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离开後,他吩咐下人把暖玉自他书房里拿来,打开红锦的盒子看了一眼那块通透翠绿的暖玉之後,他怀著奇异的心qíng离开晋王府,骑马向皇宫而去。
抵达皇宫後,他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皇上安置李重光的地方,来到门外时,他正巧看到御医离开。
忙问他违命侯的病qíng怎样,御医摇头回答,不容乐观,毕竟病根是由心而起,若违命侯一心求死,神仙也救治不了他。
听到此话,他才忆起了三天之前他对他的所作所为。
虽然当初就知道会对他造成伤害,却没想到伤害得如此之深──心头涌上莫名的沈闷,便被他立刻压抑,问违命侯此时的qíng况,答曰,吃过一帖药之後刚睡下,皇上正在里面。
闻言,他目光一闪,让御医离开,并制止内侍进入通报,他悄声进入屋中。
慢慢走近卧榻的位置,看到坐在chuáng边熟悉的身影时,他隐身於帘幕後,静静看著眼前的一切。
三天之前被他污rǔ过的男人面无血色,合著眼睛躺在chuáng上,而当今天子一脸伤感地坐於旁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回答朕,朕错了吗?不顾一切把你锁在身边,却让你如此痛苦,甚至於一病不起──可是朕,也没打算对你做什麽,只想让你与朕呆在同一片土地,让朕知道,你离朕并不远──”
他震惊了,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开始的猜想完全错了。
那日朝殿之下,他所看的并不是郑国夫人,而是,一直低著头的瘦弱男子,用深沈的,复杂的感qíng,一直所望著的人──“皇兄!”
他突然走了出来,把坐在chuáng上的人吓了一跳。
“王弟──”脸色惊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外,他道,“你什麽时候来的,怎麽也没有人通报一声?”
第七章
他轻笑:“听说违命侯在休息,怕通报会打扰到他,臣弟便没有让人进来通报了。”
“对了,皇兄,这是你要的护身暖玉,臣弟拿来了。”他走到他身边,把手中的红锦盒子递到他面前。
慢慢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无言看著他片刻之後,他才低声问:“王弟,你进来时,有听到什麽吗?”
“什麽?”他一脸不解,“皇兄方才有说什麽吗?”
闻言,他随即摇头:“我只是随便问问。”
“哦。”他扬眉,随後道,“皇兄,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去忙吧,过些时候朕会派人把玉佩拿去还你。”
“玉佩的事不忙,皇兄想用多久都没关系,反正放在臣弟那儿也没用。”
“王弟,真是谢谢你了。”来到他身边,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臣弟的本份,那麽,臣弟告辞了。”
“去吧。”他朝他挥挥手。
後退几步,他才转身离开,走出外面时,他看了一眼身後寂静的屋子,回过头时,坚毅的薄唇边,一抹冷鸷yīn沈的笑,慢慢浮现。
走出屋外,他见到了候在一旁的,皇上的近身内侍,王继恩。
见到他,王继恩鞠了一个躬:“晋王久安。”
略一点头,yù要举步离开,想起什麽,他站直在王继恩身旁,低语道:“跟本王来一下。”
“是。”
确认王继恩会跟来,他脚步平稳地走在前头,来到一个人较少路过的庭园,他开始对一直跟随他的王继恩说道:“这几天,你必要时刻关注皇上与违命侯之间的qíng况,若有什麽不对,立刻向我禀告。”
“小的一定照办,晋王您请放心。”
顿了一下,他又道:“近来,皇上与皇子德昭,齐王光美之间,有过什麽秘密会谈麽?”
“回晋王,自从德昭皇子出阁後兼任同平章事来,皇上一直有意栽培他,有次皇上夜间翻阅奏折,忽而对左右侍从道,几个皇子中,德昭一样较为出色,日後必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麽?”他的眼睛深处裹著一层yīn鸷,“那到要看看,他都能做些什麽了。”
“好了,你回去吧,不要让人起疑了。”
“是。”
看著王继恩的离开,没过多久,他朝另一方向走去。
朝宫门走去之时,他被人叫住了。
“晋王,杜太後要见您。”侍女向他欠了欠身,恭敬地柔声道。
母亲?
