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人形雕刻的颈子上,在移开之后,人形雕刻的头颅与身子分了家:「不能为我所用的人,留下何用!」这个人没有感qíng的话语让跪着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看到后冷笑道:「封展洛,你要乖哦,只要你乖乖地,你就可以继续顶替冷涣云的位置,当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客,坐拥这个曦月山庄。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二心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惨!」「主上放心,属下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跪在地上的人整个身子几乎趴到了地板上。
「那最好不过……」背向月光的人,持续冷笑。
他蔑视地上的人,同样的,他蔑视天下。
因为天下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第12章
沉夜在第二天一早,就向冷涣云提出了请求他帮忙找寻风满楼的事。
冷涣云没有拒绝,慡快地答应:「沉公子放心,你救过冷某的侄子,不仅是越陵的恩人更是对冷某有恩。你要冷某做的事qíng,冷某一定会尽力而为。」沉夜听到他这么说后,放心多了。
有可以号令江湖群雄的冷涣云的帮助,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找到风满楼的。现在,他只要听冷涣云的话,呆在曦月山庄里等候风满楼的消息就可以了。
留在曦月山庄,最开心的莫过于景儿,不仅是因为曦月山庄里的一切都那么的让他好奇喜欢;更因为,只要他们能够安定下来,焱影就可以教授他武功,这,可是景儿盼了好久的事qíng啊。
虽然曦月山庄是建在山顶上的,但它所占的位置却不小,一个庭院连接一个庭院,要想逛完整个曦月山庄,少则也要用三四天。曦月山庄里百来人的吃穿几乎都是自给自足,极少需要下山去补给,俨然一个世外庄园。也难怪住在山峦之顶曦月山庄里的人并不在意上下山时,那花费大量jīng力才能攀登的冗长阶梯。
在曦月山庄,更让人惊叹不已的是站在悬崖之廊俯瞰众山脉时的罕见美景。一直都要昂首才能看到的云雾此时只需一个低头,就可见到,那虚无飘渺的浩瀚云峦缠绕着山脉——这彷佛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奇特的景致。
曦月山庄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让从没见过如此地方的景儿在焱影的带领下,玩得不亦乐乎。本来,沉夜因为担心风满楼而没有心qíng跟随着景儿他们一块在曦月山庄游玩,但禁不住景儿的撒娇软磨,焱影的三番请求之下也便加入到了他们。呆在曦月山庄的三天,沉夜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曦月山庄。
三天之后,沉夜询问冷涣云是否有风满楼的消息,当冷涣云给予他的回答是否定的时,沉夜便再无心qíng跟景儿他们去玩,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看书。
呆在房间里看书的沉夜并没有心qíng看书,他总是看了几个字就往窗外望望,最后,他的叹息声盈满整个房间。
在沉夜又一次难抑地叹息后,房间的大门被人轻轻地打开。
走进来的是应该陪景儿在练功房习武的焱影,他的推门而入,恰好听到了沉夜的叹息,于是,他望向沉夜的目光变得犹为凝重幽深。
见到进来的只有焱影一人,沉夜随口问道:「景儿呢?」焱影露出柔和的笑容,边向沉夜所坐的位置走来边说道:「景儿现在只能练些基本步法,这些,只要是会武功的人都可以教授的,所以我就让山庄里的其他人教他——后来看到那里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就过来看看你——」「看我?」望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焱影,沉夜因他的这句话而困惑,「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想居高看着沉夜,于是焱影搬来了不远外的凳子坐到沉夜身边。
「你今天一直都心神不宁,所以,我想来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得以平视沉夜后,焱影微笑着说道。
沉夜轻轻摇头,苦笑:「堂堂曦月山庄的庄主都找不到的人,你能找到吗?」焱影听罢,目光一黯。他无言了一会儿后,小心地问沉夜:「沉夜,那个风满楼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把手中的书放到桌面上,沉夜迎向焱影的目光沉着坚毅:「焱影,我用一个方式告诉你吧。满楼对我而言,就像是仅存在世上的,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他不在了,我可能会有自己从此孤伶伶苟活于世上的那种感觉,那种让人恨不得马上死去的孤寂感觉。」「你这么说,好像景儿不是你的亲人一样,不要忘了,景儿可是你的孩子啊!」沉夜近乎绝对的话让焱影难自制的冷笑,「难道景儿不可以代替那个什么风满楼,难道就没有人可以代替——」焱影脱口而出的话因骤然忆起什么截然断住,只剩下快速垂下脸庞前被沉夜无意瞄到的愤恨眼神流转在沉夜心中。
