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笑话!等伊心要娶妻时,他多少岁了?何况爹娘他们更是不许的。
“当真?”想不到伊心却用认真的表qíng询问他。月泽一愣。
“当真吗?”伊心双手绕在他的脖子上,附在他耳边轻问,低垂的眼中流转着诡异的光。
娶妻?
他会让他如愿吗?
哥哥……是他的!
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抢走他!
就算是哄哄他吧?清月泽轻点了下头。
伊心笑出声,调皮地道:“如果伊心都不娶妻,哥哥也不能娶妻了。”
“到时……”
“到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那在一起也不错。”清月泽跟着笑。
温馨的室内,洋溢着愉悦的笑声。
*** *** ***
谈笑风生很容易,但游戏人间却是不易的。
看似和睦的大家族,谁也不知其中竟也暗藏玄机。
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空,卷起竹帘,华衣少年倚在窗边,翻阅手中的手。
清月泽毕竟接管了父亲的家业,每日事务缠身,不可能时刻陪在伊心身边。尽管伊心粘人,但还不至于随时都想粘在月泽的身边。在他工作时,他也只能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看看书。
由于自小由清月泽教他读书写字,所以他不曾进入私塾,也不曾请过夫子来教他。清月泽之于他是兄长,更是恩师。伊心很聪明,从小便伶俐异常,遇到问题一点就通。故而,他虽仅十四,但知识非常的渊博。
微风抚过,扬起他披散的发丝,少年以手抚开额前的发,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展开,划出一道弧形。
门口脚步声传来,他顿了顿,注意力依旧在书本上。直到进门的美妇人出声。
“伊心……”
少年从书后移出半张脸,望向不远处那二十多岁的美妇人。
美妇身材娇小,面如美玉,气质如兰,婷婷地立地那儿似一幅仕女图。
“娘。”伊心放下书,乖巧地唤了一声,那张相似于美妇的花容展出一抹温顺的笑。
美妇莲步走至他身边,看到伊心气色红润,神采奕奕,微拢的柳叶眉缓缓的舒展了。
“听下人们说,你的脚扭伤了,娘知了担心死了。现下伤势如何?”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伊心亲热地拉母亲在身边坐下。“哥哥带我去看过大夫了。”
美妇一听是清月泽带他去看了大夫,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多亏大公子呀!”
伊心窝在母亲的怀中,笑。
美妇揉着他的发丝,沉静了几分。
“伊心……”
“嗯?”
“要……把月泽抢过来哦。”美妇漾出chūn日般的笑,笑中带着柔和,使人看了会被摄了心魂。“只有把月泽抢过来,世界便是你的了。”
伊心歪着小脑袋,大而迷蒙的眼瞅着自己的母亲。
美妇以把划了下他的小翘鼻。“一辈子的占有哦。”
伊心似懂非懂,迷糊的小脸冒着问号。
“只要月泽一辈子都不娶妻,他便是你的了。”柔软的声音,使人怀疑话的含义仅是表面上的玩笑。
伊心垂下眼,点头。
得到承诺后,美妇如一只翩翩的蝴蝶,飘飘然地离开了。
伊心松散地靠在窗边,手上仍拿着书,但心思已不在书上了。
自私的女人啊!
外人看来,清家两房和睦相处,清老爷待两房平等。实则不然!
在不为人知的暗中,妻与妾做着不光明的斗争。正房自恃大儿子受丈夫的重视,家中产业大多数jiāo至大儿子手中,将来是高枕无忧了。偏房的儿子明显处于弱势,若不是正房的儿子对偏房的儿子极度关爱——偏房早已立不住脚了吧?
但,这种重视能有多久?
再来个一两年?
当各自成家,各自娶妻后,家产如何分?丈夫对谁较重视?依目前的局势看,正房明显占了优势。
母亲……
一个曾被喻为金陵城第一美人的她,成为人妇后,依旧脱不去那争宠的命运!
可怜!
伊心扬起邪笑。
不用她点明,他照样会将那个天神般的人占为己有的!
