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一个苍哑的声音传来,还未等两个孩子有所反应,来人已经冲到凤羽安息的chuáng前,并一把把趴在chuáng前哭喊的孩子扯到一旁。
「羽儿呀,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知道朕有多么的不舍得吗?」来人把凤羽的遗体抱在怀中,悲伤地喊道。
「朕这么疼惜你,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为什么你还是离开朕身边——」被扯到一边的孩子死死地盯着把母亲的遗体抱在怀中装腔作势的男人,最后,他忍不住冲上去yù要推开这个害得他家家破人亡的人,不让他再亵渎自己的母亲。
「你放开我娘,你这个坏蛋!你快放开!」
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再怎么努力,男人也不动分毫。
就算如此,被他打搅后,男人已经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头一个发现男人眼神不对的是站在一旁的他,他注意到男人看着还在拚命拉扯男人的孩子的目光与他看着凤羽时的目光完全一样。
那是一种渴求地、贪婪地、不怀好意的目光——「公子!」他惊惶失措地把比他小的人儿拉开——慢了,太慢了——没有用了——他想要拉开的人已经被男人扯进怀中。
「太像了,太像了——」用手固定住孩子的头颅后,男人紧盯着他的脸,「太像我的羽儿了——」「你——」男人还想说什么,被他扯到怀中的,一直用仇恨的眼睛盯着他的孩子便被另一个孩子拉离了。
「你们——」气愤的人本想怒吼,却看到那个稍大些的孩子紧紧地守护着怀中的人,并用警惕的目光瞪着他,好似只要他再接近一些,他便化做野shòu,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与他拚命。
男人停下了脚步,目光深沈地看了这两个孩子片刻后,边退出房间,边冲候在门外的人说道:「来人啊,厚葬王妃,祭典按皇家权贵的规矩布置——」男人走了,他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尽管男人走了,但他的心,狂烈的跳动,剧烈的不安着。
宁静了几个月后,常公公突然来了,在深夜里,他用力的敲门——「听到了没有,两个小兔崽子!」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一声不吭,惊恐地盯着被灯火照亮的房外。
「好,你们不开门是不是,那我就撞进去!」
他一惊,赶紧对怀中的人儿说道:「公子,快,找个地方躲起来。」「韩笙,他们到底想gān嘛?」同样害怕的人在他着急的找寻躲藏的地方时问道。
「总之不是好事,我们先找地方躲起来。」
这么说的他没过多久,就绝望的发现,偌大的房间,根本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而房门,已经被门外的一大堆人踢得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公子!」他急得快要哭了出来,把不知所措的人紧紧抱入了怀中。
「韩笙,不要怕,只要我们乖乖地让他们打几下,他们就会觉得没有兴趣而放过我们了。」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反而去安慰他。
「不——不是的——不是的——」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这么害怕。
他怕,他真怕发生在凤羽身上的事qíng发在纯真的他身上。
他真的好怕,怕他会跟凤羽一样,最后会消失——「咔啪!」
门,被撞开了,他,心惊胆颤地盯着出现在门外的人。
门外无数的灯火,把站立在门外的人照得如同恶魔——要人命的恶魔。
「来人啊,把世子带到浴堂去净身!」
出现在门外的常公公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冲进了房间里。
「不要!」他惊骇地,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
「由不得你不要!」常公公冷哼。
「你们还不快点,皇上还等着呢!」
「是。」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几位公公在常公公下了命令后步步欺近他们。
「不、不——」他抱着他,一步一步后退。
这样的场景让敏感的孩子很快地便意识到了危机,他害怕地紧紧拽住他的衣服。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啊!」
有些不耐烦的常公公再一声令下,果然让几位公公当下扑向他们。
他们的扑来,让他惊骇地顺手抄起身旁的瓷器就砸过去。
「哎哟!」当下,便有两位公公被砸中,有一个甚至被打得头破血流。
可是,这样的反抗反而让常公公更加不耐。
「可恶,今天我不让你们两个吃些苦头我就不姓常!」多派了几个人手的常公公自己也加入了其中。
只是两个孩子的他们面对众多的大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很快,他们被分开了。
「公子——」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被人抱至一旁的人。
