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忙碌之间,都会抽空关注程跃每日都在做些什么,知道他不爱出门,见偏房里放着些书,便在外面学习处理生意之余,买了一些书籍回来。
别看景年多年卧病在chuáng,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了,看过的书籍都能过目不忘,甚至能够倒背如流,才智慧敏,令人赞绝,而宁老爷更是请了当地非常有名气的夫子亲自教他。
一开始,病得没那么严重时,景年还在习读名篇巨著,所以统共也就病重时荒废了三、四年,但丝毫没有影响什么,就景年目前的才学,或许能和一名举人不相上下,以他的才智,苦读个两三年,金榜题名并非只是空话。
只是宁家世代经商,对在朝为官的兴趣并不浓厚,景年虽有头脑,却打算放在打理家业上。而有头脑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非常出色的,这句话在景年身上同样适用,学习武术,他让华钟南吃惊,打理家业,他让宁老爷震惊得半天没回过神。
原先都只是看人打算盘的他,才一天工夫,就把算盘打得劈啪响,连打了数年算盘的人都没他熟练。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靠着与生俱来的才智,景年自己又刻苦努力,自然学得快。之所以会这么努力,全是因为他想早些熟悉所有事务,趁早空些时间出来,多陪陪妻子。
这天景年一样是赶在晚饭前回到了景年轩,一进屋,早习惯坐在屋里等他回来的程跃正坐在桌子前,帮着丫鬟正一样一样摆上饭菜。
现在景年身体好了,除了还需要每天吃一两次补药外,吃食基本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了。
宁老爷这些天在养病,所以都没再来景年轩吃饭,宁夫人照顾他,也跟着一块不来这吃饭了,不过景年每日回来都会去问候他们。
景年手捧着从外面特地买回来的一些书,一进来就说:「我刚刚去看了爹娘,竟然看到他们在拜山神,奇怪,咱们家一向是信佛的,他们怎么拜起山神来了?问他们,他们说我是有山神保佑身体才会好得这么快。怎么我的身体又跟山神扯上关系了?」程跃摆筷子的手停了一下,想起什么,随后笑笑。
宁老爷和他说过,据那名道长所言,景年是腾山山神的灵体转生,现在听景年这么一说,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爹,病才好一些,就开始这么劳师动众的。」景年说着,坐到程跃身边,先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本一本递过去,讨好般地对他说:「薇儿,我知道你不爱出门,就买了些书给你解闷,都是些不需要费脑筋的故事传奇,你看怎样?」程跃把递到面前的书推回景年面前,淡笑着道:「你拿回去吧,我不识字,要书没用。」「咦?」景年愣了下:「可是我看到你房里有书啊,我以为你会看。」「那是歆兰姑娘怕我无聊,给我准备的,她也不知道我不识字。当时歆兰姑娘也是一番好意,我不好拒绝,你不同,要是我不说,你肯定会送个没完。」首饰事件让程跃明白了景年的行事作风。
听他这么说,景年便让丫鬟把桌上的书全收走,然后望着程跃,说道:「那整天闷在家里,你会无聊的,不如,薇儿,你和我一起去打理生意吧。」「打理生意?」
「是啊,等我习武回来吃过早饭,你就和我一块出去,你来安阳,还没去逛过街吧,你和我一起出门,我也可以抽空和你随处走走。」程跃笑着,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去。」「薇儿,你整天闷在家里,会闷坏的。」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可是……」
「你是去打理生意,我去恐怕会让你分心,再说,妇道人家,抛头露面不好。」程跃虽不是妇道人家,但的确真的不想抛头露面,毕竟现在,他一身尴尬的女装。
「薇……」書香門第
「吃饭吧,一会儿你还赶着出门,武功一日不练就要荒废一日,我可是期望着你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见景年不甘放弃的还要劝说,程跃索xing转开话题。景年知道程跃是真不想出去,纵然觉得失望,但目前没法子可想的qíng况下,还是不要继续纠结为好,毕竟,景年还是很怕惹妻子生气的,也没来由,或许是真心喜欢才害怕吧。
◇
日子过得飞快,世间的景物一日一日更替,世间的俗人们也在一日一日改变。
景年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锻练,不仅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且还在一点一点的转变。
生意场上的历练,习武过程中的刻苦,景年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夺目,身体也越来越矫健有力。曾经和程跃并肩站立,一眼可看出他比程跃矮上半个头,现在,不经过仔细比较,他们的身高看起来不差多少了。
