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警告过,所以就算真的很想知道,房翔还是忍住不问风满楼为何在听完他讲这些事后就变得那么面目可狰。他听到风满楼痛恨般地念着严京的名字,他也跟着念:「严京——严京——。假设成天宇是被陷害的,那么现在还没有证据指明严京是布置这一切的主谋。但是我肯定一点,这些,不可能是严京一个人就能做出来的。能够让皇帝愿意到祭天寺去的人;能够cao纵侍卫兵的人;能够在镇国将军府放入叛变证据的人——绝不会是当时还未掌握大权的严京能够做出来的……那个人,会是谁?cao纵着严京,jīng心布置着一切,让一个国家逐渐走向衰亡,却一点眉风也不露出来。」「这个人,才是真正可怕的。」房翔站定,看着风满楼,最后下了这个结论。
风满楼深沉着脸沉思,片刻后,他抬头问一直注意自己的房翔:「房翔,你还没有说是什么原因让你开始怀疑严京是被人利用的。」房翔双手括放在书桌两旁,他曲起身子面容严肃地bī近风满楼:「一个事qíng,一个与七年前成天宇的事qíng几乎雷同的事qíng。」「你是说,颖远益颖尚书的事qíng?」风满楼没有多加思索便问道。
房翔颔首:「颖家世代为官,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颖尚书更是为朝廷尽心尽力,他的一辈子,可谓是全都用在了为国为民的事qíng上。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串通其他宦官,写出废皇帝,改朝换代这样的反书来呢?可是,居然有人在传颖尚书在篡写反书,于是,严京又提出彻查颖氏府邸,接着,在颖府找到了颖尚书所写的反书,最后,一个自建朝以来就存在的大家族从此烟消云散。」「这样的巧合让我开始注意起严京,注意起七年前的事qíng,注意到了严京七年前的那次救驾有功,并注意到了,严京所做一切,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出来的。」房翔说到这里,举手做了一个提棋的动作,「有一个人,他正在下一盘,他提着严京这个棋子,逐步摧毁着朝廷这个敌局,或许,不仅仅是严京,还有更多的人是这个人的棋子——他的目的很明显,推翻朝政。但却不知道他是谁,他能够掌控朝政,却隐于暗处。他在等什么?他在想什么?」房翔闭上眼睛,做着放棋子的动作,继续说道:「这个人,他就像站在高高的地方,俯瞰朝廷这个棋局。他一边冷笑,一边下棋,他所下的每一个子,或许都带着qiáng大的杀伤力,每一个棋子,都有可以致使国家破灭力量。」风满楼听着房翔的话陷入深思,但又在他的下一句话中回神:「我认为,这个人的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朝廷正在找的药王。」「药王?」风满楼不解,「你是凭什么这么猜测的?」房翔指指自己的脑袋,笑言:「直觉。」
风满楼还未因他不切实际的话做出反应,房翔就已经接着向下说了:「朝廷这么费尽周张地找药王,这个关注朝廷的人不可能不有所反应。——也许,他已经有所反应了。刚刚你们所说的,有人在阻碍朝廷的人在找药王,可能就跟这个人有关吧。」「药王……」风满楼喃喃地念着这个称谓。
「我还有一个直觉。」房翔神秘一笑,「只要我们找到药王,这个人的身份也会因此而被揭开。」「药王。」风满楼继续念着,最后,他说道:「看来,我得亲自去找药王了。」「希望你能赶在这个人把药王杀了之前找到药王。」房翔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
看来,风满楼在意这个隐在幕后的人喔。
看着沉思中的风满楼,房翔颇为好奇的想着。
不过,他真心希望风满楼能够找到药王,因为,他更好奇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阳光绚烂,景色迷人,空气清新,这些都让颖越陵陶醉其中。
不过,最让他惬意的是,舒服地倚靠着看着景儿在不远处跟雪团玩耍,享受般听着他不时发出可爱的笑声,身边,居然还坐着往昔都看不到人影的沉夜——不知怎的,颖越陵想到了一家三口带着一只小宠物到野外郊游的画面……呵呵呵呵!突然间,颖越陵吃吃笑了出声。
要是沉夜知道了他此时的想法,不知道会是什么脸色。
颖越陵突然的笑让坐在他身边的沉夜觉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看着颖越陵笑得快bī出泪水的脸,沉夜淡淡地说道,「你很奇怪。」「奇怪?我?」伸手擦拭眼角的泪,颖越陵讶异于沉夜的主动开口,也不解他的话。
