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晖遗憾笑道:“怕就怕玉衡山那边不愿善罢。”
游孟哲心想是啊是啊,你等着被我爹找上门来吧。
赵飞鸿一哂道:“当年的恩怨,迟早要做个了断,不劳唐少主费心了。”
“哦——”唐晖似乎知道点什么八卦内幕,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嘿嘿嘿。”唐晖眉毛一扬,眼神里充满戏谑:“魔教少主拜了咱们的赵盟主为师,只怕同道听说了,私底下少不了议论。”
赵飞鸿随口道:“今天已经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游孟哲微微蹙眉,难怪,早上来拜年的那波人会出去说么?只听赵飞鸿又道:“既然做得,自然不怕旁的人私底下议论。”
唐晖摇了摇扇子,莞尔道:“赵大侠光明磊落,自然是不惧人言的。我父亲最推崇盟主这点。”
赵飞鸿忙谦让,两人相对无语片刻,游孟哲内心道既然做得就不怕人议论,那昨晚上的事呢?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怕议论是别人不知道而已,你要真不怕,就连这事也可以捅出来了。
半晌无话,唐晖也坐不住了,扇子一收,起身告辞,赵飞鸿将他送到门外,唐晖又道:“对了,听说玉衡山上已经在找他了?”
赵飞鸿道:“一月前张贴的布告。”
唐晖道:“据说他身负一种功法,名唤转阳真诀……”
赵飞鸿说:“确有此事。”
唐晖睁大双眼道:“果真?”
赵飞鸿淡淡道:“过几日赵某正想携他上京,请我那把兄弟散了他这歹毒功夫。”
唐晖缓缓点头,笑道:“张大侠jīng通点xué截脉,易经洗髓,想必是极好的,盟主,这就告辞。”
唐晖离去,赵飞鸿闭门谢客。
“这就歇息了?”游孟哲问。
赵飞鸿道:“你不是不喜欢有客人来?”
游孟哲道:“你怎知道的?”
游孟哲确实觉得今天的客人有点烦,来了一波又是一波,赵飞鸿居然也能察觉到。
“那只jī什么时候吃。”游孟哲实在忍不住了,指着院里拴着脚,咕咕叫的茫然的阉jī,是几天前邻居送的,赵飞鸿一直养着,过年也不杀。
赵飞鸿莞尔道:“去烧热水。”
游孟哲啊的一声大叫,晚上终于能打打牙祭了,转身去厨房烧水。
赵飞鸿割jī脖子放血,烫毛,破膛,游孟哲在一旁呆呆看着,两人都不说话,游孟哲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不舍,又像是想像先前那样,过去蹭赵飞鸿。
当然赵飞鸿现在满手jī毛jī血,不能乱蹭,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游孟哲专心地看着赵飞鸿,他的侧脸笼着一层温润的光,眉毛,鼻梁,带着阳刚之气,却儒雅谦虚,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的气势,更没有游孤天那拒人千里之外,或一切掌控于手心的冷冽傲气。
要是游孤天找上门来,与赵飞鸿打将起来,游孟哲有点怕了。
但赵飞鸿双修过,武功有进展,游孤天说不定还打不赢……游孟哲心里七上八下,只觉谁输了心里都不好受,最好能别打。
“喂,打个商量。”游孟哲说。
“什么?”赵飞鸿不以为意,埋头杀jī,边问道。
游孟哲:“你别和我爹动手了。”
赵飞鸿道:“十六年前就该与他打一场的,此事不许再谈,再宠你,这件事也不能顺着你。”
游孟哲道:“你宠我个屁!”
赵飞鸿道:“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你不知道?”
游孟哲虽没有亲眼看见,但想宇文弘说过“你跟着他,他是好人”,再加上这些日子里耳濡目染,赵飞鸿的一言一行里学到的许多,心底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的。
先前劈柴练武把他折腾得够呛,混熟了以后发现赵飞鸿也没有那么严厉,虽依旧每天督促,但心底一直在关心他。
游孟哲说:“反正你不就是为了我娘呗。”
赵飞鸿:“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为了晴儿?”
游孟哲道:“那你为了谁。”
赵飞鸿随口道:“为了你。”
霎时间,游孟哲的心里有那么点呼之欲出的情愫在隐隐震dàng。
赵飞鸿起身去洗手,游孟哲一直看着他的背影,高大伟岸,充满安全感,充满一种近乎俭朴与真诚的信赖之情。
“我的师父十六年前率领正道同盟上玉衡山。”赵飞鸿道:“当时我找了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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