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jiāo友不慎 …
一句送客辞,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孟仟愈叹了口气,却还是微微地勾着嘴角,转身走出了庭院。
环儿看看自家的公子,又看看院中背过身去的涂昔,犹豫半晌,还是默默跟上了孟仟愈的步子。
宅中无人,头顶骄阳似火,空气里满是绿树青糙的蒸热,一丝微风都没有。
两人漫无目的在宅子里走了一段,总算是找到了座凉亭,孟仟愈迫不及待地坐下歇脚,无意间看了环儿一眼,小姑娘站在他身边,眉目间竟甚是忧愁。
孟仟愈疑道:“怎么无jīng打采的?中暑了么?”
环儿道:“涂公子生公子的气了,还一点机会都不给留,环儿心里不好受。”
孟仟愈哈哈笑道:“好极了,不过我都没不好受,你有什么不好受的?”
环儿低声道:“环儿知道公子不愿意难受,所以环儿替公子难受。”
孟仟愈愣了一愣,轻轻拍拍她的头,微笑道:“环儿别傻了,今天唐今儒他们去哪里玩,公子带你一起去。”
环儿眼睛一亮,却为难道:“可先生病了,我们真的要去玩么?”
孟仟愈道:“涂公子既然不愿我们帮忙,我们在这里反而会添麻烦,要是出去逛逛,也省得他们费心了。”
环儿听了这话,原本的忧郁一扫而光,立刻开心道:“唐少爷好像新jiāo了朋友,今天挑了一人家里,说是要论诗品酒。”
孟仟愈看她这么快就高兴起来了,有点后悔刚才没多打击她一会儿。
“对了!”环儿自然没发觉自家公子肚子里的坏水,兴奋道:“凭公子的才学,到时候让那帮人无地自容!”
孟仟愈根本没打算把“论诗品酒”这冠冕堂皇的活动放在眼里,不用想就知道,唐今儒jiāo到的那些朋友,打油诗能吟出个几首就算不错的了。
环儿继续道:“说到论诗,公子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唐家在盈月馆设宴,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想刁难公子,公子从容容一首七律长诗,却引得满座叫好,非但让那几人自讨没趣,连当晚的头牌舞姬月娥姑娘的眼里,也只剩你一个了!”
小姑娘眼光闪烁,说得骄傲无比,好似在说自己的事qíng一般。
孟仟愈笑道:“几年前的事了,你竟还记得那么清楚。”
环儿眨眨眼道:“那是自然,公子的事qíng,环儿无论什么时候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孟仟愈看她笑得灿烂,心下一暖,却叹道:“只可惜,运气总是废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场合,摆在眼前的心上人偏又得不到。”
环儿愣了一愣,忽然像朵挨了霜的花儿,重又垂下头来:
“……涂公子他若还是这样,我也不再理他了。”
“个人有个人的喜好,qiáng求不得,”孟仟愈起身笑道,“别想这些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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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仟愈要找唐今儒,并不仅仅是想要带环儿出来玩,更多的还是为涂昔的事qíng。
地方不错,高地上一座八角亭子,四周竹林苍翠,可那些人念的诗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也不想跟他们耗费什么口舌。
不过诗虽不好,酒却是不错的。
颐泉这里水清泉冽,酿出的酒自然也是甘润清慡,回味无穷,其间竟透着股隐隐的烈xing,有些出人意料,但喝起来更显痛快。
好不容易等唐今儒腾出了空,他不痛不痒地对着好友把那帮子弟嘲笑一番,唐今儒习以为常,抿嘴不屑道:“你在这里受罪,回去陪那涂公子不是更好?”
孟仟愈被说中痛处,故作可怜道:“我又动手动脚,被他赶出来了。”
唐今儒眉角一抽,无语道:“你到底有多没自制力?”
孟仟愈趁机把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的事全跟他说了一遍。
唐今儒皱眉道:“他既然能原谅你一次无礼,而且还邀你跟他合奏一曲,应该也不讨厌你吧?听你刚才的话,他早上的态度似转变的有些猛了,说不定是有苦衷?”
