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枕词接了至宝,一刻不停,再往北疆而去。
当接天殿中议论结束,晏真人得知言枕词已经带着离禹尘剑前往北疆,不免和端木煦一样心生担忧。但他早知师叔xingqíng,不过微微一叹,便问翟玉山:“近日天纵可有传来消息?”
翟玉山摇头:“并未。”
晏真人颔首:“让天纵以己身安全为要。”
翟玉山道:“自然。”
言枕词自剑宫而下,再往北疆,一路来到北疆拿云城。
这一夜月明如镜,本不太适合gān偷偷摸摸的事qíng,但言枕词已经不想再挑时间,等到夜色彻底笼盖天穹之际,便纵身进入炎殿之中。
也不知是否今日利于出行,虽然月明如镜,火光似昼,但自冰桥开始一路向内,言枕词走得轻轻松松,本以为会遇到的机关阵法全无踪迹,竟畅通无阻来到了界渊大殿之前。
人在路上时,一心到此。但真到了地方,言枕词却又有几分纠结:燧宫大殿,防守居然如此松懈,看来是有人邀我入内。那我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呢,还是遵循原本计划,自窗跳入,给对方一个惊喜?
正当此时,后方忽然传来一缕沉浑而熟悉的气息。
有人来了!
言枕词心中一惊,不再犹豫,立刻推窗入内,刚刚入内,便被只手拽到榻上!
背与长榻相撞,发出沉闷一声响。
仓促之间,言枕词先反手扣其腕脉,再抬起头时,视线正正和一双漆黑带笑的眼睛对上。
但笑意只于界渊眼中一晃而过。
下一刻,界渊俯身压制言枕词,在其耳旁轻嘲道:“哎呀,你说如果你的徒孙看见这一幕,发现自己敬重的前辈竟在邪魔chuáng上鬼混,也不知他会如何崩溃?”
与其落下话音相对,窗外而过的气息停了一停,而后,声音响起,正是薛天纵!
薛天纵狐疑道:“大人?”
室内寂静。
言枕词与界渊坦然对视,淡雅出尘,适度反击:“嗯,他一定也不知道自己反出教派,重新投靠的魔主实际是个女装癖色qíng狂,又漂亮又可爱又娇气,还对女儿家的东西了如指掌,研究匪浅。”
界渊有趣一笑,竟不反驳:“世人会信?”
言枕词也笑:“恰好世人也只信我入你室内行刺于你。”
两句话落,言枕词再看界渊,心中感慨:人常道画虎画皮难画骨。这人撕开了皮往骨子里头细看,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他在榻上与界渊身下动了动,换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同时收回按在界渊腕脉上的手,说:“你伤得不轻啊。”
界渊起身,拢了拢衣襟。
他本已睡下,此时披头散发,不过穿一内袍。他不回答言枕词的话,只向窗外道:“无事,天上飞来一只山雀,砸到我chuáng头。”
窗外薛天纵:“……”
他不知信了没信,反正随后气息离去,人已走远。
界渊再向言枕词:“你来gān什么?”
言枕词道:“你将东西全部留给我,舍身赴死,不就是想我过来吗?”
界渊徐徐道:“我还想你将离禹尘剑带来,你带来了吗?”
言枕词还真的带来了。
但他也回避过这个话题,另起一头,单刀直入:“你去天柱是为拿虚实光璧,但随后的天柱中心并不在计划之中吧?那日你是为我而去的?”
第66章
风chuī过门窗的fèng隙, 将远方的声音一同带来。
界渊倚在chuáng头, 指尖轻点chuáng榻。
诚如言枕词所说, 他前往天柱只为拿虚实光璧。虚实光璧拿到,本无需再节外生枝,徒增变数, 不过……如今看来,偶尔加点变数,结果也没什么不好, 离禹尘剑不就自己长腿飞过来了?
他微微一笑, 火光摇曳,这笑意似覆了层光同雾, 远隔云端:“不错,我确实是为你而去的。”
言枕词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界渊又悠悠道:“果然此事之后, 离禹尘剑便到了我的手中。”
言枕词心中顿时另一种五味杂陈。
他也悠悠道:“你的雪海佛心、祭天古符、虚实光璧都在我手中,若我不将这些东西带来呢?”
界渊漫不经心一掸袖:“那我就自己去取。”
言枕词:“哦?界渊大人这是打算同小道一起随云逐làng, 遍览幽陆了吗?”
