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的人,素来很会做人,在官场上,他们十分的圆滑,做事也小心翼翼,加上他们天生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以至于在朝没有一个对立的大臣。
而我的大胆作为,让郡王爷头痛不已。
他召见我。对我说,怆然,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耸耸肩。你说呢?
他定定地看着我,之后踱着步子。你应该遵守祖上的规矩。
我闲散地坐在椅子上。不,易家的祖上并没有定任何规矩,却是你们冷家硬加于我们之上的。
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想要什么?我几乎想大笑。你说我想要什么?当一个受人摆布的木偶与当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你觉得我会选择哪个?
你现在仍是自由自在的。
是啊,等进了棺材,封了条,就真是自由自在的——鬼了!
怆然……我无意对你用手段。他要发出警告了!?
如果怕了你,我便不是易怆然了。我桀骜的说。
他却笑了,低低地笑,笑得有些宠溺。你真是易家的异类。
多谢王爷夸奖了。我皮皮地笑。
不管怎么说,我再如何纵容你,也不能让你毁了冷易两家之间的牵绊。他正色道。
你以为,就算没有我,冷易两家也能世世代代牵扯下去吗?我问。
他不语。
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你应该知道,皇家的人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加上近些年来,皇朝开始动dàng了。为了不让把柄落在他人之手,皇家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叹口气。难道……无法谐调吗?
你是说冷易两家的事?我笑。想谐调,可以啊,你只要放过我们易家就好了。那个鬼东西你就刺在自己儿子们的身上吧!
他摇头。
我起身,抱胸。我这是笑话。你当然不可能会这么做了!易家对那个东西太熟悉了,你怎么可能放过知道秘密的人呢?是不?再则,你也舍不得你的儿子吧?呵呵,在细皮嫩ròu上刺下几千针,的确非常人所能忍的!
怆然……他惆怅地望着我。
我生厌。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人会被你所迷惑,我易怆然却不会迷惑!我让你选择,放过易家的人,或是……让我消失在这个世上!二选一,由你!
他似乎十分苦恼。
为何要bī我?
我失笑。我bī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怆然,我真的……很喜欢你……他哀伤地说。
我翻翻白眼。去骗鬼吧!
他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道。我不能冒险啊!
言下之意,便是选择后者了?
我甩甩袖子,傲然的对他说。你最好仔细的想想吧。我先告辞了。
未施礼,我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我一点也不怕他会在郡王府对我下手,因为,在他还未做决定前,对我是无可奈何的!
风bào前的夜晚总是宁静的,但宁静的同时也是窒闷的。易家其他人似乎有感到一种诡异的气氛。我的父亲,如今易家的长者,虽然他老得有些眼花了,但他仍保持着年轻时的jian滑。尽管我对外宣称,我勾引了郡王爷的女人,但聪明如我的父亲并不这么认为。身为易家的长者,也是上一代最年长的易家公子,他对易家么子的秘密特别的敏锐。虽然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易家么子的真正命运,但一向沉默静观的他,一定觉察到了些什么。所以,自我从郡王府回来后的几日中,他有了些动作。比如……保管好他的棺材本。呵呵。
我是不意外他的jīng明。毕竟经过这么多代了,易家其他的人不可能都还被蒙在骨里。一如小影儿的母亲,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至少,她懂得变换影儿的面貌。没有好看的容貌总是安全一些的。他日易家若没落,亦不会沦为当他人娈童的下场!
我可以肯定冷夙煌会对付我。所以,我暗中将那些无用的侍妾们带着重金返家了,没家的也随她们去了,留下的几个侍妾,是柳湘婷的手下,皆有用处,我就不免qiáng打发她们了。说来,这柳湘婷也真是有办法,她能混入皇宫,也能号召黑白两道,我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她的真正身分。不过,我也没兴趣知道,只要能利用,管她是什么人物!
终于,郡王府的人来了!
他们并不是来满门抄斩的!而是来囚禁易家人的!为了能一劳永逸,冷夙煌或许想只要把我们易家人都囚禁起来,便不会有问题了。这种想法真是有些天真啊!虽然易家其他人都有一张好脸蛋,但并不代表他们没脑子!像囚禁动物一样的方式来控制我们,实在可笑!
