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后呆坐在地上半晌,最后趴在地上无助地恸哭。原来期盼太皇太后能够过来,是想让这个睿智的老人想办法惩罚皇帝,让她心中的恨得以平息,没想到自己反被骂得哑口无言。
果然是,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吗?
而等到只剩自己一人时,太皇太后手捧着茶慢慢饮,她心定了许多,皇帝比她所以为的还要早出手,也处理得漂亮。
第一次开始动手,她就觉得时机不对,好在皇帝还是聪明地选择暂时忍让,要不然事qíng会变得更麻烦。
田家的消亡,是她早就在期盼的事qíng,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对田家的恨,当初求田镇帮忙,却被他要胁用她儿子也就是先皇的婚姻来jiāo换,美其名曰联姻,实则是想趁四大权臣忙着相互牵制时占取先机夺得皇权。因为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主张,这也是先皇崇宁帝心qíng郁结的原因之一。
她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在心中冷笑而面上笑意融融,对烨华残忍,为的不仅是让他清楚他坐上这个位置必须面对的残忍,而当年把田太后拉进水里一同教导年幼的烨华,也是为了让她成为少年帝王心中的一根不得不除的刺。
为了夺回属于他们邵家的皇权,她已经牺牲了儿子,也因为崇宁帝的离逝,才令她心中的一点善意全然消亡,为了最终的胜利不择手段。
现在,邓、赵、柳、康这四个仇人死了,田家亡了,国家安定,眼前一片通途,应该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太皇太后面容平静地一口一口喝茶。
第九章
殿外不知是什么鸟儿,停靠在桃花绽放的枝头,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清脆悦耳地呜叫,于是,宋平安醒了。
茫然失神地望一会儿帐顶,稍微清醒些才渐渐把目光移向身边人的脸上。温暖舒适的被窝中,不着丝缕的他们紧紧相依,他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他们的下肢相互jiāo缠,而一双有力的手则桎梏一般环住他的腰身,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逃不出他的怀胞。
这个人便是皇帝,统领天下的九五之尊。
他还在熟睡,宋平安别说动弹,连呼吸稍重一些都深怕会吵醒他。在一起将近七年,宋平安一个月至少有三天是与这位帝王共同度过的,而醒来后还能见他在身边熟睡却是屈指可数。
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掌管天下之事,每日都要早早起来处理朝政,夜至深沉才得以入眠,像这般安稳睡着的样子,还真的不多见。所以宋平安不敢乱动,怕吵醒他,想让他睡久一些,多休息一些。
也因此,宋平安得以好好的观察这位帝王的脸。
平常的宋平安不可能如此无礼胆敢直视天子的面容,但今天,不知是昨夜留下的余韵作祟,还是相处久了便不再那么顾忌,但也不过是趁入睡着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罢了。
皇上还是那么好看。没读过书也不识字的宋平安措词不多,最终只能如此感叹。
仔细一看,才知道岁月的流逝带走的是曾经那位少年帝王脸上的稚嫩,留下的是威严冷硬的刻痕。眉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淡的皱纹,挺直的鼻梁之下,一双比粉色还浅些的薄唇轻抿,透露着些许凉薄。
即使是睡梦之中,也还残留一国之君的冷峻。
宋平安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他眉间的这道皱纹。郑容贞曾说过他一定是三辈子没烧香拜佛才会遭上皇帝,时不时被他欺负捉弄,那时他傻傻地回答说,皇上终日cao心国事,自然会遇上许多不顺心的事,他愿意为他分忧解劳。
郑容贞那时的表qíng像是一口气吞下一个jī蛋,宋平安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每次见到皇帝彻夜批阅奏折处理国事,披星戴月一脸疲惫时,他就很想为他做些什么。
就像现在,看见他因为思虑过多而在眉间留下的这条皱褶,宋平安就会觉得心口微微地刺疼。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因为他很笨,不会说话,也不识字,更不懂国事,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当皇帝说「平安,朕不抱你睡就睡不着」时,他会乖乖地躺在怀里,所以当皇帝露出不顺心的表qíng时,他会格外地听话尽力去配合,所以当皇帝正忙于国事时,他会很安静很安静地待在一处……正失神着,手腕被人突然握住,宋平安惊醒,看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双眼。