呼出胸口中的一口闷气,沉夜决定无视方才无意瞥见的一幕,解释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我会这么说,只是打个比方。——现在,我的家人,活在世上的,除了景儿就是满楼,就算满楼跟我毫无血缘关系。……你说得对,没有人可以替代满楼,同样的,也没有人可以替代景儿,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沉夜看不到,他说完这些话时,焱影垂下的眼神,是冷澈的。
坚韧的牛皮鞭被人高高扬起,再狠狠地落下,利落地抽打在被点住哑xué,连闷哼都发不出的人的身上。
「啪!」一鞭落下,皮开ròu绽。
「啪!」再落一鞭,几乎见骨。
不知道过了多少鞭,手脚都被拷住的人身体彷佛穿上了件血色的衣,全身血ròu模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把双掌紧握成拳,默默忍受的人终于再也抵挡不了接连而至的鞭笞,无力地垂下了头颅,紧握的拳松开,手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深深陷入后割裂成痕渗出血。
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断挥鞭的人停下了动作,来到他面前端详了一阵子后,来到一直沉默背立在一旁的人身边,向他报告:「总护法,他已经昏过去了。」一身黑衣的人缓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被鞭打至昏迷的人一眼后,便举步来到这个人的面前。
「折磨他,又不能把他弄死……」望着面前形容枯槁的人,黑衣人静静地重复不久前得到的命令,最后,他的一声叹息渗透满个地牢,「主上,您——是不是动qíng了?」自清晨由噩梦中醒来后,沉夜就一直心烦意乱。在梦中,他梦到了风满楼被人关在又黑又冷的地牢里面,不断地受人折磨,他在呻吟、在呼救——站在一旁离他近在咫尺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挡阻的他,只能看着他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
惊醒后,不只为梦里的场景心有余悸,自己更是彷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被人关在地牢里不断被人折磨的时候,身体、内心再次为那时的伤而疼痛不堪。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都过了这么久,在自己以为就快忘记那段曾经的时候?
百思不解,却又被一股qiáng烈的不安困扰,今天的沉夜就这般郁郁寡欢着。
不想让景儿担忧,在焱影如同往常一样带着景儿去习武时,沉夜qiáng颜欢笑目送他们离开后,便全身乏力地瘫在chuáng上。
下人送来的膳食他没有心qíng去吃,一直就这样躺在柔软舒适的大chuáng上心神不宁地辗转反侧。
沉夜并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呆在chuáng上多久了,当他感到有人伫立在身后便疑惑地转过身时,看到了焱影正用深湛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焱影?!」焱影的出现让沉夜意外,「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很久了。」焱影浅笑着轻轻坐在chuáng沿上,「只不过你一直在想事qíng,没有注意到我来而已。」「这样啊。」坐在chuáng上理了理身上有些零乱的衣后,沉夜跟着坐在chuáng沿上穿鞋。既然房间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了,那他也就不想再赖在chuáng上胡思乱想了。
「怎么,你又把景儿丢给其他人了?」穿好鞋子,站起来的沉夜冲还坐在chuáng上的焱影笑道。
「哪有!」焱影一脸冤枉,「山庄里有不少跟他同龄的孩子,现在景儿都跟他们一块玩,都不理我了。」「原来是这样。」沉夜了解地点点,「也难怪,景儿一直都跟着我到处采药,很少有机会跟同龄孩子一块玩的。现在有机会了,他应该很珍惜吧。」焱影低头想了片刻后,抬头看着沉夜,显得有些小心谨慎地问他:「沉夜,上次你说过你的亲人除了那个风满楼跟景儿外,都离逝了——那么说景儿的娘——」焱影的话让沉夜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看了一眼焱影后,转过身背对焱影,没有出声。
等了许久不见回音,焱影苦涩地笑笑:「抱歉,是我多嘴了。」焱影的话落之后,两个人又是一阵无言,焱影的心更因他们之间的这种qíng况跌落至深谷。
就在焱影正在想怎么打破他们之间的冗默时,沉夜才静静地开口:「……景儿的娘……没错,景儿的娘也死了……」沉夜回头,背对着阳光的他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悲凉,让焱影的心无止境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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