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涂昔目光微动,“故事有不少,你问哪一个?”
孟仟愈道:“刚才在那边的树下,无意中听到说书人讲,十几年前颐泉镇闹过一次瘟疫,是有狐仙下凡祛除了灾难,可有此事?”
涂昔双目一沉,思忖半饷,缓缓道:“瘟疫确实是真,但故事许是编出来的,只因这件事过去太久了,如今这镇上,经历过那场瘟疫的人只剩下一位了。”
“……原来如此。”
孟仟愈有些失望,心想问年轻人是没有指望了,涂昔却继续道:“不过这位老人家我认得,改天可以带你去见他。”
孟仟愈顿时喜道:“这真是太好了!”
孟仟愈不是个古板的人,如果放在过去,这种正经认真的xing格他只会觉得滑稽,可放在涂昔身上却觉得很可爱。
当然,这有一部分大概是以貌取人的缘故。
最后一块绿豆糕下肚,孟仟愈站起身来拍拍手,等得够久了,真让他等三个时辰他可受不了。
涂昔一愣,抬头看他,一脸的不明所以。
孟仟愈笑道:“你如果把这些西瓜都卖完了,是不是就能提前收摊了?”
涂昔道:“那是自然。”
“那好,这车西瓜我买下了,”孟仟愈悠哉悠哉地甩开折扇,“现在你可以给我带路了。”
“……你要这么多?”涂昔低头对着满车西瓜,皱眉道,“可是……”
“可是什么?我如果不全要,你现在走得了么?”
涂昔摇摇头,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可是我要一个个的给你称价钱,太麻烦了。”
“……”
……在某种程度上,这样的xing格还是趁早改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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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仟愈,你到底买那些西瓜来做什么用?”
“当然是吃啊,你想gān什么用?”
回到客栈,孟仟愈有气无力地摊在一边,倒不是因为买了这些西瓜,而是他真的累死累活的帮涂昔把这些西瓜都称了一遍。
环儿瞻仰完院子里那一车西瓜,好心开解道:“没关系的,这几天热,冰在井水里的话可以吃好几天。”
孟仟愈默默地对环儿铺设的台阶表示了感谢,却还是实话实说道:“如果不找些乞丐分了的话,就凭我们四个,等它们烂掉了我们都吃不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终于凑到三千字了,不过对主角的xing格还是没有实感啊抱头Orz涂昔他其实不是天然呆,不是,不是,不是……他只是想不开【喂!
好疲惫- -不要喝凉水,越喝嗓子越冒火……
明天来暧昧吧= =
ps,怎么前两章的点击差了这么多!【/惊恐/惊恐开头就是如此烂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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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盛qíng难却 …
……又梦到他了。
依稀间想不起别的的内容,只记得与他并排站在一处高地,脚下是苍原莽莽。
不知要做什么好,身旁的人却悄然挪近,一双眼睛如夏夜朗星。
“不用担心,”涂昔的语气安静,和现实中的那人如出一辙,他认真道,“只要我在这里。”
这种一本正经的认真表qíng,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很有趣。
孟仟愈就笑了出来,可这一笑完,心口忽然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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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上午的阳光已把屋子照得透亮。
已经很晚了,其间竟没有人来吵自己起chuáng,这让孟仟愈很是诧异。
环儿不在,他慢吞吞地起chuáng穿衣,刚把外衫披上,房门忽然大开,环儿一头扎了进来,开口就喊:
“公子!你可算是睡醒了!”
像是憋了很久的气,此时终于全舒了出来。
孟仟愈挑眉道:“……有事?”
“别磨蹭啦公子,涂公子一大早就来找你了,一直等到现在!”
孟仟愈一愣:“那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环儿皱眉道:“涂公子说既然没醒就等你醒了再说,不让我们吵你。”
孟仟愈笑道:“这话一点不错。”
环儿看他还是悠哉悠哉的样子,不禁急道:“公子既然醒了还不快些?涂公子已经等了好久了!”
