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肃杀的低空气越来越沈,焱影不禁凝眸,这股能够影响他的低空气使他明白,棘手人物将要出现。
“嗡──”
果然,在风向骤变的那一刻,剑的破空声随之而来,只见冷光一现,势如破竹的剑气向他劈来。
不能挡就闪,在千钧一发的时机,他翻身躲过了这凌冽的攻击。
“啪!”
行动未定,发带猛然断开,发却已随风散开,原来,仍然被击中了。
那绸密浓黑的长发如黑色瀑布飘散开来,风不合时机的chuī来,散开的黑发在风中,在旋转的行动中,划出一道道不可思议的景致,教人,看呆了。
也不过是那一瞬间的呆滞,握剑的人手上顿时一麻,惊觉不妙,手中长剑已经被卷走,高高抛至空中,夕阳之下,闪著异样光芒。
“嗡──”
他听见,听见,剑在长啸。
沈睡之中被惊扰,带著愤怒,咆哮著要染上血腥,平息那满腔怒火。
剑冲向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度,向地面飞来。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向地面俯冲的烈火之鸟,失去控制,长啸著向他飞扑而来──更令他惊讶的事qíng出现了,眼见就要刺向他的烈火之鸟被那个入侵者以极其之快的速度攫取,握在了手中。
长剑又是一声长鸣,却不是受制的愤怒,而是,喜悦!
本不该落入外人手中的剑,在眼前的人手中纵qíng挥舞,以他长年来都不曾见过的唯美舞姿,频频绽放最动人的光芒。
再一次,他看呆了。
苦难中磨练,烈火中永生,不死之鸟,沈睡中惊醒──惊凤之剑,惊凤!
长剑最後一次舞动,向他迎面而来,却没有避开,来不及也不能!
那黑色却冷的眸,那红却寒的唇,那夺目却杀人的剑,向他bī来,也让他qíng不自禁。
“哼!”
风之中,传来谁低低的笑,却也不过近在耳边。
剑在眼前划过,面颊一冷,顷刻之後血色的血液由破开的伤口中滑落。
伤口传来刺寒的痛,眼睛凝望面前的人,发觉,心中同样裂开了一条fèng,痛楚与脸上的伤口相似。
“剑是好剑。”握著剑的人冷冷一笑,散乱了一头的发在风中轻轻的飘舞,声音清晰悦耳,却冷得伤人,“可惜,落在了不会使剑的人手中。”
惊凤於他手中轻轻一扬,就这样深深没入了他面前的土地上。
话伤人,但他更伤人。
死去的祖先说过,爱是一道伤,那不能控制不能自拔的感qíng,就是心脏不能治愈的伤痕,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他受伤了,在眼前的他出现的那一刻,心中,就被刻上一道难以抹灭的伤。
“谷主!”
见他受伤,一直隐藏的人纷纷出现,抽出武器围在他们的周围。
气氛凝重而肃冷,焱影却一脸轻松,尽管他知道这些人极有可能会同时向他扑来取他xing命。
一身青衣的男人气宇轩昴地站在他的面前,非同一般的威慑气质让他看出,他在凤凰谷中的地位。
男人深沈的目光同样在端详著他,那要把他看穿的眼神令他不舒服,却也不能发作,暂时忍耐,暂时。
“你是凤凰谷子民的後代。”沈默良久,他终於发话了。
那与生俱来的气势不是有谁能学得来的,自他身上,他感受到凤凰子民特有的傲气。
手在脸上的伤痕上轻轻擦拭,血液被拭去,伤口却仍然在。
“算是吧。”他略一点头,“我娘是凤凰谷人的後代,我爹却是平常人。”
“你很年轻……”男人低头看著沾上血液的手指,“却有著惊人的内功,又能安然无佯地闯过毒雾……你吃下了‘凤’。”
“是。”
“当年凤凰谷遭受贪婪成狂的外人的侵略,为了防止他们恶行被流传出去,他们抢夺凤凰谷中珍稀药材与金银财宝的同时,并大行杀戮。我的祖先呕心沥血炼出的三颗珍贵的丹药‘凤’,全落入了入侵者手中。忠心耿耿的左护法凤向南牺牲了他的xing命却只夺回其中一颗,其它两颗至今不知去向。祖先悲怜死去的凤向南遗留下的母子,在所有人仓惶逃离凤凰谷时,把这颗‘凤’jiāo给了他们。”
焱影点头:“我母亲有跟我说过这件事,凤向南就是我曾外祖父的父亲。”
直视焱影冷漠的表qíng,从他眼中,他看到除了淡漠外就是不以为然。
“你说你父亲是一般人,那麽你不姓凤吧?”