今夜,景年告别华钟南师父后,将近子时才匆匆赶回景年轩,这天会比较晚归的原因,是华钟南和他进行了一番长谈。
景年的武术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进步着,华钟南对他的爱才之心到达了顶点,相信他极有可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便劝他和他回师门里继续苦练,不出几年,定能扬名天下。
当然,景年几乎是连想都未想就拒绝了,华钟南说不过他,也只能叹息人各有命。不过是一月有余,华钟南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他的了,只看他平日如何修行了。华钟南有事要暂别,便把武功秘笈jiāo给他让他自行修练,还说下次来找他时,会给他一把武器。
谈完话,再告别第二日清晨就要离开的华钟南,回来时,便有些晚了。回到景年轩,看到夜深人静,害怕打扰妻子休息,景年不由放轻脚步,但走到院子里,却看到程跃在明月清辉下,一招一式练着武功。
景年看了一阵,见他还没发觉自己到来,玩xing大发,闪身bī近,与他对打起来。与第一次比试已经过了十日有余,这次经过一番苦战,景年不用任何计策,最后稳稳拿下程跃。
程跃喘着气看着景年,心里暗暗吃惊,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薇儿,怎么大半夜的,还没休息?」景年趁势搂住程跃劲瘦柔韧的腰肢,笑得温和地道。
「不想睡。」程跃从他的怀里出来。
景年听罢,眼珠子一转,窃笑道:「怎么,是不是为夫不在,想我了?」景年身体越来越健康,嘴皮子也越来越利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做生意,认识的都是些油嘴滑舌的人,学坏了。
程跃则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以为然地道:「我看月夜不错,就出来练练身手。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程跃还是一样的淡然,景年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薇儿,大半夜的我在外头睡一宿还比较方便,之所以非要赶回来,是因为我想你了。」景年脸上的哀怨让程跃不禁沉默,片刻之后,觉得于心不忍,终于说出心里话:「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睡不着,才出来练武的。」景年脸上的yīn霾顿时一扫而过,想扑上来紧紧抱住程跃,被他及时避开。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夜色已晚,你快去洗漱准备一下就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程跃说完,转身走向自己屋里。虽然主屋和偏房有个门连在一块,但还有另一个门是直接通向院子的,程跃向来就从这个门口出入。
「薇儿。」景年有些不舍,但最后还是无奈地道:「那你要好好休息。」看着程跃走进房里关上门,景年有些落寞,瞪着紧闭的房门一会儿,才走回自己屋里。
第五章
第二日清晨,景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赶去找华钟南,在丫鬟们为自己更衣完毕,再漱洗一番后,便叫丫鬟下去准备早膳,自己则悠闲地坐在屋里翻书打发时间。
等到偏房里传来声响,景年才兴奋地放下书本,跑到偏房前揭开帘子轻敲闭上的房门。
「薇儿,你起来了吗?」
「景年?」屋里传来程跃疑惑的声音。
「是我。」
屋里又是一阵无声,不久后,只披了件外袍的程跃打开房门看到了景年。
「今天不用去习武吗?」
「华师父有事离开了,叫我自己修习。」
「是不是觉得师父不在,就可以偷懒了?」程跃好笑地看他。
「薇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为夫呢?」景年不满地看他:「我只是打算休息一个上午而已,晚些时候我会乖乖去练武的,今天早上,我要好好陪你,这些天,冷落你了。」程跃微微一笑:「没事。」
景年想把他拉进自己屋里,程跃避开,解释说:「我还没洗漱,你先等我一会儿。」说完,也不等景年说话,当他的面一把把门关上,景年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让他对着门口咬牙切齿了半天,好像这门与他有深仇大恨。
「等着,我定要把这偏房拆了,哼!」
最后,景年小声说完,气呼呼地甩袖离开。
门里面的程跃听不到他的话,就算听到也不以为意,更何况他会把景年关在门外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漱洗更衣的过程中,有一些事他不想让景年知道。在景年眼中,他是一名女子,更是他的妻子,可事实上,程跃是再真实不过的堂堂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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