孟仟愈安慰她道:“反正他平常也没急事,让今儒和七铭再陪他聊会儿天就是了。”
唐今儒现在的确正如其言,环儿一时间无话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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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实在显眼,待梳洗完毕,孟仟愈一出房间,立刻看到客栈大堂中坐着的白衣青年。
涂昔也察觉到了他的出现,远远地点头以示招呼,对面的唐今儒原本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见此qíng状只好停下,眼睁睁看着孟仟愈坐到这一桌来。
“涂公子这么早找我,所为何事?”
见孟仟愈神qíng悠闲,全然没有一丝愧色,唐今儒不满道:“涂公子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好歹也道个歉吧?”
孟仟愈还没说话,涂昔已经摇头道:“无妨。”
——涂昔并没觉得时间làng费,而是把等候也当做是一件事来做,自然不会介意什么,他继续道:“昨日我向你提到一个经历过瘟疫的老先生,你今天若是无事,我便带你去见他。”
孟仟愈想起昨天的话,立刻道:“好。”
并没打算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如果想要编出一部书来,收集素材也得要抓紧时间才行。
“好什么好?”唐今儒他看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不由气道,“去找什么老先生?我都在戏楼给你定好位置了,不然涂公子也一起来听戏——”
孟仟愈打断他道:“要听戏的话你带七铭环儿去吧,我要去听老先生讲故事。”
环儿闻声,几步跑下楼道:“既然公子要去拜访别人,环儿也得要跟公子一起才行。”
孟仟愈皱了皱眉,也不能拒绝,只好点头。
听他同意了,涂昔起身道:“称不上拜访,我也住在那里,算是邀请二位前去做客。”
“你也住在那里?”孟仟愈有些惊讶:“原来如此,那的确算邀请了。”
那语气,就好像别人就该邀请他似的。环儿面子上都挂不住了,忙客套道:“不敢当不敢当,多谢涂公子相邀!”
说罢,小丫鬟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道:“公子,你也太没礼貌了!”
孟仟愈轻笑道:“京城里邀请的人那么多,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谢字?怎么到了这儿你又说我没礼貌了?”
环儿尴尬道:“我其实是早就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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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住的地方很特别,在颐泉湖正中央的一座小岛上,需要乘船而去,除去林立的树木,这岛上只有一所雅致古宅,四面环水,风景宜人。
兹一落脚,孟仟愈环顾四周,见风景甚好,不禁奇道:“这真是个好地方。”
“岛上安静,适宜静养,”涂昔道,“老先生年事已高,近来身体欠佳,却又无儿无女,我才搬到这里来,方便照看。”
——原来还是为了帮忙。孟仟愈都不知道该作何评论了。
“这户人家本姓为迁,是颐泉土生土长的大户人家,只因几十年前那场瘟疫,如今只余下先生一人,”涂昔继续道,“老先生若是有一天离世,迁家就再无后人了。”
他双目微垂,语气依旧平静,却让人觉得凄楚不已。
孟仟愈皱眉道:“涂公子与迁家可有渊源?”
涂昔一愣,抬眼看看他,凝声道:“略有渊源,只是也已过去许久了。”
看他年纪轻轻,很久还能过去多久?孟仟愈觉得好笑,但也不作追究,跟上他的步子进了宅院。
迁老先生是个做学问的人,穿着打扮还是读书人一般讲究,赶出来迎接几步,但确实是年事已高,走起路来已也有些不稳,孟仟愈不能再不懂礼貌,忙帮着将他扶回房间。
几人坐定,自报家门之后,老先生听说他是兰台史令,连声称赞他年轻有为,孟仟愈自知分寸,只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没曾想后来两人越聊越投机,连环儿也跟着加入话题,无意间把孟仟愈的义父也抖了出来。
孟仟愈虽说官职不高,但京城贵胄都知道他是朝中孟御史的养子,老先生学问做了许多年,有头有脸的文人认识不少,与孟御史自然也有些jiāoqíng,忽然听到孟仟愈竟然是孟御史的儿子,一下子如临圣主,无论如何都要挽留他住下。
“孟家的人来颐泉,我怎么样也要尽地主之谊,住客栈总比不上住迁家,风景也好;若是要编书,迁家也有好多资料,住下查起来也方便,我人老了一个人住,年轻人多些可以照应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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