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尧冷笑一声,走到凤之遥跟前蹲下,“怎么着?不想活了?”
“多管闲事!”凤之遥不耐烦的闭上眼睛,现在他的心qíng极度不佳,即使眼前的人是他的好友他也不想理会。墨修尧冷笑,“既然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不gān脆去死了算了?说不定华姐姐看看到你这副可怜相还能为你流两滴眼泪呢。”
“墨修尧!你去死!”凤之遥怒吼一声,朝着蹲在自己跟前看笑话的损友直接扑了过去。他现在正是极度需要宣泄的时候,有人欠揍自己送上门来他为什么不揍?愤怒的少年一时头晕忘记了,眼前这货不是他想走就能揍得到的。
果然,他身体才刚动起来,原本还蹲在他跟前的墨修尧已经站起身来退出了好几步远。凤之遥立刻便扑了个空。心qíng不好的人总是容易生气,若是平时一击不中凤之遥肯定就收手了,但是此时他却仿佛一门心思的跟墨修尧卯上了。站起身来有挥拳就往墨修尧的面门打了过去。墨修尧挑了挑眉,再让,凤之遥再扑。两个人便在雨幕中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只是不同的是凤之遥一身湿漉漉的不说,还沾满了污泥,仿佛在泥潭里滚过的一般。而墨修尧却是一身白衣飘飘,一手执伞,即使此时风雨飘摇也没见半点雨滴打湿一白。仿佛不是在跟人打架而是在chūn雨中漫步一般的悠然。
等到凤之遥终于没有力气了,墨修尧才笑眯眯的抬脚一脚将人踹出了几丈远。看着趴在泥水里连爬都懒得爬起来的凤之遥道:“本公子明天要出征南疆了?要不要一起去?要去就起来跟我走,想死就继续趴着吧。”说完也不管凤之遥爬不爬得起来,转身走了。
满是泥水的地上,凤之遥爬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击着苍白俊美的容颜。许久方才慢慢的爬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中依然亮着灯火的华府某处,转身往墨修尧离去的方向而去。
十七年后
璃城外的一处小庄园里,华云汐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望着院外的秋jú怔怔出神。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美丽的容貌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倒是名门世家的气韵和曾经身为一国之母更是让她比寻常女子更多了几分尊贵的气度。
“娘!”
墨无忧推开门进来,含笑道。华云汐连忙起身,上前拉着女儿轻声道:“你怎么出城来了?有了身子还不好好呆着。”墨无忧撒娇的靠在母亲身边,道:“无忧有了身子,娘亲还不肯留在城里照顾女儿,女儿只好出来了。”
“胡闹。”华云汐无奈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道:“你婆婆照顾的好好地,哪儿还用得着我啊?你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徐家大夫人这样的婆婆可算是极难得了,你还胡说什么?”
墨无忧吐了吐舌头,她当然没有不满婆婆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跟母亲闹一闹罢了。看了看母亲,墨无忧眼珠子一转道:“对了,娘亲,我刚刚看到凤三叔叔在外面呢,他怎么不进来?”
闻言,华云汐愣了愣道:“他也没什么事儿,一会儿自然便会走了。”
墨无忧有些怀疑的一笑,这几年凤之遥的一举一动她也都看在眼里。作为女儿若说她真的那么希望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找个继父那是骗人的。但是墨无忧也知道母亲这些年的辛苦和委屈,还有凤之遥的痴心。当年若不是凤之遥一意孤行将母亲从宫中劫出来,只怕现在母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凤之遥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始终坚持违逆凤之淮的意思不肯成亲。对娘亲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说句有些不知足的话,便是徐清柏对她也绝没有那么仔细。娘亲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人生还唱得很,若是可以,墨无忧自然也希望娘亲的后半生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娘,不如让凤三叔叔进来,有什么话好好谈谈吧。无忧看他的模样,只怕不会轻易离开呢。”墨无忧轻声劝道。
华云汐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凤之遥的感qíng,这些年下来她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明白归明白,现实却是他是定王府数一数二的心腹,位高权重前程无量。而她却是前朝皇帝的遗孀,如今纵然改名换姓,但是又岂能真的瞒天过海欺瞒世人?他们若是走到一起,毁了的不仅是凤之遥的名声,还有墨无忧,徐家,甚至是定王府的名声。
华云汐的顾虑,墨无忧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劝母亲。定王和王妃并不会在意这些,徐家也不会,但是无论她怎么劝说,母亲却依然无法释怀。
“既然娘不想见凤三叔叔,无忧去打发他走吧。”
华云汐不置可否,墨无忧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凤三叔叔。”门外,一袭红衣的俊美男子有些焦躁的在院外盘桓着,听到墨无忧的声音惊喜的回身却又在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身影之后黯淡了目光。
“她依旧不肯见我?”凤之遥低声问道,虽然早已经年过而立,但是一身红衣的凤三公子依然俊美不凡,经历了无数战火的淬炼,甚至更对了几分锐气和沉稳。如今的凤三公子自然早已经不是当年楚京那个扶不上墙的的纨绔子弟。早已经功成名就的他却依然无法得到自己最想要的。自从墨无忧成婚之后,华云汐便搬出了璃城住在距离骊山书院不远的一处山脚下的别院里。从那以后,她就仿佛遁世一般的足不出户,到了最近甚至根本就不肯见他了。
墨无忧抱歉的摇了摇头,看向凤之遥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怜悯之意。娘亲的xing格她很了解,一旦她下定了决定要做什么事,就很难再改变主意。
凤之遥笑容有些苦涩,墨无忧看着他黯然无光的神色也不由的生出许多不忍,“呃,凤叔叔,不如你先回去吧。或许过两天娘亲的心qíng好了……”
凤之遥摇摇头道:“罢了,麻烦你帮我转角一件东西给你娘。”墨无忧点了点头,只见凤之遥从怀里逃出一颗核桃大小的淡紫色夜明珠放在她手里。墨无忧看着手中的东西皱了皱眉,有些诡异的熟悉感。很快,墨无忧便想起来了,娘亲确实有一颗跟这个差不多的夜明珠。只不过母亲那一刻系着的丝绦是淡红色的,而这一条却是深蓝色的。她小时候还曾经问母亲要过,但是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娘亲却没有给自己。
“凤叔叔放心,无忧一定帮你带到。”墨无忧点头承诺道。
凤之遥挤出一丝苦笑道:“多谢,告辞。”
看着凤之遥离去的萧瑟背影,墨无忧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被拒绝了啊。”一个黑衣少年轻飘飘的落在墙边,笑眯眯的托着下巴看着凤之遥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真是没想到,本世子居然又要兼任媒婆的一天,不知道凤三要怎么报答本世子呢?他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对本公子感恩戴德然后立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吧?”
