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岛上美貌胜过她的或许有很多,但像她那样一尘不染的纯净,永远不容玷污的气质,却是绝无仅有。
在「惜真」喂他喝水时,他忍不住含住了对方甜美的唇舌,需索着更甘甜的津液,却觉再怎样都不够,「惜真」已放开了他。
「小惜,我会……会娶你为妻……」
却觉一阵大力袭来,没受伤的左边肩膀被对方狠狠推了一下。惜真像是变了脸色,再也不愿理他。
他疲倦地闭上朦胧不清的双目,心中不由得又是甜蜜又是得意,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会垂青于他,想必别人也不信吧。
一直以来,惜真就不许他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都要成亲了,她还这么羞涩。
伤处忽然发作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又晕了过去。
龙宫岛的伤药毕竟药效惊人,到次日时,萧泽的伤口便不再流出huáng水,甚至还结了痂,就连周围的水泡也消掉了大半。
◇ ◇
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赤身luǒ体地躺着,玉秋离只穿着单衣,坐在自己身旁。
萧泽回想了一下梦中qíng景,不由吃了一惊,隐约有了些不好的猜测,但看到玉秋离脸上神色仍然淡淡的,不好多问,只得轻咳了几声。
玉秋离发现他转醒,靠了过来:「你醒了,师兄。」
难得发现玉秋离竟然说了句废话,萧泽不由得笑了一下,但这一笑也似乎抽动到肩膀上的伤处,便只能勉qiáng忍着。
他发现还在破庙里,没有离开,不由有些焦急,只想着早些和意中人见面,便道:「去找辆马车,我们……回岛去吧。」
玉秋离神色淡漠:「回去那么早作甚?你伤势未愈,比剑未必能赢得了我。」
萧泽目中露出诧异之色,但想到玉秋离将大还丹给了自己,那么这次出门,自己多付出的那部分便可折过不算了,玉秋离也不承认自己救了他的事实。
对玉秋离的无qíng无义,萧泽不由有些齿冷,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神qíng登时冷淡下来。
「师弟,有自信是好事,不过自信过头就成了自负。」
玉秋离冷冷道:「别指望我会等你伤好了才和你比武,敢受伤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
萧泽被他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师弟向来对他冷冰冰的,想来当年那件事自己处理不好,便造成了今日隔阂。
玉秋离对他如此冷淡,只怕是恨着他了。
恨就恨吧,二人夺位,总有一个要败走离开,到头来也避免不了要得罪他。
只是既然恨着他了,又何苦还要在这里照顾他?
他虽然闭着眼睛装睡,伤处却是痛得无法安眠,似乎感觉到玉秋离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他莫名地感到心乱如麻,忽然涌起一股冲动,竟然想对他说自己急着回去,不是因为惜真。
他生生忍住没将这句话说出来,心中怪异之极。这种古怪的想法从何而来,难道他下意识地觉得,玉秋离的气恼是因为惜真?
怎么可能?
都七、八年了,玉秋离的迷恋也早就过去,自己在他眼里大概也只是他少年时犯下的蠢事的证明,想除之而后快罢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玉秋离目光深沉,正凝视着他,竟让他心下猛地一跳。
内心的冲动越来越甚,竟然忍不住支起身来,可惜手上没多大力气,还不慎牵扯到伤处,不由闷哼一声。
「师兄!」
玉秋离qíng急之下扶住了他,脸上尽是焦虑之色,令萧泽颇感欣慰。会为自己担心,可见他还是有兄弟qíng谊的。
他救玉秋离时,没想那么多,如今才想到若是玉秋离仍旧是铁石心肠地见死不救,任自己死在云台山上,那也只好自认倒楣。
他对着玉秋离一笑,只觉得面前这张担忧得面无血色的脸竟是如此的迷人,令他忍不住想亲一亲。
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冲动?
明明刚才一言不合,若不是自己不能动的话,都险些和他打起来了,此时居然还会有这种爱惜的心qíng?
