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对不起……我……我的身体……”
他颤抖着手,抚上“她”平袒的胸上,“她”闭上眼,感受他的温润。
“你……你是人是鬼?”
“她”缓缓睁开眼,望进他幽深的黑眸内。“我不是鬼,亦不是人……”
“那为何,你明已消逝多年……却……却……”
“因为思念!”“她”苦涩地笑。“……哥哥是否嫌弃我?”
说着,泪便滑下无瑕的脸颊,“她”轻捂朱唇。
再次看到“她”的脆弱,锥骨的疼痛从心中扩散到四肢百骇。“她”非“她”,是他!
是他逝世多年的……亲弟弟?!
那个体弱多病的,那个带着忧伤的,那个脆弱的弟弟!
带病的身体,熬不过寒冬,最终被病魔带走了!
那晚,他望着他冰冷的身体,望了一夜!
那晚,他拥着他冰冷的身体,拥了一夜!
那晚,他吻他冰冷的唇,吻了一夜!
那晚……他无神智地对他的冰冷的身体做了许许多多……待醒来时,已是几日之后了。
“我……我一直喜欢哥哥。”弟弟依旧稚嫩的声音如是说。“生前,我……我不敢向哥哥开口。”
他无语。
“死后,我的魂依旧在体内,我对哥哥恋恋不舍……牛头马面来了,但我依旧留恋着身体。我知道……哥哥要了我的身体……”
他无语。
“那时,我方知,哥哥也是喜欢我的,却……”晶莹的泪一直在淌着。
“我躲着牛头马面,后来进入了花魂里了,与花融为一体。如此,牛头马面便不能捉我去yīn间了。”弟弟用略沙哑的声音诉说着死后的事。
“每天,看着哥哥,心痛之至,哥哥不爱惜自己,不爱惜任何一切了!哥哥……要随我而去吗?”他揪着他的衣,轻轻地问。
他凝视着弟弟的脸。
“哥哥……”少年轻吻他,他无意思的回应。伸出手,拉过少年,倒向chuáng……“哥哥,你……你要随我而去吗?”少年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
以指梳着少年柔长的发,他分开少年的双腿,让自己慢慢进入少年的体内。
“……已经……无所谓了……”他喃喃。
空气中,花香异常的浓烈,少年流出了泪。
“那么,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阳光,刺眼。
按以往,女子挽着竹篮走进斑旧的庭院。
来到书房,没有看到那颀长的身影,她皱皱眉。
将盛着饭菜的竹篮放在书桌上,忽瞟到桌上的白纸上写满了“冷清兰”这三个字。她惊然。冷清兰是冷大哥的弟弟!四年前病逝了!自从他病逝后,冷大哥便消沉了。不吃,不喝,不睡。后来身为邻居的她自愿照顾他,他方沉寂的活着。
抬头,从书房的窗口向外望,那里有一片残败的花糙!然,一抹淡蓝的身影捉住了她的视线。
她匆匆走了出去,向花糙那边跑去。
当看到冷大哥消瘦的身子倒在花丛中时,她讶然。
小翼翼地走过去,轻轻推推他。“冷大哥?”
无回应。
她翻转过他的身子,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满足与……欣然!?
他……他为何会有这种表qíng?
颤抖着伸出纤指,放在他的鼻息之下……
泪,自她的眼中滚滚而下……
风,带走了消逝的魂,花丛间,少年稚嫩的身影随风轻轻晃动……《花魂》完
《扑朔》
“你……没看错吧?”
老者从水镜面上抬起头,以深邃的目光望向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稚嫩少年,从他瞠目的表qíng上可以看出他此时有多么的惊讶。
“老朽为人占卜从未出过错。……”
老者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让少年惨白了脸。
“怎么会这样呢?”摇着折扇,少年喃喃地从昏暗的小屋中踱出,而一旁同来的仆人对于少年的失魂落魄十分的不解。
走出小屋,外面的阳光刺目,少年眯了眯眼,低头一叹。
仆人见之,疑惑渐大。
少爷是怎么了?刚才还兴致冲冲地跑到这镇上有名的占卜师屋里算命,可这会儿却黯然地出来。
是测字测得不好?
