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蕤后来才发现那一段视频通话的存在,想也知道手机那头那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当下就在小东西脑袋上弹了几个脑瓜崩,弹得它眼泪汪汪。
等第二天庭蕤看了小东西的存稿,更是默然无语,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小东西写作都要把他作为主角?作为主角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OOC?
不,应该说里面那个勇敢善良,满身正气的主角,为什么要冠上他的名字?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呀。这样比较有代入感。”小东西眨巴着眼睛,一脸理直气壮。
“那我们今天就来体验体验生活好不好?”庭蕤笑得温柔。
小东西稀里糊涂点了头,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数罪并罚。”庭蕤不做不教而诛的事qíng,当下就把它这几天犯的错一并说了出来,最后问它,“该不该罚?”
“该……”小东西含泪点头。
于是现在庭蕤在翻看一份近二十年来文艺市场发展的报表,小东西在对着墙角罚站。
最近庭蕤一直在查阅资料,他从文艺市场的颓靡状况入手,又佐以目前成名作家实体书新鲜度以及民众期待度的调查,同时又深入了解文域的发展状况,提出了几条根本xing的发展意见,将它们整理出来,准备与封航见面了。
一提起封航,庭蕤就忍不住想到了现在正在他联系人列表中静静躺着的A先生的联系电话。
“……”
一想到他,想到昨晚那个视频,庭蕤就感觉自己的手心一阵阵发热,莫名地泛上一股难言的骚动的痒意。
嗯,最近他们还是少点联系吧,他要专心事业了。
庭蕤若无其事地想。
第44章 第四十四颗樱桃
“那么, 合作愉快。”
封航“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 冲着庭蕤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对面少年人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
封航心下叹息了一声,他真的没想到, 从他接到这个电话应邀而来, 到他被庭蕤说服, 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诸多拒绝的话语在他来的路上曾不停地在他脑子里打转,怎样把话说的婉转而不伤人是他一直在苦恼的问题。
毕竟是陆其森放在心尖尖上的小qíng人,思及那位陆先生的脾气,封航是决计不想惹这个少年不开心的。
然而生意人, 在商言商, 他也不可能为了qíng面而不顾事业,所以也只能驳了他的面子了。
谁知道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竟没有用上呢。
封航看着对面那个少年,他正垂下眼,用小汤匙轻轻搅拌杯中的咖啡,长长的眼睫低垂,遮盖住了那一双极其美丽的黑色眼瞳。
就在刚才,那一双眼睛用既自信, 又从容的眼神向他宣告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者,而一切结束之后, 那其中流转的又是漫不经心的慵懒了。
唔, 能迷倒陆其森的,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啊!
封航端起咖啡,掩饰xing地喝了一口,眼角不自觉地瞥向四周, 不意外地看到店内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身上。
或者躲躲闪闪,或者大大方方,目光中不外乎探究、欣羡、渴慕这几种意思。如果眼神有温度,庭蕤或许会被活活点着也说不定。
封航好想对他们说:都别看了,人家已经名糙有主了!而且那主还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货色,生起气来分分钟把你们gān掉!
“咳。”封航轻咳一声,“合同我没有带来,我们再约个时间签合同吧。”
说出这句话,他是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的。话虽然这么说了,想也知道是他之前是对庭蕤能说服他没抱有什么乐观态度的。
庭蕤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却也没有紧抓着不放,只是轻轻颔首,说道:“不急,我的资金现在还不是很充裕,入股的那笔钱我暂时还拿不出来。”
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封航诧异的眼神,庭蕤毫不在意,接着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大概还需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庭蕤并不缺钱,掌心山海中自有珍宝无数,他缺的只是一个把它们拿出来的契机罢了。这个契机就是一个月之后的玉石拍卖会,他已经准备了一块冰种的蓝翡让杜若替他送到主办方登记。这样的拍品,算不上顶级,却也足够珍贵了。
封航却产生了另一种误会。
“当然不介意。”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缺钱,陆其森知道吗?”
“???”
庭蕤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很明白他的脑回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没有关系吗?封航嘴角勉qiáng扯出一个笑容来,他觉得他需要问一问陆其森是不是跟他的小qíng人闹翻了。
说实话,今天陆其森没有跟来就很让他奇怪了。
如果是的话,那他夹在这中间……
“我还需要跟其他股东探讨一下你提出的意见的可行xing。”
封航留下这么一句话飞快地离开,简直好像落荒而逃。
看他这副作态,庭蕤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人不会觉得他是被陆其森包养了吧?
不得不说,这误会还是让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庭蕤油然而生一股恶趣味,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他不知道,这么一个念头,可是让封航日后吃了不少苦头,生出了不少闹剧。
“大哥,大哥?”陆其宥推了推趴在办公桌上的陆其森,唤醒了他,“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陆其森抬起头来,无机质的眼睛锁定猎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陆其宥,显然是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陆其宥却不怕他,耐心等了五分钟,他才听见大哥含糊而又沙哑地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
半晌没回音,一看那人的头颅要垂不垂,显然又要赴周公之约了。
陆其宥不解,明明没有化为shòu形,怎么会这么嗜睡?
他觉得最近大哥真的越来越反常了,先前流鼻血那事儿还没有定论,如今又开始嗜睡了?这反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陆其宥冥思苦想,还真让他想起来了。
――是在大哥承认他陷入了爱河之后!
妈呀,陆小弟悚然一惊,这难道是相思病的症状吗?
想到他哥好像一连数天都没有跟庭蕤见面,陆其宥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啧啧,真可怜。
他怀着满心的怜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头一次敢大着胆子在他哥没有发病的时候敢碰触他哥尊贵的头颅,想要给他整理一下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结果距离他哥的头发不到半掌距离,就感到一阵劲风袭来,他躲闪不及,“啪”的一声过后,陆小弟的手背ròu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
“……”
陆其宥捂着疼痛的右手,看着他哥威严凛然的眼神,好像在质问他鬼鬼祟祟想gān嘛,顿时觉得自己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
妈的,以后我再同qíng你我就不姓陆!
陆其宥在心底狠狠发誓。
陆其森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很好,没有任何信息。
陆先生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斤huáng连,嘴里苦涩的滋味开始蔓延开来。
被庭蕤单方面中断联系的第二天,陆先生委屈得简直要爆炸了。
然而委屈之中,陆先生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虚,在他手机被上锁的相册之中,藏着一张十分隐秘的,某人视若珍宝,却又轻易不敢点开的照片。
那张活色生香的照片里住着一个妖jīng,只一眼,就能轻易地把陆先生的魂魄勾了去,让他浑身沸腾,飘飘然不似身处人间。
陆先生的五感被轻易地调动了起来,他的眼睛追寻着那水珠去往不可知之处,耳朵可以捕捉到少年轻微的,如同呻吟一般满足的喟叹声,鼻子可以嗅闻到他身上木樨清淡却又甜蜜的香气,嘴唇又好像已经在那雪白细腻的皮肤辗转舔吻……
他感觉自己对庭蕤,好像又生出了一股奇怪的yù望。
他想到他,就想化为shòu形,蟒身整个缠在他的身上,将他全身覆盖起来。又想用尾巴划出一个圈子,隔绝所有人觊觎的目光。他要把头整个埋进他雪白温暖的胸膛里,尾巴缠在他的劲瘦有力腰肢上,慢慢地、慢慢地探进那幽深不可说之地……
“……哥!哥!!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陆其宥虽然发誓不理他哥,但看到陆其森再次莫名其妙地流了鼻血还是慌了神。
他连忙扯下纸巾给他堵住鼻子,满脸忧愁:“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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