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尧勾唇一笑,gān脆的道:“谭继之。”
“谭继之?”叶璃一愣,这个名字竟似有许久没有提起了。自从舒曼琳被安溪公主所杀之后,谭继之就下落不明了。之后又出了一个任琦宁,倒是让他们将谭继之身上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却没想到谭继之居然会重新潜回京城。
墨修尧道:“谭继之无声无息的在墨景祁身边呆了十年。既然他不是真心实意的效忠墨景祁这十年他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做吧?所以我猜…他不仅认识苏醉蝶,柳贵妃,甚至还有可能跟墨景黎都相熟。”闻言,叶璃一惊,凝眉道:“那墨景黎从南疆带回来的药……”
“是谭继之透露给他的消息。”墨修尧接口道:“南疆圣地一直掌握在舒曼琳手里,栖霞公主就算跟安溪公主关系再淡薄也是安溪公主的亲妹妹。舒曼琳不可能不妨着她,南疆圣地有这种药的消息只可能是谭继之或者舒曼琳告诉他的。”叶璃沉默,若真是如此,墨景祁的死只怕也少不了谭继之的手笔。揉了揉眉心,叶璃不得不承认自己当真不适合这些勾心斗角的事qíng,“若是如此…这次谭继之和柳贵妃想要做什么?”
墨修尧摇摇头,不在意的道:“不用担心,他们若是想要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话就不会找老国公去谈了。既然如此必然是有所求的,咱们什么也不做他们自己也会找上门来的。”他就坐在定王府中,就算墨景黎真的怀疑皇后就在定王府中,他敢进来搜查吗?何况,只怕墨景黎巴不得他们将皇后带走,也好捏着华家的一个把柄免得将来华家给他添堵。墨修尧无意cha手京城的事qíng,所以大多数事qíng都是放任不管的。只是凤之遥和皇后对他的意义到底不同于普通人。既然凤之遥都将人带出来了,他当然也不介意费点事qíng把人带走。
叶璃皱眉道:“不管怎么说,暗地里有一个人偷窥中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墨修尧笑道:“既然阿璃觉得不舒服,那就将他解决了便是。”
“王爷,王妃。出事了。”正说话,卓靖匆匆进来也来不及行礼便直接禀告。
墨修尧挑眉,“什么事?”
“凤家被抄了。”卓靖禀告道。
墨修尧淡淡的瞥了卓靖一眼,问道:“这算是什么事?”凤家虽然是大楚四大巨富之一,又是凤之遥的家。但是却不是定王府的人,因此凤家抄不抄对墨修尧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事。
卓靖也有些窘迫,一得到消息他就连忙进来禀告。倒是忘了凤家除了和凤三公子的关系意外跟定王府根本毫无关系。叶璃浅笑道:“算了,还是告诉凤三一声,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卓靖应是,还没转身出门凤之遥已经出现在了门外淡淡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凤之遥和皇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显然凤之遥是听说了这事才匆匆赶过来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是眼中的黯然却消散了许多。凤之遥歉疚的看向墨修尧,“王爷……”
墨修尧一挥手,笑得有些假,“不用跟本王道歉,现在楚京里还没人敢找本王麻烦。你若是对凤家也没什么愧疚的话,回头咱们就准备回璃城?”
凤之遥苦笑,他对凤家是没有什么感qíng。但是还不至于连累凤家被抄家都能够不闻不问的地步。说到底,他和凤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而已。这一次,凤家却是实打实被自己连累了。
“这事属下一定会解决好的。”凤之遥低声道。
墨修尧斜眼道:“你想怎么解决?劫完皇宫再劫一次天牢?还是自己去自投罗网说是你凤三公子劫了皇后?”
凤之遥无语的看着眼前懒洋洋的白衣白发男子,相识几十年他足够了解墨修尧。他这么说就是打算帮自己解决麻烦了。但是凤之遥心中却很是难安,这次的事qíng确实是他太过冲动了才造成的。如果他忍一忍回来跟墨修尧商量一下,墨修尧未必会阻拦他说不定还会帮他一把。而现在自己出了纰漏却要定王府帮他摆平,这让凤之遥暗暗后悔自己的冲动。
“别摆这副样子给本王看,三个时辰内把谭继之带到定王府来。不然的话……”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凤之遥jīng神一振,扬声道:“属下遵命。立刻就去。”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皇后,皇后淡淡一笑道:“你先去忙吧。我跟定王和王妃说说话。”
闻言,凤之遥脸色一亮,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望着皇后道:“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便脚步轻快的踏出了花厅,半点也看不出还有伤在身的模样。
看着艳红的锦衣消失在门口,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歉然的看向叶璃和墨修尧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墨修尧挑眉道:“凤三被本王奴役了十几年,偶尔帮他解决一点麻烦不算什么。别的什么本王不想听,还是等着凤三回来吧。若是他回来你又不见了,本王怕是要少一员得力战将。”
皇后不禁莞尔一笑,摇头道:“这么多年了,你和阿遥的jiāoqíng一直没变。这些年多谢你照顾他了。”
墨修尧无所谓的挥挥手道:“凤三不仅是定王府的属下,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许徐清尘比凤三才智过人,也许张起澜等人比凤三更加能征善战。但是也只有凤三才是跟他一起长大,陪着他走过了最痛苦的那些年的兄弟。这样的jiāoqíng人生中不会有很多,曾经或许有几个,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依然不变的却只有凤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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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谭继之落网,探监
虽然定王府大部分势力已经离开了京城很久,但是当墨修尧当真要找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的。毕竟定王府在楚京里经营的不是十年八年而是近两百年的时间,其中的底蕴之深厚绝对不是谭继之这样几乎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的前朝落魄皇裔能够理解的。所以当谭继之被定王府的人客气却不容拒绝的请到定王府的时候,依然难掩那一丝惊骇的神色。
大厅里,主位上墨修尧似笑非笑的盯着厅中的中年男子淡然道:“谭公子…你说这一次本王该怎么招呼你?还是说…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跟本王换下你的命?”
