筠,大喝一声。“待本王先擒了你!”
剑鸣声起,那银铠男人拔地而起,瞬间闪至凤天筠身前,剑尖直bī而来。凤天筠早有防备,抬剑一挡,已是几个回合。
风逝等人,在清王大喝声时,便已窜向四周。剑气一发,连杀数人。他们几人身为王府的金翎持卫,岂是等闲之辈?深厚的内力,压制着毒气,杀起人来,仍是绰绰有余。
四周的黑衣人蜂拥般的扑向他们,死了一批又冲出一批。
凤天筠的武功与清王的本就是旗鼓相当,然而,清王中了毒,几百个回合下来,渐渐落於下风。
凤天筠嘴角一扬,邪邪一笑,胜券在握。他这毒,初时可以用内力压制,但若运功动武,便会流窜全身,如无解药,很快便能毒发身亡。
内力再深厚又如何?能敌得过剧毒?
他这招使的yīn,为江湖人不齿。然,两国对战,本就无道义可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济於事。
清王,必死无疑!
凌国,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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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师兄偷偷潜进清王府。
风逝正yù就寝,便听到窗户下有击石。一连三下,他便知是师兄来了。这是他与师兄之间特有的暗号。他开了窗,师兄一下子窜了进来。
黑暗中,云翰语气不善。
“阿司,你这几日怎都不来见我?”
他无奈,低语:“师兄你怎麽来了?”
“我迫阿璃带我来的。”云翰哼了几声。“明日你便要随军出征了,我这不是来送行麽?”
风逝略为头痛。“见到了,就快走吧。”
“一刻还未到,阿司就要赶我走麽?”云翰语气伤感,伸手揽住他的肩。
风逝沈默,任由他揽着。许久,他开口道:“也许终其一生,我都无法报仇。”
“呵,阿司,你就是太心软了。”云翰摸摸他的头,像小时候那般地疼爱。“当初叫你杀只jī,你都能躲起来哭好几天。”
风逝抚开他的毛手,叹气。“如今,死在我手上的人,何其多?只是那人……系了整个凌国。”
“阿司,报不报仇,由你自己决定。”云翰咳了一声。“我只希望你往後莫後悔。”
“师兄……”
“嗯?”
“有人说……”风逝犹豫了。
“说什麽?”云翰凑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没什麽。”他摇摇头。终究未将深藏的心事说予师兄听。
见风逝yù言又止,云翰倒没有追问,只是贴在他耳边,呼了口气。惹得风逝急忙退开,他低低地笑了。
“阿司,记得活着回来哦。”云翰的声音很温柔,风逝听了,心头暖暖的。
如果说今生欠最多的人,那便是师兄了。
“谢谢你,师兄。”他低喃。
“真是傻子。”云翰手覆在他的眼睛上,突然一本正经。“真想……看看阿司的眼睛呐。”
风逝抬手,轻轻抓住他的手。
云翰失望地叹气,没有勉qiáng他,又叮咛了几句,这才跟着阿璃悄悄地离开清王府。
风逝却失眠了,只好打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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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之中,他听到清王的闷哼声,一惊,模糊中看到那褐发银眸男子的剑砍在了清王的肩上。一招游龙摆尾,将四周扑来的黑衣人甩开,瞬间闪到清王身边,用剑挡下了褐发男人的第二击。
凤天筠“咦”了一声,银眸冷冷地望向突然窜过来的侍卫。
他的头发并不纯黑,甚至有点暗红,眼睛微眯,看不清里面的光彩,全身浴血,那战袍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只是不知这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然而,最叫凤天筠诧异的是他手中的剑。
“栖凤剑?!”他惊呼出声。
风逝顿了顿,一手扶住清王,另一手执剑,与凤天筠对峙。
“哼,抑制不住毒了吧?”清王的那几百个兵,全部死透,而另两个护卫,动作开始迟钝,就是连清王都受了他一剑。只是……这个眯眼的护卫,却越战越勇。
脸一沈,凤天筠直接攻向风逝。
风逝抬剑一挡,一一化解他的攻击。突然感到背一沈,竟是清王半个身子都贴在他身後了。他一惊,不想清王的毒发得如此之快?
“……走……”清王脸色苍白,支撑着最後一丝神智,贴在风逝耳边,吃力的说着。
风逝不再恋战,猛地睁开眼睛,瞪向凤天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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