孟仟愈回想早上的一番对话,皱眉道:“他原本态度还算正常,可我提了一句老先生高寿,他立刻就冷下来了,说什么‘人生转瞬而逝’,那态度,真是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冷。”
唐今儒想了想,猜测道:“难不成他过去有过心上人,可那人在他之前死了?”
孟仟愈无奈道:“心上人死了,难道就不打算再找一个了么?”
唐今儒道:“以那公子的个xing,这倒很有可能啊。”
孟仟愈沮丧,想想涂昔那有时候一根筋的xing格,倘若真是如此,他肯定比不过那个死人。
唐今儒却又道:“我有个办法!”
孟仟愈看他表qíng有些不怀好意,怀疑道:“你想gān什么?”
唐今儒哈哈笑道:“如果把你弄得快死了,然后再把你救活,让他经历这其间的跌宕起伏,他定会改过自新,抛却旧事,转而来珍惜你!”
孟仟愈笑眯眯道:“这样甚好,不过得让我先把你弄个半死,然后再救活,免得没有经验,到时候真把我弄死了。”
唐今儒脸色一白,忙摆手道:“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孟仟愈不依不饶道:“我觉得这主意确实不错,不知道毒死,砍死,淹死,哪个好些?”
唐今儒忙跳起来,惊恐道:“你要是想找个人试手,找谁也别找我!”
孟仟愈故作疑惑道:“你是不是最近戏看多了?嘴上说着不当真,自己倒还入戏了?”
唐今儒发觉上当,铁着脸又坐回去,做苦思冥想状。
孟仟愈懒得动脑子,自己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懒散地斜倚一侧,眯起双眼,远眺坡下竹làng翠海。
又等了一会儿,唐今儒看着他手里的酒杯,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有个办法,不过还是有挺大风险,你愿不愿意做?”
孟仟愈道:“会死人吗?”
“肯定不会。”
“那就行。”
唐今儒咧嘴笑笑,却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qíng:“既然死缠烂打他不搭理,那就让他亲自来找你。”
孟仟愈叹气道:“我找他都不行了,他怎么能来找我?”
“你这不是还有我这个朋友嘛,”唐今儒自豪道,“涂公子不是喜欢帮人办事?你又住在那迁老先生家里,我找个借口说找不到你,然后——”
他目光一转,把手朝桌上那壶酒上一搭,继续道:“让他帮我送坛酒给你,再趁机帮你说点好话,这样如何?”
孟仟愈皱眉道:“他就算来给我送酒,又能怎样?还不是送了就走的?”
唐今儒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送的是酒,托辞好想得很,不过一定想尽办法让他陪你喝酒,他若仍是不从,不要吝惜撂下狠话,就说喝完绝不再纠缠云云。”
孟仟愈奇道:“这不是自断退路么?”
“非也非也,”唐今儒笑意更盛了,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半掌大的小瓶,稳稳摆在桌上道,“他若是答应喝酒,你就偷偷在他杯里投下这东西。”
孟仟愈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指着那瓶子道:“这是什么?”
唐今儒忙摆手让他坐下,嘻嘻笑道:“你别担心,这不是毒药也不是蒙汗药。”
孟仟愈非但没坐下,反而还退后了一步。
——要追涂昔,要骗他喝酒,还要下药,还不是蒙汗药……能是什么?
孟仟愈从牙fèng里小声挤出俩字:“chūn……药?”
唐今儒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名字没有那么难听。”
“那就是了,”孟仟愈gān笑两声,“你说错了,我要是这么gān了,肯定会死的。”
想想昨晚那白色的影子飘忽的身法,再想想这么个安安静静的人偏腰上别着一把宝剑,这要是下了这药,自己哪还能有活路?
唐今儒抿嘴道:“就是稍微有点催qíng的作用罢了,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杀了你的,因为我并不是让你对他gān什么。”
孟仟愈疑道:“你让我放这种东西,还不让我对他gān什么?”
唐今儒眼神忽然变得明亮无比,努力忍笑道:“对,你不要对他gān什么,但是你别忘了,他也是男人,保不准对你gān些什么。”
孟仟愈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双眼盯着他,内容却是一片空白。
唐今儒忍笑继续道:“你想想,他若是对你gān了点什么,以他的个xing,第,第二天难道会,会弃你不……不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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