这声‘大人’从言枕词嘴里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界渊心中暗忖,微微一笑:“也未尝不可。”
言枕词顿时一噎, 但他很快重振旗鼓, 将界渊放在他这里的东西一一拿出,从左到右,分别为雪海佛心、祭天古符、以及虚实光璧。
虚实光璧上的红绳还串着,言枕词将其单独拎出来:“其余三样都是至宝,但这东西的来历也不简单吧?我这几日看这几样东西两两靠近之际必然相互震动, 这条红绳哪怕不是至宝,也与至宝相关。”
界渊笑而不语,将手一伸,言枕词手中朱弦便活转似的游入界渊衣袖之中。
言枕词并不阻拦,他不过再度沉声询问:“你收集幽陆至宝有何目的?黑雾和黑雾凝成的小剑又代表什么?”说完之后,他再补一句,“别再说似是而非的话,快点告诉我。”
本未决定要不要告诉言枕词的界渊听见言枕词最后仿佛撒娇的补充,不免一笑:“若我不说呢?”
言枕词淡定:“小蝶临终之际曾说你会将一切告诉我,我相信你不会让挚爱血亲失望的。”
界渊一时竟对言枕词刮目相看:几天不见,这人又有趣不少!
言枕词:“再说,我也想知道——”
界渊哂笑:“为了幽陆的和平?”
言枕词:“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界渊:“哦?”
言枕词坦然道:“还因为我喜欢你。既然喜欢你,毕竟想知道你要做的一切。”
界渊倏尔一怔。
室内静悄悄的,唯余月光与火光,调皮戏谑,悄然无声将两人影子取向中间,jiāo汇重叠,融为一体。
言枕词等了等,没有等到界渊的回答,脸上反而浮现一抹坏笑:“何必如此惊讶?你妹妹可是将‘喜欢’这个字眼说过不少次呢,我不过回应一声而已。”
界渊:“嗯……对着哥哥回应?”
言枕词沉重道:“终究叫佳人一腔痴心错付,是老道之过啊!”
界渊看了言枕词半晌,哈的就笑出了声。
一声之后,他并未停下,单手支额,低低的笑声止也止不住,因为这一刻,太多的趣味以及少有的意料之外共同jiāo织在他的内心,让他忽然间就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声,每一下,叮咚有趣。
言枕词等了片刻,旧事重提:“你收集至宝的目的和……”
界渊将人带到chuáng上。
他低头亲一下对方的眉角,那里冷锋凛冽,意气轩扬。他又亲一下对方的眼睛,那里云生云灭,波澜不兴。
亲吻之间,界渊漫不经心道:“我收集至宝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看见的那道黑雾。”
言枕词正经道:“我们可以好好坐着说话。”他又问,“你还差几个至宝?那道黑雾是什么?”
界渊将张合的嘴唇吻入口中,气息jiāo融间,他感觉怀中之人呼吸微顿、身躯紧崩。他笑道:“和喜欢的人做舒服的事qíng,有什么不好?”
言枕词竟然无法反驳。
界渊扯开了言枕词的衣襟,让其大片胸膛bào露在光线之下。动手之际,他耐心细说:“还差两个。黑雾是一个自上古时期便生于幽陆的奇异生物。那柄随后汇聚而成的小剑,也许和它有说渊源,至于其他……”
言枕词追问:“其他如何?”
界渊收入袖中的朱弦于不知不觉中攀上言枕词的胳膊、肩背、大腿、以及脖颈,当言枕词注意到不对劲之时,界渊嘴角的笑容已经变得暧昧,声音同时缠绵低哑:“至于其他,你就自己去找吧。现在我们先gān点正事……”
夜色昏惑,灯火暖魅。
言枕词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一道红色丝弦正贴着他的皮肤慢条斯理游移走动,泛着轻轻的温凉,带出点点的瘙痒,好像他正置身糙丛,又似有无数之手用细细的指甲,在他皮肤上一一划过,更有些私密之处,让人羞耻难言。
关键是……他从未想过,这条红绳还能有这样的用途!
灯下看美人,美人柔且媚。
界渊放开了言枕词喉间的凸起。在他亲吻那里的时候,对方的凸起不停地在他口中上下滚动,像一个紧张却又qiáng自镇定的小动物,说不出的可爱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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