“我父亲姓凌。”
“不止你跟外姓,看得出来你对凤凰谷的感qíng并不深,那麽,你出现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吧?”
总算进入正题,焱影终於也露出冷漠以外的脸色,认真。
“没错,我的确是有事相求才找来这里的,我听说,你们十分的善於用药。”
他抿嘴淡淡一笑:“不仅是善於用药,凤凰谷的人个个会医术,只是医术有高低差别罢了。”
“那你们……”焱影一直冷静平稳的声音出现了不明显的急促,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麽,“你们能够医好,因为误食毒药导致内脏出现腐坏出血的病患吗?”
“这到是个难题。”他微侧过脸,思忖了片刻,“但也不是不可能,这要看这个人已经伤到什麽程度了……”
他的话令焱影难以平静,他赶紧说道:“他的qíng况比较稳定,qíng绪激动的话会咳血,偶尔会发烧。”
“会发烧可能是吸入了不gān净的空气,受伤的身体受感染了吧,还是尽量找些空气好的地方让他呆吧。”
男人的话令焱影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越接近人多的地方烨就比较容易发烧,人多的地方尘埃便多了,空气跟著受到污蚀,变得不纯净了。
“那他,那他有治愈的可能吗?”
直视焱影已经不冷静的脸,男人无语,方才他怎麽也看不透他深藏的思绪,但此刻,那显而易见的著急,更深些地方的担忧下,浓烈的qíng感就这麽展露了出来。
心上,那道伤口更深了些。
“能,也不能。”
“什麽意思?”
“整个凤凰谷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医术,但救治这样的病人,付出的艰辛是非同一般的,你凭什麽要我这麽做?”
深深注视眼前的男人,焱影恢复冷静,刹那,黑如星辰的眼眸只剩下冰冷的光芒。
“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你肯答应救治他。”
声音也是这般的冷,冷到完全没有qíng感,没错,jiāo易时,不需要qíng感。
目光闪烁,他淡淡看著倨傲而立的他,jīng致完美的脸,无qíng冰冷的表qíng,深黑的目光似是在看他,却更像透过他望向遥远的天际。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心口裂开了一道痕,在他的冷与无qíng下狠狠抽痛,原以为会一生安稳的心,就此沈沦。
缓慢开口,打破谁也不言语的宁静,他沈声而坚定地道:“我要你跪下。”
没有震惊,似乎早在等待,没有犹豫,就在他的眼前,他就这样面无表qíng的跪了下来。
震惊的反而是他自己,那一刹那,胸口的伤又裂开了,在一点一点的渗透出红色的血液。
以为他不会这麽做的,尽管只有一面,但他是如此无qíng,如此孤傲,静静站著,就像一朵绝尘的雪莲,谁也牵动不了他,更不能污浊他的纯白──包括他,都不能。
但为什麽,为什麽!
看著安静地跪在他面前的他,他突然想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会流出来,事实上,他的确笑了,勾起嘴角,冷冷地笑著,低下头的人却看不到,他这抹笑,有多麽的痛苦!
他隐藏自己内心中痛苦以及可怕自私的妒忌,转过身,冷声道:“带他来吧,我会救他,但是,有条件。”
28
焱影回来了,想过他会几时回来,却没想过会这么快,甚至,只用了一天时间。
头有些沈,打了个小盹张开眼睛后夜已深沈,不知何时是谁在房间点上的一盏油灯照着不是很宽敞的房间。
让自己习惯焱影不在的孤独宁静,正打算翻身再睡下,房间门却传来了声响。
起身一看,焱影就站在屋里。
“焱……影……”才出声,就已经被突然回来的人儿紧紧抱住,熟悉的体温令他心安的依偎在他怀中。
“烨,我回来了哦。”
用力汲取成烨身上那独特的香味,唯有在此时,焱影才觉得自己是这般的心满意足。
“嗯,嗯。”不禁露出浅浅的笑容,他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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