“他会努力克制不弄死你。”墙头上,另一个小了一两岁的少年面无表qíng的道。
“知睿弟弟,忘恩负义的有点底线好么?本世子多么命苦才遇上你这么一个过河拆桥的表弟啊?”墨小世子哀怨的道。
徐知睿同学嘴角抽搐了一下,yīn沉沉的问道:“我为什么要过河?!表哥还记得么!”挖个坑给人跳然后再将人拉上来还要人感恩戴德,墨小宝以为全天下人脑子都跟他一样有问题么?
墨小宝理亏的摸了摸鼻子,叹气道:“不管了,为了凤三公子的未来,拼了!”
“华姨!华姨!”房间里,华云汐正拉着墨无忧jiāo给自己的夜明珠出神,门外传来墨小宝焦急的声音。也不等华云汐出声,墨小宝直接闯了进去,“华姨华姨!你看见凤三了么?”
华云汐一愣,看看墨无忧道:“他…刚走了,怎么了?”
“走了?!”墨小宝惊恐的大叫,“他怎么走了?他…他去哪儿了?”
“出什么事了?”华云汐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墨小宝一脸沉重,“完蛋了,他肯定是觉得了无生意,自己找一个地方自生自灭去了。快!快…一定要赶快派人找到他,沈先生说他的病拖不得了。”
“病?他得了什么病?”华云汐脸色一白,一把拉住墨小宝焦急的问道。站在她身后的墨无忧疑惑的皱了皱眉。她刚刚才见过凤之遥,虽然神色有些不好,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得了什么病啊。
墨小宝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沈先生没说…只说,他可能活不过三个月了。凤三刚刚跟我父王说想要离开一段日子,然后就跑了。父王和娘亲正在派人到处找呢,让我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到这里来。”
华云汐身子一晃,险些软到在地。墨无忧连忙扶住她,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一边墨小宝使得眼色。犹豫了一下,华云汐问道:“无忧…他走得时候还说了什么?”
墨无忧实在不忍骗母亲,但是又不远破坏墨小宝的计划,只得道:“没有…凤三叔叔只让无忧将东西jiāo给母亲。”
华云汐有些颤抖的取出另一颗明珠,两颗几乎一模一样的紫色夜明珠静静地躺在手中,泛着柔和瑰丽的光芒。同样陈旧的丝绦,一模一样的同心结,只有眼色一个淡红一个深蓝,显而易见的这是一对。华云汐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的哪一个雨夜,少年倔qiáng而黯淡的眼眸和苍白的容颜。
看着华云汐怔然的目光,墨小宝眼睛一转,带着一丝哭腔道:“凤三跟父王说想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华姨,你知道凤三最想做什么?他回去哪儿么?”
她知道,可是她把人赶走了!
“他…他…我去找他!”说完,华云汐便转身冲了出去。
她身后的房间里,墨小宝放下了掩面的手,俊美的容颜上gāngān净净满是笑意,哪里有一丝的泪痕?墨无忧蹙眉,盯着墨小宝道:“你又想gān什么?”
墨小宝笑的乖巧又无邪,“无忧姐姐不觉得他们这样吊着làng费大家的时间jīng力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墨无忧心中默默道。
墨小宝无奈的叹息,望着窗外的天空明媚且忧伤。上次他小玩儿了凤三一把,导致凤三这段时间工作失常无jīng打采。他那无良的父王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要他立刻解决掉凤三的所有问题。天地良心,就算没有他捣蛋,凤三也搞不定华姨的好么?
“这样行么?”墨无忧有些怀疑的道。
“若是这样凤三还不知道怎么借题发挥。那他就可以去死了。”墨小宝面无表qíng的道。qiáng迫别人为不是自己错误的错误负责,真是太无理取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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