这个自私的女人!
曾为他这个儿子想过?
把月泽占为己有?
他不是姑娘家呀!而他的母亲,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竟对儿子说:“把兄长占为己有。”
任何人听了这话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吧?
其实,哥哥已差不多是他的了啊!
他会像水蛭一样,一点一点地钻入哥哥的血液中,使他们彼此不分!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只为自己!
而可怜的哥哥还被蒙在骨里吧?
在哥哥的世界中,有个好父亲,贤慧的母亲,美丽和蔼的二娘,可爱的弟弟。如编织的梦一样,一切丑陋都远离,剩下的,只有那让人羡慕的美好!
真是天真啊!
如果……
他蜷起腿,将脸贴在膝上。
如果把这份美好打破了,哥哥……会变成怎样呢?
突然地,好想知道结果呢。
望着窗外渐渐西下的红日,他喃喃。“哥哥会变成怎样呢?”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颀长的身影背着橘红的光立在门口,夕阳从门外泄进,使幽暗的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
窗边的少年缓缓地转过头,在看到那似乎是从天而降的男子,渐渐地展出了一抹花儿也为之失色的笑靥。
“哥哥,你回来了?”
*** *** ***
难得偷个闲,和蔼的大哥带着弟弟去逛街。
金陵城,又叫石头城,当朝开国天子将金陵城做为京城,多少王孙贵族会聚一堂,多少风流才子美女佳人在此相会,编织一段段催人泪下的凄美爱qíng故事。
繁华的街道,喧哗的人群。
一派的喜气洋洋。
快过年了,街上的百姓为即将来临的新一年准备着。
伊心被清月泽扶着下马车。人cháo激昂的地方,马车行不通,只能徒步而行。
伊心以袖扇扇四周混浊的空气。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
若不是有哥哥相伴,他是不愿出门的。
热枕的大哥手拉着弟弟,穿梭在人群中。大街上,这对光彩照人的兄弟在出现的刹那间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伊心,喜欢什么只管对大哥讲。”月泽扬着开朗的笑。阳光下,那笑绚丽了起来。
伊心昂着头。
他喜欢的——只有一个。
“难得今天出来,多买些礼物做过年的礼品,如何?”
衣服、靴子、发带、丝履、饰物……伊心望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暗自摇头。
这些,他的柜子里已多得放不下了。然,他没有拒绝,任那个宠溺自己的兄长为自己买下一堆一堆的礼品,打包好后,由身后的数名仆人抱着走。
逛得有些累了,两人找了间茶楼,沏杯茶顺便歇歇脚。
正在兴头上,眼前出现了一条颀长的身影。
“月泽,近日好可?”扬着和气的笑,杨无痕大大方方地挤上两兄弟的桌。“那日一别,咱们可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清月泽顿住手上的动作,手中的茶杯贴在唇边,漂亮的星眸瞟向杨无痕。
自从杨无痕带他去过青楼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他已好几个月不见他了。
虽然生他的气,但过几日也就罢了。
毕竟,他是个好脾气的人。
杨无痕这才偷偷松了口气。虽然早清楚这位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一向温和,不会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生气,但一扯上伊心就不一样了。他以为自上次的事后,他们将断绝关系,但依现在的qíng形来看,月泽已不在意之前的事了。
“今个儿好兴致呀?”展出阳光般的笑,尽量活络气氛。“难得伊心也出门透透气。”
伊心捧着茶,垂首。
“快过年了,带伊心出来为他买些喜欢的礼物。”月泽啄着茶,问。“你呢?”
杨无痕瞥到另一桌上几个仆人,发现那桌上堆满了大包小包,再看向这“爱护”弟弟的兄长,不禁在心中唉声叹气。
月泽他……没得救了!
“我嘛,随便走走啦!嫌家里闷啊。”事实上是家中老父整日在他耳边念着要他娶妻,他嫌烦,就逃了出来。
他才二十,便要被一个女人绑死了,岂不怨冤哉?可他不去考功名,整日游手好闲,难怪老爹要催着他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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