闻言,谭继之实在不想不多作辩解。向墨修尧这样的人一旦他已经认定了结果无论你怎么辩论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qíng。但是他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姓名而努力,毕竟他并不是已经活得不耐烦了。无奈的苦笑道:“定王府果然是根基深厚,落在王爷手里在下无话可说。只是…不知在下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王爷?”
墨修尧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谭继之,扬眉笑道:“难不成谭公子以为本王是找你来喝茶的?”
谭继之叹息,他当然知道墨修尧为什么找他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找到罢了。叹了口气,谭继之gān脆的道:“王爷所说的事qíng在下也无能为力。主意虽然是在下出的,但是如今对于大楚的朝堂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凤三公子,还望海涵。”说罢,谭继之还朝着自从见到他脸上就一直没晴过的凤之遥拱了拱手致歉。
凤之遥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谭继之也不甚在意淡定的坐着喝茶。
墨修尧依靠着椅背,状似悠然的打量着谭继之。然而面上淡定的谭继之心中却是绷得紧紧的,墨修尧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似平平实际上给他的压力却无异于真刀真剑。他知道,自己如今落入墨修尧手里,是死是活可能就全凭墨修尧的心qíng了。
半晌,墨修尧似乎看够了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谭公子在这里跟本王闲扯,可是在等人来救你?”
谭继之一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苦涩起来了,“既然已经落到王爷手里,不敢做如是想。”他是当真没有对那些人保有太大的希望,谭继之素来自傲自己的眼光,比起墨修尧此时楚京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人还差得远了。落在墨修尧手里他并不亏,毕竟曾经他也帮着墨景祁算计了墨修尧不少。甚至曾经只差一点就能够将定王府彻底覆灭了。他只是不甘心,他一生心怀大志,然而一转眼已经将近四十却依然一事无成。如今落入墨修尧手中更是生机渺茫……
谭继之眼中的不甘墨修尧自然都看在眼里,含笑看着谭继之道:“谭公子是在不甘心这些年的辛苦都做了白工么?”
“只怕不是做了白工,而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吧。”谭继之看了看坐在墨修尧身边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璃有些懊恼的道:“说起来,似乎自从王爷娶了王妃之后定王府就开始转运了。墨景祁折腾了这么多与其说是刁难定王府不如说是让定王府光明正大的和大楚断绝了关系。”墨修尧剑眉轻挑,侧首对着身边的叶璃微微一笑,回头有些遗憾的看着谭继之道:“若是没有从前的那些事qíng,谭公子这样的人本王还真是希望能够留在定王府中。其实谭公子不必懊恼,就算你原本的计划成功了,能够笑道最后的人也不会是你。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看看任琦宁,谭公子还不知道你和他的差距么?”
谭继之脸色一变,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谭继之这样的人的痛处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任琦宁绝对算是一个。自从任琦宁以前朝后裔并且是以林愿的身份出现之后,谭继之就一直感到十分不安。林愿只有一个,如果任琦宁是前朝遗孤,那么他谭继之是什么?如果他不是前朝后裔,那么他这半生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谭继之没有去找任琦宁,也没有去找林大夫询问,因为他隐隐觉得那个答案很可能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此事似乎不需王爷关心。”谭继之脸色难看的道。
墨修尧扬眉道:“确实与本王无关。无论是你、还是任琦宁,本王从来都没有看在眼中过。”
“王爷未免太过自信了一些。莫要忘了当年定王府跌的何等的凄惨。”理智上,谭继之知道现在绝对不敢跟墨修尧顶嘴。但是看到墨修尧眼中那不以为意的随xing和满不在乎,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上腾。最让人愤怒的不是你斗不过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敌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将你放在眼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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