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未完,嘴巴马上被余长卿捂住,余长卿小声道:“别胡说八道。”
江湖客素不与朝廷中人往来,余长卿身份乃是京师第一捕快,龙老方让他进来,这事余长卿也不解释,只朝游孟哲小声说了个大概。未几茶过一轮,龙老亲传弟子又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招待众位宾客入正厅赏宝,于是江湖人鱼贯而入,看那架势今夜来了足有近两百人。
游孟哲拿眼扫过一轮,未尝发现想双修的对象,瞥来瞥去,最后目光还是回到余长卿身上。
余长卿与游孟哲走在宾客末尾,前头一人嗓门大,开口道:“龙老爷子居然也和朝廷鹰犬有往来!”
数人示意他不可胡说,余长卿听了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礼桌上珠光宝气地摆满一长桌,唯有余长卿的贺礼黯淡无光,众人评头论足,谁的礼最好,谁的礼稀罕难得,最终两名弟子携手托出一尊金佛,众人啧啧称奇。
一人道:“这是移山叟huáng老爷送的罢。”
老者声音哈哈大笑,说:“可不正是huáng老哥。”话音落,一老人身着百寿锦袍,jīng神矍铄,满脸红光,天庭饱满,双目炯炯有神,老脸金光闪闪,持一把青铜拐出来,众人纷纷拱手见礼,那老者正乃今日寿星龙老是也。
“这金佛我家也有一个。”游孟哲小声道:“比这个大多了。”
余长卿:“嘘。”
游孟哲道:“我家丫鬟九儿拿这玩意压腌菜呢,早知道我也顺手拿了来。”
余长卿:“……”
“说起这金佛来历。”龙老老泪纵横道:“十年前,huáng老哥的师门出了件大事,这金佛本有一大一小,大的那尊乃是番邦镇邦之宝。奈何那年移山叟的师尊,万全老人戴罗汉在门中摆八十大寿之时,被魔教教主欺上门去……”
余长卿:“在说你爹?”
游孟哲:“兴许罢。”
“……一掌打得吐血而亡,大金佛也被抢走,满门弟子遭此奇耻大rǔ!”龙老将拐杖朝地上重重一顿,宾客鸦雀无声:“有生之年未能得报,遂将金佛转jiāo予我。”
宾客们纷纷唏嘘抹泪,龙老道:“今日借摆寿之名请各位前来,实有要事相商,各位请。”
宾客蜂拥而出,花园内排开筵席,请人吃酒菜听戏。
戏子咿咿呀呀地唱,余长卿始终看着放宝的厅堂正门,游孟哲听了半晌戏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余长卿道:“贤弟你在这吃喝,为兄去走走。”
余长卿离席,游孟哲喝了会茶水尿急,起来寻茅厕,园子里摆了三十来桌,宅大不知路,转了一会便朝暗处走,心想随处找个地方解了就是。
那处正在戏台斜背后的暗处,游孟哲正要解裤带,忽见有个小厮,吓了一跳。
小厮与他对望一眼,说:“你尿就是,又不碍着你。”
游孟哲朝牡丹花坛解决平生大事,问:“你在这做什么?”
小厮拿着把匕首,对着搭戏棚扯起的绳子左割割,右蹭蹭,说:“割绳子。”
游孟哲道:“割绳子做什么?”
小厮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游孟哲:“?”
游孟哲尿完回去,刚坐下,整个戏台顶上棚子哗啦啦地倒了下来。
登时花园里炸了锅,当即有人喊道:“怎么回事!”
戏子唱到一半,四根绳断,戏台垮了下去,兜头盖脸的全是红布,不片刻连穿在绳上的花灯也掉了下来,一时间满园大火,江湖人等慌张掀布。
“别慌!”龙家长子龙霸天忙呼喝下人揭布,游孟哲坐的角落,几下从布下钻出来,龙老生就三子,龙霸天看场,龙霸地马上带人救助宾客,龙霸海则大喊道:“走水了!快提桶来!”
好好一场寿宴被搅得一团糟,这边正灭火,那厢厅堂前又有女子尖叫道:“抓——贼——啊——!”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贼人休走!”余长卿一声怒喝,是时只见一道黑影掠出前院,遥遥朝着西厢飞奔而去,余长卿一身捕快红袍,如箭般尾追而去,人刀相合,转身时甩出刀光,嗡一声击得花盆四飞,刚气爆she。
那黑影以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跃出院墙,余长卿一跃而上,追出了龙府。
游孟哲心道抓贼了抓贼了!马上也追着过去,扒着院墙一跳,两脚死蹬偏生就是爬不上去,心内好生焦急,只得退回来左右看看,过去搬了张椅子垫脚,这才翻出了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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