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却不想我的下半生被禁锢起来!所以,我逃了!带着我的小影儿逃了!
影儿还在睡梦中,便被我惊醒,然后怀着浓重的仇恨与不甘被我带出了易家。
马车里,那孩子用一种比起之更愤恨的眼神看我。看得我心惊。而他真信了我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易家!而那个女人便是坐在我对面的柳湘婷了。柳湘婷的确有傲人的容姿,不过,我眼中并没有她。只知道表面事qíng的影儿看到的也是表面的,因此,他恨我,恨柳湘婷也是理所当了。
我有些心疼他。
他从小生活在窄小的空间里,十分的单纯,加上他过于的安静,其他人都认为他是因为懂事才不像其他堂兄们行为不端,但事实上,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悲,可叹啊!他的母亲是过于的保护他了,结果,养出了这么一种xing格!与世格格不入啊!如果当初由我来照顾他,他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至少可以活泼一些,开朗一些!我的童年,在我的小叔的照顾下,的确过得十分的快乐!我有些自责,为了我的计划,我忽略了影儿的成长过程!这孩子不开心啊!从小开大,没笑过几次的样子!
为了怕他过于激动而影响了伤势,我点了他的xué位。虽担心这样会让他血气不通,但总比一时激动而让心脉崩裂得好!
他的身体,也是我所担心的啊!
马车行驶了许久,我算计了一下时间,该是解开他xué位的时候了。停滞太久,对身体的伤害也是极大的。而且,经过一段时间,他应该平静许多了吧?
于是,我拍开了他的xué位,但哪里知道,他一能动便猛烈的扑向我,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肩头。
我愣了一下。我未料他竟是如此反应,吃了痛,我本能的反应,一掌推开了他。他撞上了车壁,额上流了血,但眼神依旧痛恨如昔。
我看着他。将他的神qíng全都收入眼中。
我竟然成功的让我的小影儿如此恨我了?恨得如此透彻?此时的他恨我,那么,当他知道真相时,他会如何反应?
我疑惑了,我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吗?
如果成功的脱离了冷家,却换来了所爱之人的痛恨,值得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我也诧异。平日在我面前软弱的影儿,竟然会扑向我,并咬破我的肩头。这让我想起了某种动物,某种平时不声不响,但一经撩拨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凶狠……意外啊……我再次点了他的xué位。
这么不乖,要受罚!
马车进入了城镇,我抱着影儿下车,搭过他的脉门,他的身体十分的不乐观!由于之前激动的咬我一口,已令他心脉受损,加上血气又不通,唉,真是有些担心。
进了客栈,要了房,我便运功为他疗伤。
他体内,一直有淤血,大夫的药只能治标不治本,而那时,我又没有机会为他除去淤血,方拖到现在。
这孩子在又惊又恐的qíng况下,接受了我的气。泪眼朦胧的他十分的楚楚可怜,令我心中生了怜惜之qíng。
解了他的哑xué,他张口只啊了一声,没有说话。从他的表qíng上,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笑。毁易家,是早晚的事,至于为何要带你出来——自是另有用意。
他睁大了眼,错愕不已。
我捏捏他粉嫩的脸颊。你的表qíng说明了一切。真是个坦白的孩子。
他的眼神倏地愤恨起来,我不想到看这种眼神,便转过了头,说。恨我也无妨。你什么都不知道,恨得并无意义。
下了chuáng,刚好敲门声起。
算一下时间,应该是送膳的到了。
饭菜摆满桌后,我抱过影儿,让他坐在我的膝上,打算喂他进食。但他似乎混身别扭,动来动去,不肯安定。
我笑笑,真是个爱害羞的孩子。呵,小影儿呀,以你现在虚弱的身体怕是坐都坐不稳,乖乖的,让叔好好的疼你一回。
我夹着菜送到他嘴边,他竟不领qíng的转过头,我宠溺地骂他一声小鬼,硬是要他接受我的殷qíng。
他拿我没办法,只好接受了我喂他进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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