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原地的焱影则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第7章
陈四娘打大门后,看到了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约莫四五十岁的老人,另一个则是二十五上下的年轻人。且,这个年轻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已经熟睡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肩上不知怎的靠着一团白白的绒毛。
陈四娘正狐疑地打量着出现在她家门前的人时,那个年轻人用请求的口气对她说道:「大姐,我们一家子是去北方探亲戚的。途中因为赶路错过了客栈,一直都找不到地方休息。看到您的屋子就在林子里,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您这有让我们休息的地方吗?我们想借宿,就算让我们睡地板也行,天一亮我们就走。」「哦、哦。」陈四娘这才明了的点头,「进来进来,快进来。我这从没有人来借宿过,所以我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我这刚好有一张空chuáng,正好可以让老人跟孩子休息。」陈四娘把家门拉得更开,让客人得以方便进屋子。
「我这里虽然不大宽敞,但还是有让你们休息的地方。快把孩子抱来里屋放到chuáng上躺好,别累着了孩子。」陈四娘举着油灯关上大门后,边说道,边带领这两个人进到侧屋的一间房子里。
「谢谢大姐!」陈四娘的热忱让沉夜感激,「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的休息,实在是抱歉。」「这是什么话!」陈四娘责难地瞪了沉夜一眼,「出门在外的,谁没有个难处。我有能力我当然要尽力帮忙啦。」「还是很谢谢你。」沉夜笑言。
「得得得,你谢就谢吧。」陈四娘有些拿沉夜的倔qiáng没辙,她无奈地挥挥手。
来到小屋的chuáng前时,陈四娘让沉夜把景儿放到chuáng上:「孩子睡熟了就先把他放到chuáng上。老人家我再给他找一chuáng被子。你呢,就得打地铺啦。」「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睡地板了。」沉夜没有异议。
当沉夜把景儿放到chuáng上后,陈四娘眼睛顿时一亮:「哎呀,多俊俏的小公子啊!」手快的把手中的油灯jiāo给身旁的沉夜,陈四娘欣喜不已地坐在chuáng沿细细抚摸景儿圆圆的脸蛋:「啧啧啧,这小娃儿长得真好,像爹呢!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方才景儿是趴在沉夜怀中的,所以陈四娘没有看清景儿的样子。
儿子被人夸赞,听到的沉夜不禁地露出微笑:「他小名叫景儿,今年快满六岁了。」「这孩子一脸伶俐相,一定很聪明,你这当爹的真有福气!」陈四娘忠心地说道。
沉夜则笑着无言。
陈四娘再深深看了一眼景儿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好了,我也得去帮你们准备睡觉用的东西。对了,你们要吃点什么吗?我做给你们吃。」「不用了,大姐。我们都吃过带在身边的gān粮了。」沉夜婉拒。
「那好,我给你们烧些热水洗洗脚,趋趋疲劳,这样睡了才舒服……」陈四娘动身向小屋外走去。
「不用了,大姐,不用麻烦,我们无所谓的。」沉夜连连拒绝。
打扰人家休息,并住在人家家里已经算是很麻烦人家了。还要陈四娘忙这忙那的,沉夜真的感到过意不去。
「行了,你就不用拒绝了。反正这个水啊,我是烧定了。」陈四娘走出屋外前留给了沉夜一句坚定的笑容后,便到厨房烧水去了。
无可奈何地望见合上的屋门后,沉夜这才坐到景儿睡的chuáng上帮景儿捂实被子。
「沉夜,呆会你跟景儿睡chuáng上吧。」一直默不做声的焱影看到沉夜坐到chuáng上后才开口。
方纔他不说话是因为沉夜不允许,沉夜害怕焱影一开口别人就由有他清朗的声音里认出他并不是老人。
「不用,我睡地板就可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如果被感染了可能会恶化的。」沉夜声音平静地回答。
「我是一个习武之人,不会那么容易……」
「我让你睡你就睡。」沉夜回头望着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的焱影,说话的语气坚决。
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夜这么冷漠地打断,焱影只好无言。
两个人都无语后,空气渐渐变得凝重,就在空气彷佛可以凝成一块块固体的时候,屋子的另一头传来了人的细语。
这时候,沉夜才知道,陈四娘并不是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里的,听另一个人的口音,应该是个男子,可能是陈四娘的丈夫吧。