但——少爷又是测什么呢?
实在忍不住,仆人问了。”少爷,那老先生在水镜中看到了什么?”是因为看到了不好的东西,少爷才大皱眉头吧?
少年垂下肩,兴意阑珊。”一个男人。”
“男人?”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又不是妖怪,可少爷又为什么难过?
“但是,少爷——您占的是什么?”禁不住好奇,仆人问。
少年用力合上扇子,咬牙切齿。
“——我的姻缘!”
昏暗的房中,青年无力的靠在榻上,茶几上摆满了酒瓶。
门,被轻轻地推开,仆人打扮地青年进屋后,看到一室的昏暗,yù掌灯,却被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不许点灯!”
“少爷……”仆人担忧地望着榻上烂醉如泥的主子。
多少次了?
少爷为qíng烦恼多少次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每次少爷看上的姑娘总是会嫁为他人妇!然后,少爷便会将自己关在屋里,恣意的喝酒。
青年举起酒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平四——呃——”他打了个嗝。“你说——老天——是不是——不让本少爷有个——终生伴侣?”
“少爷——”平四涨红了眼。“您多虑了,一定是属于少爷的命定姑娘还没有出现吧。”
“哈哈哈——”青年捂眼大笑,“十二次!整整十二次!从我十五岁开始懂qíng起,到如今的二十四岁,这九年间,我喜欢上十二个姑娘,但这十二个姑娘却都放着我这个富家贵公子不要,偏偏选些平庸之人!你说,属于本少爷的命定姑娘何时出现?”
坐起身,一挥臂,挥掉几上的酒瓶,造成一阵碎响。青年扭曲了一张半yīn晦的脸。“我是个傻子,一个为qíng所困的傻子!”
“少爷……”
“从今以后——本少爷——不要再爱女子了!”
“四王爷,这边请。”中年老者恭敬地话语中多了分献媚。
气宇轩昂的颀长男子跨进高高的门槛,环视一番巨宅的豪华模样,微微地勾起嘴角。
不愧为江南首富宅子,里里外外都jīng美之致。虽然不及京城皇家院落的气势宏伟,便那小桥流水,绿yīn环柳的细致之美刹那间掳获了来人的心。
“冷老爷,这几打扰了。”尊贵的声音,仿佛天籁,听来极度舒服。
中年老者哈腰。“哪里,哪里!四王爷大驾观临,令寒舍顿时蓬荜生辉啊!”
男子但笑不语,步入大厅,坐于上座,享受着丫环端来的龙井茶。
寒喧几句,两人闲聊了起来。
“听说冷老爷有位杰出的公子?”
冷老爷一捋胡须,摆手。“犬子不才,今年已二十有四了仍游手好闲于家中。”
男子放下茶杯。“不过,本王一路过来,到听到不少传言。”
“哦?”
“传言道:冷家公子才貌双全,风度翩翩,又多qíng风流,乃江南一不俗美公子也。”
冷老爷哈哈大笑。“王爷,传言总是虚虚假假的,犬子仅会舞弄一些粗浅的文墨,又不爱考取功名,读了十年的书却只窝在家中,令老夫头痛得很。”
男子但笑不语。
传言虽虚假为多,但无风不起làng,总是有那几分真的。至于冷老爷所言——为父者口里贬着心里却以此为豪。
“四王爷朱祁翛?”慵懒青衣宽衣披发地斜倚在躺椅上,享受着chuī进凉亭的风,从石桌上捏起一粒紫红的葡萄放入口中。“……他来做什么?”
平四捶着他的肩道:“听说是来游玩的,冲着冷家为江南首富才住进来几日。”
“哼,游玩?”冷琉璇嗤鼻。“皇家的人就是架子大,凭着自己‘尊贵’的身分,随随便便就住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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