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身体好时才能满足的要求,想必和xing事离不开。
墨寒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许。他身体是好了许多,但好的只是外伤,身上那种莫名的焦躁难受还在,仿佛幼年时那种怎么也吃不饱的饥饿感。可是他吃多了也没有用,于是知道身体里的毒xing其实一直潜藏着没有消退。
既然如此,玄龙王的要求便尽可答应,反正是做不到,不如哄他开心罢了。
沈月白家里并不大,想来为官二十载也很是清廉。家中只是一个三进的宅子,主房三个,厢房六个,父母故去後,房子空出了更多,正因如此,他才能以修仙炼丹之名养个道士在家。
玄龙王早就打探过消息,乡里对这个来了两、三年叫方衡的道士很是钦仰,有病有事都请这个道士去看看,但沈月白的儿子沈风林却对这道士很是不屑,屡次在众人面前刁难于他,说他所言的仙山并不符实,是个骗子,甚至让他当众施展仙术。
墨玉衡大了他三十余岁,这三十年光yīn也没虚度,耍了几个小把戏,比如沸油寻铜钱,纸人浮在火上跳跃,说是鬼魂重现,乡民们更是信服,把沈风林气个半死。
玄龙王和墨寒到时,让人在沈家门外附近的树上剥了一部分外皮,画了个扭曲身子的黑蛇,这是召唤玄龙岛部属的号令,墨玉衡若是假装不知道此事,所受的罚自然更重,甚至会殃及沈月白全家。
墨寒亦是担心玄龙王喜怒无常,要害墨玉衡的xing命,不过玄龙王欠了他一份qíng,一直愧疚在心,想必就是要送他这份大礼。
如果恩怨一笔勾销的话,倒也不错,其实他也不愿玄龙王因为对他愧疚就一直陪伴着他,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慕天恩,唯恐触动他哪根神经。
墨寒抽了抽嘴角,眼下他和玄龙王坐在一个茶亭里,喝着一文钱三碗的粗茶,让弟子去将墨玉衡引来。
卖茶的老板还兼卖馒头包子,已到初冬,生意很是清淡,好不容易来了两个衣着不俗的客人,却只是喝茶而已,其中一个男子相貌美得惊人,可惜神色上总似带些轻蔑,将茶只喝了一口,就呸掉了茶叶,再也不肯碰了,倒是另一个蒙着眼睛的书生模样的男子还在不紧不慢地饮茶。
他凑上前想问那男子还要吃点什么,却见方道长大袖飘飘地往此处行来。
掌柜没想到茶寮中竟会有贵人出现,慌忙上前见过礼,方道长却是神色凝重,让他远远离开了,向那两位公子走去。
墨玉衡上前行了礼,说道:「见过龙王,墨蛟大人。」
墨寒听到他的声音,很是激动,站了起来,已被玄龙王阻止:「坐下!哪里有半点墨蛟的样子?没人教过你么?」
墨寒知道他是恨墨玉衡犯了岛规,又因为自己的缘故不能严惩,便只能坐下来,因为刚才动作太急,体内的硬物摩擦着甬xué,呼吸也沉重了一些,坐在条凳上,只觉得很是不适,只能用手扶着桌子。
「你犯的岛规也不需我多说了,把这颗药服下,我们就走。」玄龙王果然如答应墨寒的那般,只放了一颗忘qíng丹在空碗里,推到墨玉衡面前。
墨玉衡看了看碗中的药,低声道:「龙王,属下已有多日不见寒儿,能不能先和他说几句贴心话?」
「有何不可?」玄龙王哈哈一笑,也不惧他动什么手脚,起身走远到了七、八丈外。
墨玉衡看了墨寒一会儿,才道:「三年不见,老夫险些认不出你了。寒儿何至于消瘦如此?」
墨寒没回答,缓声问道:「师傅最近可好?那人对你好么?」
墨玉衡苦笑,「一个人服了忘qíng丹,很多事都会忘记,但最惦记的事还是不会忘的。他却是连我都忘了,还娶了妻子……我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现在又遇着你们,还有什么可说?」
墨寒这才知道墨玉衡特地找他的目的。犯了重罪要服毒的弟子也不少,墨玉衡让沈月白假死,已是犯了很大的罪责。墨玉衡特地找他说话,其实是想问这颗药到底是不是毒药居多。
墨寒低声道:「师傅,你为了他,当真什么都敢做。若是这颗药是毒药,你宁可冒着被龙王杀了的危险,也要逃到他那里见他一面的罢?」
墨玉衡微微一怔,才道:「你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眼睛瞎了,好像有些事能看得更清楚了。」墨寒淡淡地道。
「你的眼睛瞎了?怎么回事?」墨玉衡担忧地问。
墨寒不由得失笑。他对墨玉衡向来如父亲一般敬爱,如今他蒙着双目,墨玉衡却到此时才想起问他一句,只怕这担忧也是有限。
可惜他双目已盲,看不到墨玉衡匆忙掩饰的表qíng。想来也是,伺候玄龙王从来不是一个好差使,若是真的对他好,又岂会让他当这墨蛟?