而不到片刻,这个屋子的沉寂空气中传来了陈四娘惊扰的叫唤。沉夜一听,没多想的就要冲去察看。
「焱影你——就留在这里……照顾景儿吧。」离开之前,沉夜对也想跟他一道出去看qíng况的焱影说道。
「好。」焱影点点头,便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当他看到沉夜离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总走不进沉夜的内心呢?每次稍稍能够探知了,就又被沉夜冷漠地拒绝掉。
沉夜在他心里,完全是个谜。
是个他连怎么解开这个谜题的办法都找不到的谜。
这个谜,还是个让他甘愿深陷不想再走出来的迷宫。
沉夜径自走到陈四娘家的另一间房子里时,看到了陈四娘正在给chuáng上的男人端盆子,让男人把呕吐物吐到木盆子里。
拉起布帘子走到屋子里后,沉夜问道:「大姐,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啊,是你啊,吵到你们了吗?」陈四婶冲沉夜露出笑容,可惜的是她现在的笑容是略带忧愁的。
「不是,是我听到有些声音,所以我过来看看,这位是?」沉夜的目光定格在chuáng上面色蜡huáng的男人身上。
「他是我相公,前几年突然患了些奇怪的病。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不但一直昏迷不醒,还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就吐,有时候醒来也吐,都吐出血来了。」说到最后,刚才一进门就笑脸迎人的陈四娘的眼眶都红了。
「能让我看看吗?」沉夜问。
「你会看病?」陈四娘瞪大了眼望着沉夜。
「嗯。」沉夜点头,「我虽只是个药师,不过我也略懂医术。如果大姐信任我,就让我帮您相公看看吧。」「什么信不信任的。」陈四娘快速地擦拭眼角的泪水,对沉夜感激地说道,「你帮我相公看病,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沉夜笑笑,冲躺在chuáng上虚弱看着自己的男人点点头后,没有再多言地坐在chuáng沿举起瘫在chuáng上的男人的手臂,为这名男子把脉。
沉夜沉默许久后问几乎是屏息着等待他的回答的陈四娘:「大姐,您帮您的相公请过大夫来看过吗?」「有。」陈四娘点头。
「大夫怎么说?」
「他们说我家相公是过度劳累造成热气淤结,引发心疲,所以才会这样。」沉夜在陈四娘的话后伸手拉开男子的嘴巴看了看他的舌,再翻翻他的眼皮察看。
沉夜回头对陈四娘问道:「可以让我看看大夫开的药方吗?」「我这就去拿。」陈四娘听罢赶忙放下手中的木盆,去取药方。
沉夜接过陈四娘药方仔细看完后,淡淡地说道:「大夫开的药方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是医治化热散疲的药。可惜的是,药方并不能够治本,所以,您相公的病才会一直得不到好转。」「治本?」陈四娘困惑地问,「难道我相公生的是另一种病?」「对。」沉夜点头,「您相公其实并不是生病,而是他被一种虫子给咬到后中毒了。」「啊!」陈四娘一听,吓了一跳,「这严不严重啊,还有没有办法治?!」「大姐您不用担心,这种虫子的毒xing并不qiáng,只是您相公身体里的这种毒素一直都没有解开,这才会让毒素蔓延,并引发其它病。不过,它还是不难医治的,顺利的话,三天就可以把您相公身上的毒全都解开了。」沉夜安慰受惊的陈四娘。
「是这样吗?那太好了。」陈四娘悬在一半的心总算回到了原处。
「大姐,我一直都随身带着一些药剂。如果您真的认为我可信,我想让您把这些药剂冲温水给您相公喝下去,这些药可以缓缓您相公呕吐的现象。至于药治您相公的事,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给治好的。」沉夜边说边由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兜里拿出一个纸包,jiāo给陈四娘。
「你的话我当然信,可是,这样不就担搁了你一家的行程……」他刚刚说要三天时间呢。
「没事的,大姐,救人要紧。再说了,就当是我答谢您的收留之恩吧。」沉夜淡笑着说道。
「那没有什么的,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没想到的是,你还是位医术高明大夫呢。」陈四娘感慨,「你的大义之举才是我真的该谢谢的呢!」沉夜没有多言,只是微笑着无语。
因为这件事qíng,沉夜他们没有在第二天离开陈四娘的家。而是在她家暂住,直至陈四娘的丈夫的病痊愈。
为了不担误陈四娘丈夫的病qíng,沉夜一大早就到深山里去采药。
景儿则因为深得陈四娘的喜爱,被她留在了家里。焱影这次到是例外地要求沉夜让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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