「皇上,平安吵醒您了吗?」宋平安吓了一跳,想坐起来却被按回去。
「不,这么晚了,朕是该醒了。」皇帝朝他露出一笑,把人按进怀里,鼻子凑过去在他发间深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jīng神许多。
「皇上,今日不用上朝吗?」
「嗯,今日旬休。」
皇帝用力抱着平安感受他的体温,嘴不时在他发角落下轻轻的一吻。
皇帝望了望明晃晃的窗外,喃喃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乖乖躺着被他抱的平安也扭头去看了一眼窗外,道:「看这日头,约莫是巳时左右吧。」「都这么晚了。」皇帝收回目光,「平安,你饿了吗?」平安摇摇头:「还不是很饿。」
「那朕先叫人准备。」说罢,皇帝翻身而起,宋平安也跟着要起chuáng,却被他按回去,「你躺好,朕去拿样东西。」宋平安便老实躺回去,只见皇帝扯了一件长袍随便披在身上,便走出去,似乎在外殿和人jiāo代了什么,过了片刻,才捧了个长盒子走回chuáng上。等他坐到chuáng上把盒子打开往chuáng边一放,宋平安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脸不由微赧,身子往里头缩了缩。
皇帝没理他,拽开被子就钻到他身边,嘴里说道:「昨晚太累,咱们沐浴过后就直接睡了,没来得及把这东西放进你里面,好在已经泡过药水,随时可以用。」皇帝钻进被窝,把缩进chuáng里面的人扯进怀里翻过身背对自己,手摸上ròu厚结实的臀部才捏了几下,宋平安就已经受不了地挣扎着说道:「皇、皇上,还是让小人自己来吧。」宋平安可不敢违抗圣命,皇帝吩咐他日日要用玉势泡过药后塞进身体里疗养那处,他没一日敢落下。皇帝除了头一回帮过他放进去外,往后的日子因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一块醒来的次数更少,便没什么机会亲自动手。这种向来是自己解决的私事现在由旁人来做,就算这个人是皇帝,脸皮薄的宋平安还是很难放得开。
皇帝再一次没理睬他,按住他乱动的身子,先分开他想夹紧的双腿抬高他的下肢,再用另一只手取过细长的玉势。
「别乱动,要是不小心弄伤了朕就把你绑在chuáng上不准离开!」宋平安真的不敢再挣扎,把脸用力埋进枕头里,自欺欺人的躲避。见他羞赧得连背都泛上一层淡淡的红色,让原本就健康的麦色肌肤颜色变得更深,便不禁笑了笑,手下的动作没停,先小心用手指分开入口,再把泡过药抹上一层脂油的圆滑玉势慢慢地塞进他的身体里,直至全部没入,露出顶端一个用来系绳子的小dòng。
完成后,烨华并没有立刻松手,目光灼灼地凝视这处景致,最后深吸一口气,蓦地拉过被子盖上,心里念几遍《金刚经》。
做完这些,两个人又在chuáng上厮磨一阵。基本上都是皇帝在欺负老实人平安,等到他把平安欺负得全身通红像只煮熟的虾子蜷缩身子,连见人的勇气都快没有的时候,外殿传来秦公公的声音,轻声道早膳送到了,无意中帮宋平安解了围。
宋平安住在乾清宫中时,烨华不会让宫女进来伺候,穿戴衣物这些事qíng便只能自己动手解决,今早难得能够和宋平安一块起chuáng,烨华没有放过这次机会,让宋平安动手帮自己更衣。
皇帝一声令下,宋平安只得先找件衣服披在身上,这才笨手笨脚地为皇帝换上一件件绣工jīng美,质地上乘的衣服。好在虽然衣服的材质一个天一个地,但穿衣的方法还是差不多的,宋平安并没有花费很多时间便完成了任务,只不过等他为皇帝更衣完毕时,还是紧张地冒出一头汗。
看着皇帝整齐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吁出一口气,皇帝在这时满眼戏谑地拿过他的衣裳,说:「那么,轮到脱为你更衣了。」当然,违抗是不行的,拒绝更是不可能,最后宋平安只能无奈地摊开双臂,僵着身子让这位嘴角噙着促狭笑容的九五之尊亲自为自己更衣。
好在过程中皇帝规规矩矩没有动手动脚,动作熟练且轻柔。宋平安的外袍和其他护卫的衣服没什么两样,但里衣却和皇帝穿的材质是一样的,御贡的棉布,冬暖夏凉。
宋平安并不知道自己穿了什么不得了的衣服,他也不知道与皇帝在一起这么多年,在不知不觉之间,他都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qíng。不仅仅是穿上只有皇室才能穿的衣服,吃御膳,与皇帝平起子坐,被皇长子叫爹,甚至是左右皇帝的决定……也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福,所以宋平安依然还是那么憨憨傻傻,还是那么笨手笨脚,还是让皇帝禁不住的记挂于心,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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