移开看着颖越陵的视线,沉夜说道:「你一点也不像是家里才刚惨遭灭门之祸的人。」沉夜的话让颖越陵一愕,过了一阵子后,他扬起苦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要很伤心,很难过,甚至背着仇恨天天只想着怎么报仇雪恨才是正常的?」沉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景儿沉默。
望着身边沉夜沉默的侧脸,颖越陵静静地说着:「怎样去面对惨遭剧变后的人生,是每个人的自由。且,就算要报仇,也要等合适的时机啊。只要没有忘记过心中的仇恨,我觉得,只要能在快乐的时候那就快乐吧,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在下一刻还能不能快乐。既然这样,那就应该珍惜自己每一个能够快乐的时刻。这对自己,也对关心爱护自己的别人,都是一件好事。我想我的爹娘,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为了报仇,变成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吧。」沉夜的视线移回颖越陵身上,望了他片刻后,他才说道:「你,很特别。」「呵!」颖越陵浅笑,「我当你是在夸我喽。」「或许是吧。」沉夜没有反驳地说道。
「对了。」颖越陵支起手撑住颊,侧着脸看他,「十天前的那帮人说要找药王——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宫里的人正在找的药王吧?」「是或不是,我也不知道。」沉夜实话实说。
「这样啊。」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颖越陵还是知道了沉夜的这句话并没有是在敷衍他。他是在说实话。
「我想,那些人或许就是想谋皇权的官僚们派来的吧。他们巴不得皇帝死早些,怎么会让人把药王找到呢。最快的办法就是赶在宫里的人找到药王前把所有与药王有关的人杀掉吧。」沉夜没有回话,目光渐渐地,又放到了景儿的身上。
跟着沉夜转移视线到正玩得兴高采烈的景儿身上,颖越陵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样的话,你和景儿就会很危险了。那些人,会不择手段杀害跟药王相关并有所联系的人。」「是啊,跟宫廷扯上关系的人,都有可能会遭受横祸。」沉夜低下头,感叹般地说着。
以为沉夜的有感而发是因为自己的事qíng,所以颖越陵跟着他在这句话后开始沉默。都一副满腹心思的样子。
如若不是景儿笑着跑过来打断他们的沉默,他们,不知道会一直这样到何时。
在景儿拿来了治疗颖越陵的毒伤要用的龙涎香化解他身上的毒素后,沉夜又回到小木屋里找出一些必备品,之后,他们再没有回去过。
为了安全起见,沉夜放弃了他们原先住的那间小木屋。
现在他们三人呆的地方,是沉夜找到的,一个更为隐蔽的dòngxué。
在随后的时间里,沉夜一直jīng心照料着颖越陵,让颖越陵的伤势得到快速的好转。不到十天,原先还动弹不得的颖越陵已经能够自由走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沉夜没有再说出要让颖越陵离开的话,这对景儿,还有颖越陵而言,不啻是一个值得高兴的转变。
时间一天天过去,景儿对颖越陵的存在已经达到了一个依赖的地步。颖越陵同样的,也更加不舍得离开景儿、雪团,还有沉夜……而沉夜,尽管他没有提出让颖越陵离开,却也没有表示让他留下。对于颖越陵的去留他一直都保留意见。这让颖越陵感到莫名的心慌,总是觉得自己还是被他排除于他与景儿之间的。
这种心qíng,随着时间的流逝,让颖越陵越来越心烦。
这,是一个连他自己都费解的,答案待解的心qíng。
直到某一天,景儿的一句话让他的郁闷心qíng顿时消失无影后,他才领悟了自己会产生这份心qíng的原因。
「焱影叔叔,爹已经答应让景儿跟你学武功了。等你的伤全好之后,你可以教景儿武功吗?」那天,沉夜独自一个人到附近去采一些糙药,留下了的景儿突然这么对他说。
「景儿,你刚刚说,说你爹答应让你跟我学武功了?」略为激动地握住景儿小小地双肩,颖越陵声音微微颤抖地问。
「嗯,爹已经答应了,就是焱影叔叔受伤的那天,爹说的。」景儿肯定地点点头,还看了挨在自己肩窝里雪团说道,「雪团当时也在,它可以作证。」雪团一听到景儿这么说,当下吱吱叫着,并连连点着它胖嘟嘟的小脑袋瓜子。
「是吗?是吗!……」只不过是这么一个承诺而已,颖越陵竟发现自己居然会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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