他颇为意外地停下了脚步,看著这名宫女,他问:“知道是什麽事吗?”
“杜太後说,您久不去向她老人家请安了,所以想见见您。”
在心底冷笑,他真的在怀疑母亲的真正动机,想见他?应该是巴不得不见为好吧。
一定是有事。
尽管这麽想,但他仍然迈开了脚步,在侍女的带领下,朝後宫走去。
很快,他便见到了端庄威仪的他的母亲,杜太後。
“母後,听说您有事找我?”一见面,先是向她请安过後,他才问道。
自他出现,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的杜太後闻言,皱起了眉,嗔责道:“你这孩子说这什麽话,你都这麽久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了,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想见你麽?”
“孩儿知错。”他垂下眼睛,盖过置疑嘲讽的光芒,坐在杜太後身边,一副乖孝的模样,“身任晋王一职,公务繁重,便一直没时间来探望您。”
杜太後叹息:“你皇兄也是,派那麽多公务给你做什麽?当日为了开辟大宋,带著才二十郎当的你南征北战,历尽艰苦,现在时局差不多都稳定了,却还让你这麽劳苦。”
“母後言重了,这是身为臣弟的应当尽力去做的。”
“你这孩子也是──”杜太後看著他摇头,“这麽劳心劳力做什麽,你贵为皇亲国戚,足可什麽都不用做安心享福,现在却──”
“母後,现在大宋仍处於外敌虎视眈眈,国内天灾人祸不断的困扰之中,如若身为臣子的光义居後享福,会被世人耻笑的。”
真的是担心他才会说这些话吗?怕是害怕他势力过大,危及皇上的地位,才yù劝他退位吧。
“话虽这麽说,但为娘的看你们这麽劳心劳力的,於心不忍啊!”摇头叹息,然後,杜太後再次抬起头打量著他。
“光义你已经快近而立之年了吧,一直以来你都为你皇兄巩固天下,从未好好想过你的亲事吧?这事,就由母後为你做主吧。”杜太後露出满意的微笑上上下下看著儿子,“我儿光义英伟俊挺,文武全才,要配得上你的女子啊,还真不好找。”
“不过,前几日,母後去庙里上香偶见了一女子,那模样那xing子,母後觉得她与你真是再合适不过,问了下她的身家,原来她是大将李处耘的女儿!”
第八章
李处耘的女儿?
转念想了一会儿,他笑道:“母後,孩儿相信您的眼光,孩儿全凭母後做主。”
“嗯。”杜太後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麽办吧,过两天母後就把这事跟你皇兄说说,让他把李处耘的女儿赐婚於你。”
“孩儿谢过母後。”
“谢什麽啊,你们都是母後的孩子,母後不为你们著想为谁著想?”杜太後一脸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只笑不语,稍过片刻,他起身道:“母後,孩儿还有公务在身,便不能多待了,还望母後见谅。”
“好,你去忙你的吧,至於你的婚事,母後定会为你办妥的。”
“孩儿告辞。”他退後几步,抬头看了一眼慈祥看著他的杜太後,才转身离开。
走出宫殿之後,他满心大悦,他从来都只为二兄匡胤著想的母後还真为他办了一件好事。
李处耘与赵普一样,也是从龙功臣,皇上的亲信之一,一直以来他就在想尽办法拉拢他,现在就有一个好的机会摆在他眼前,他怎麽会错过?
只要娶了李处耘的女儿,那麽李处耘就成了他的岳父,有了这层亲戚关系,对他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果然,不过几日,宋太祖当著文武百官的面在朝上亲自纳定李处耘的女儿为晋王光义的妃子,待良辰吉日,大行成婚之礼。
大将之女与晋王的喜结良缘,一时间,在整个民间,成为了一段佳话。
一晃时日过去,旧时雪冬揭封消融,惊觉间已是花容满天下。
人们喜迎著开国盛世的新一年,并希冀著国泰民安的日子长久持续。
迎接著chūn日湿润的早晨,不是感xing之人的赵光义在下人把门窗敞开一半,目睹外面的新意时,不由来了兴致,打算休息一日,清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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