他满心不解,心绪却是越来越不稳,一时激动,昏了过去。
扶着萧泽跌下的身躯,让他躺倒在原先的地方,玉秋离微微皱紧了眉头。
萧泽方才的举动令他很是不安,却又暗自有一种惊异升起。
刚才两人争执时,他不是没有悔意。
越是想引他注意,口中就越是忍不住嘲讽挖苦。
早就对彼此关系绝了望,但争吵冷战时仍然忍不住会想,若是萧泽肯有一点服软,像他半睡半醒时那样吻他,而不把他当成别人,那么……他们的关系也不像现在这么僵,即使他不能和师兄长相厮守,也能做一对普通的兄弟。
萧泽会救他,的确是在他意料之外,明知他是为了夺得首功,仍然会窃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些不同。
◇ ◇
玉秋离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往东而去。
萧泽整日昏睡不醒,虽然需要换药喂食,但他也不嫌麻烦,甚至希望路走得再慢一些。
因为路途遥远,车夫不也不可能送他们到海边,一路上虽然有龙宫岛的暗舵,但他们既然不属白龙宫,里面的弟子自然也就使唤不动。玉秋离便将马车买下,自己赶着马车前行。
旁人只见他白衫锦绣,公子如玉,却偏偏做个车夫,都不禁向他注目而视。
一路行得极慢,等到快要到海边时,萧泽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已能起身下地,结的痂脱落的部分,新生出了白皙的肌肤,令他很是皱眉。
「师兄不必担心,等日子长了,自然会与别处肤色相同。」
听着玉秋离的安慰,萧泽安心了几分,却是忍不住道:「师弟怎么知道的?师弟又不曾受过重伤。」
「我只是猜测罢了。难道留下疤痕,就会有人嫌弃你么?」
萧泽讪讪道:「自然不会。不过留疤的话,总是有些不好。」
玉秋离想说「若是她不愿意,我便负责好了,毕竟伤是因我而起」,但话到口边,终究是说不出口。
若是旁人的话,自然是可以将真心藏在玩笑话里,但他惯于恭谨沉默,说这些话只会吓到萧泽。
青梅竹马地一同长大,却像是陌路人,玉秋离心底说不出的苦涩。原以为能步步退让,就连龙主之位也拱手相送,但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这么大方,什么也不做地让他和别人在一起。
有时心里也忍不住偷偷在想,若自己是女子,会胜过那女人百倍,但也只能偷偷想罢了。
生为男子自有男子的责任气概,他也不会轻易背弃,想来萧泽也不能。
车声辚辚,他赶着马车,行在寂静的管道上。
已近huáng昏,却还没找到投宿的地方,想来这一夜又是在野外度过。
他有些懊悔来时贪图和萧泽独处,没有带随身的侍从,连chuáng褥gān粮都带得少。
忽然听得萧泽掀开了竹帘,靠坐在车头,懒懒散散地道:「师弟,停车罢,我瞧这路再赶下去也错过宿头了。只怪我们带的人少,只好凑合过一夜了。」
玉秋离心中一惊。
这个诡异的默契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自从萧泽清醒的时候越多,他便发现这种巧合就越多。
一般发生在他把一件事想来想去地想很久的时候,萧泽便像是心有所感。并不像是读到他的心,而是像被撞击qiáng烈的愿望所感染,让他也有了相同的想法。
难道是……那道士在师兄身上下了邪法?
玉秋离第一个念头就是担心那道士对萧泽不利,但他们走了一个多月,那逍遥观还没追兵过来,可见他们的邪法也不顶事,况且若是邪法,便不该是由自己cao纵的吧?
玉秋离向来极为聪明,心中有了猜测,却是没对萧泽说,只想着先印证了再说。
车厢很是狭小,玉秋离便将马车赶到路边,扶萧泽下了马车,先将马牵到不远处,系在树上,再回来烧了火堆,取出gān粮水囊和萧泽分食。
玉米饼子太gān,难以下咽,玉秋离便将水烧烫了,将玉米饼子泡在水里给萧泽吃。
萧泽看了他一眼,不由微笑道:「若是师弟是女子,我……不知多少人会上门求娶。」
玉秋离深沉的目光看了他半晌,看得萧泽不自然地避开了眼睛。
他仍然保持沉默,坐在一旁,心中却是怦怦直跳。
他当然知道萧泽那句话里的一顿,是什么意思,大约是萧泽不太敢调戏于他,所以才临时改口。
难道竟然是真的……他竟然能cao纵萧泽的心念!?
玉秋离心中不禁生出一种隐秘的喜悦,仿佛黑夜中迷离的影子,悄悄蔓延开来。
第四章
萧泽除了受伤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会给他照顾,后来醒后,沐浴更衣的事就没再让他帮忙,若是他肯脱了衣裳给自己看一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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