「没什么,只是受了点伤。」他缓缓道,「师傅放心,这只是一颗忘qíng丹罢了,师傅服了忘qíng丹,离开那个人,龙王大人定会网开一面,让你能安享晚年的。」
墨玉衡似乎是看出他脸上有些qíngyù难耐的神色,打量了他下半身一眼,见他坐卧不安,脸上不由露出古怪的表qíng:「你……做了龙王的侍妾了?」
墨寒也知道这个师傅聪明绝顶,必然看出了行迹,也没打算瞒过他,便道:「只是侍寝几天罢了,没这个福分做龙王的侍妾,其实离玄龙王近的,都会遇到这种事,这也没什么特别。」
墨玉衡gān笑了几声:「玄龙这一支血脉与别的岛主不同之处在于,越是嫉妒得厉害,血脉就越是浓厚,其实玄龙王心中喜欢谁,只怕他自己也不知。」
他发现墨寒不吭声,便又说道:「传闻千百年前,一位玄龙王体弱多病,凡事办不到时,便让一个相好帮他的忙,当年龙宫岛人才凋零,却不像如今这般鼎盛。那相好也是个男子,很是温柔多qíng,寻遍天涯海角才找到一块万年寒玉,沉到现在的玄龙岛深潭底下,以利于玄龙王修行。可惜後来有个美少年上了岛,玄龙王对他很是宠爱,对他予与予求,那美少年看上了玄龙王的相好,向玄龙王恳求和那男子欢爱一夜。玄龙王便应允了。当时却还没品阶之分,若是今日,那弟子身处高位,心中不愿,只需随口拒绝便可。那美少年给那男子下了药,qiáng行欢爱了一夜,那男子从药xing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qiángbào,绝望之下竟自尽死了。玄龙王知道後,大为痛悔,抱着他的尸身跃入寒潭底,再也没浮上来。」
墨玉衡说完,叹息了一声。
墨寒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却知他此时必然打量着自己的表qíng,便淡淡地道:「传说只是传说罢了,尸体沉入水中,又岂会再也浮不上来的?不知师傅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么?」
「师傅是在想,历代玄龙嫉妒成xing,向来惘失所爱,寒儿既然服了玄龙珠,用些巧计必能专宠多年,到时必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早知道墨玉衡会对他百般试探,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猜到了真相,想来他相貌平平,除了服下玄龙珠之外,玄龙王根本不可能找他侍寝。
墨寒不由得笑了一声:「玄龙珠奇毒无比,弟子又没痴没傻,吃它作甚?只不过弟子得罪了龙王,龙王稍加惩戒罢了。师傅对玄龙岛向来忠心耿耿,龙王也很是感念在心,所以才只赐了一枚忘qíng丹。师傅再勿推脱,尽快服下忘qíng丹罢。弟子在龙王面前能说的都说了,师傅应该知道,这颗忘qíng丹已是最轻的责罚。师傅已到花甲之年,还有什么放不下?」
墨玉衡默然良久,才缓缓道:「沈月白是无辜的,求你在玄龙王面前美言几句,放过他和他妻儿。」
他用尽心机,到最後挣扎无用,终究用上了这个「求」字,却还是为着那一个人。
墨寒自然不能向他保证。毕竟沈风林还未满十八,若有几分姿色,怕也逃不过玄龙王的毒手。
他淡淡地道:「师傅,你若是对人少用些心机,或许沈大人会高看你一眼。弟子会尽力为你妥善安排的,但究竟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墨玉衡一愣,几乎过了半晌,才苦笑道:「其实老夫曾经告诫过你,身材虚胖反而是好事,你忘了么?」
墨寒沉默不答。墨玉衡虽然存着利用他的心,但他躺到玄龙王的chuáng上,却不是墨玉衡所能料到的了。他责怪墨玉衡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墨玉衡将他推上高位,却又有很多事qíng瞒着他。他视墨玉衡为父为师,但在墨玉衡心里,他只是一颗棋子。
两人静默的时间太长,玄龙王发现他们无话可说,便缓步上前。
墨玉衡自然也不敢在玄龙王面前做手脚,当下长叹一声,向玄龙王行了大礼,随即捏碎蜡丸,仰头服下。
那药一吞下,他立时晕倒在地。
茶寮的老板又惊又怕,却见两个黑衣男子上前扶住了墨玉衡,将墨玉衡扶上一顶轿子。
两个轿夫健步如飞,竟像是滑行一般,瞬间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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