「韩笙——韩笙——」被人抱着就要离开的人儿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怕得尖声吶喊。
「不要、不要——」眼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眼前,他发了狂地冲破层层阻碍,却在就要接近他的时候,有人拦下了他。
——是常公公。
「小子,你就死心吧。皇上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哎呀!」话没有说完的常公公一声惨叫,惊动了不少人。
他拽住常公公的手臂竭尽全力地咬住,发泄所有恨意地咬住,口中,不到片刻,便被别人的血液盈满——也在下一刻,痛得变了脸色的常公公气嚣地抡起手掌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掴去。
他眼前一暗,被常公公硬生生地打翻在地。
并不是这样就算了,头一次被人如此对待的常公公冲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没有反抗力气的他很快地便被打到动弹不得,可是,常公公气仍未消。
他的眼角瞥见碎裂在地上的瓷器后,突地yīn冷一笑。
「你让我流血,我也让你流血!」
yīn森森地丢下这句话后,常公公捡起地上的瓷器碎片,再拽住他的头发固定住他的脸后,就这样,在那个年方十岁的孩子面前,他被常公公用碎片往脸上狠狠一割——「韩笙——」耳边,传来了他惊恐万分的声音。
他被丢到了地上,他再也动弹不了,流在他脸上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看不清他被那些人带走的方向,他追不上去。
很痛,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他们的遭遇。
一片láng藉的房间中,他一个人瘫在地上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待他们;
为什么给了他一切快乐后又要剥夺;
为什么让那个原本笑容天真的孩子面对这种事qíng;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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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临近中午时,他被人抱回来了。
就像当时的凤羽一样,被人放在chuáng上的他,失神落魄。
当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受了重伤的他挣扎着,朝就算面对父母亲离逝时也都还会qiáng颜欢笑的那个孩子爬去。
此刻的他不再笑了,空dòng的表qíng,人偶一般的坐姿。
当他最终来到他的身边,却是一脸死寂的他先开了口:「韩笙,你痛不痛?」他伸出手,轻触他被割裂的脸。
脸上的伤口里的血已经凝固,最痛的却是心伤。
「不痛……不痛的——」qiáng撑着说不痛,是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我痛。」一直沈寂地他说道,「我好痛,全身哪一个地方都好痛。」「公子……」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眼中渐渐涌现一抹从不曾在这个可怜的孩子里中出现过的光芒。
「这样的痛,我要让他们百倍去感受。」
越来越亮了,他眼里的那个闪光,他开始知道了那是什么光芒。
「韩笙,我要报仇。我要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让他们百倍千倍来偿还!」是了,那是经历痛苦之后的出现,是绝望之中的爆发——仇恨。
恨——泯灭了原先的一切。
他的纯真,他的笑靥,他的希望,他的信念——「韩笙,我要报仇!」
「公子,韩笙帮你。」
他的话坚定,郑重,如同他的心qíng。
仇恨,也是一种信念。
这种信念会让人不顾一切——
无所谓,如果苍天让他们面对这种痛苦,那他们就逆天。
除非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否则,他们绝不罢休。
他们要造成他们如此的人,偿受比他们更剧更烈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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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早朝后,焱影刚想去找景儿并带他回王爷府,便被韩笙叫住了。
「怎么了?」焱影问。
「主上,下了朝后,那些朝中元老大臣们,一大帮的都往皇帝的寝宫去了。」焱影觉得不耐烦的拂袖到身后:「他们这次又想gān什么了?」这些老不死的,都仗得在朝中得高望重的地位一再给他弄出不少麻烦事来搅得他头昏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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