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心头火起,怒到浑身发抖,偏偏爹爹给人制服昏倒,反抗也只会丢了两条命而已。真该死……那个神,居然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日后非捅他两刀不可!
方才那个说话的女子转身对同伴轻道:“白虎大人怎么说?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用剑制住她的男子怪笑了起来,“他吩咐:不管死活,目的只在打击玩水的神。”
说着他的剑就往前送了送,划破了脖子上的皮,丝丝鲜血立即染红了衣裳。曼佗罗哼也不哼一声,咬牙瞪着那女子。
那背着长棍子的女子点了点头,yīn森森地说道:“既然如此,不要怪我无qíng。要怪,就怪那个给你添麻烦却一走了之的辰星吧!yīn间路上好走!”
曼佗罗只觉一阵巨大的风压盖在身上,眼前有一个黑影飞速砸了下来,带着凌厉的风声。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只等着了结的那一击。
事qíng发生在瞬间,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喀嚓”一声,竟好象是骨头生生折断的闷响,然后是那个女子的痛呼,其他三个人的惊呼,夹杂着那棍子掉在地上的沉重声音,乱成一团。
曼佗罗一阵惊讶,急忙睁眼,却见身前站着一人,漆黑的发,无赖也似的笑容,衣服歪七扭八地披在身上。
居然是辰星!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会遇到他。当下呆了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辰星一脚踩上那根长棍子,笑了笑,将曼佗罗揽在身后,轻道:“好了,正主来了,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死,还是一起死?”
第六章
一片突兀的沉默。
那四人对看了几眼,谁也没说话。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曼佗罗的眼睛几乎跟不上节奏,只能见到四个跳跃闪烁的黑影,闪电一般,飞快地冲了过来,又飞快地退了回去。或许那一个瞬间,辰星已和他们各自jiāo手数招,但她却什么也没看清。
不只他们五个人不说话,就连周围的声响也突然停了下来,气氛安静到诡异,只有那四人粗重的喘息声,震在耳朵里很是难受。
半晌,那个女子忽然尖声道:“辰星大人,你一出现就下狠手,是什么道理?!”
话音一落,四个人齐齐将身上的大氅和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原来是三男一女,每个都面目怪异,非常人之相。
辰星没答话,眼光一溜看了过来。
哼,看来南方的朱雀很喜欢与他过不去么,来的总是南方的七星。那个个子极高大的用剑男子是轸宿,用长棍子的瘦小女子是井宿。剩下两个,一个是西方七星的毕宿,一个是东方七星的亢宿。
有些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北方的七星出现?难道玄武被拉下四方之长的位置之后,连召唤七星的能力都失去了?还是说,张宿临死也没告诉他实话?其实来曼佗罗城的根本不是所有的星宿,至少北方七星没参与这次行动……白虎,你真是个冷血的神……这些星宿,难道当真只用来牺牲流血么?
他眼珠一转,将正要跑去雷班头那里的曼佗罗拉了回来,不顾她恼火的捶打,揽在怀里笑道:“你们打的好主意啊,不敢直接找我,却只往我的软肋下手。没办法,这丫头是我的心头ròu,容不得你们去碰。断一条胳膊算便宜你的,丑女。若不看你是女子,方才我早将你的脑袋扭下来了。”
井宿脸色惨白,一边愤恨地瞪着他,一边捂着断了的手臂,满头冷汗。
“我也知道你们四方的目的了,不用再废话什么。还是刚才的话,你们是想一个一个死,还是一起死?”
他笑吟吟地问着,一派和气。既然连四方都要舍弃这些星宿,他又何必留qíng?不管白虎打着什么鬼主意,总之送上门的羔羊,哪里有退回去的道理!
井宿他们脸色巨变,这次却是说不通了!他们出手抢人在先,本以为从此可打击这个狂妄的司水之神,却不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辰星不待他们答话,一把将曼佗罗推到一边,出手如电,瞬间就抢过毕宿的领口,一拳正中心口,将他打得飞了出去,吐出许多血来,顿时昏死过去。众人见他如此狠辣,不由骇然,想去救起毕宿,却不敢动。
辰星冷道:“我最讨厌白虎,所以西方的七星,我见一个杀一个。下面是谁?”
他yīn森森地瞥过那三人苍白的脸,目光定在轸宿身上,令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咣当”一声,竟连手里的剑也握不住,落在了地上。
“怕了?”
他冷笑着,“怕死的人偏让你先死!”
谁也没看清他到底怎么动的,只见那剑忽然到了辰星手上,寒光一闪,轸宿的脖子上顿时多了一道粗大的红痕,鲜血迸发了出来,热气腾腾。他连哼也没哼一声就没命了,倒在地上瘫成了烂泥。
“居然用剑伤了那个丫头,死千次也不能够!”
井宿一看势头大败,qíng急之下便往曼佗罗那里冲了去,伸手就要捉她。第一次看到辰星杀戮的曼佗罗正惊骇绝伦,一点也没发觉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发直地看着血淋淋的场面。
辰星随手解决了没有抵抗之意的亢宿,回头一看,不由心头火起,窜过去狠狠捉住井宿的手腕,用力一折。曼佗罗呆呆地看着那只伸到自己眼前的手,飞快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弯了下去,伴随着骨头的闷响,惊心动魄。
井宿凄厉的叫声让她惊了一下,本能地后退好几步,捂着唇,简直不敢相信这残忍的一切会是那个一向懒惰làngdàng的辰星所为!
辰星制住奄奄一息的井宿,忽地并起两指,指尖隐隐散发出蓝色的光芒,然后变魔法一般,竟然有汩汩水流从他指尖涌了上来!那些水却不滴下,摇摇晃晃地往上涌去,渐渐聚集起来,如同一条细细的水蛇,扭曲盘转。
“算你好运,我需要一个星宿给我带路,若不想死后还受水法折磨,就乖乖听话。”
他捏住井宿的下巴,将那水蛇抵在她后脑之上,猛地一刺。井宿陡然尖叫了起来,显然痛苦之极,整张脸都扭曲的变了形。他收回手指,那条水蛇居然已经不见了,分明已经钻入井宿的脑袋里。
曼佗罗骇然地看着井宿痛苦到几乎要发疯的模样,浑身都有浸入冰水的感觉,冷到了骨子里去。
她无言地看着辰星一把提起已经无法动弹的井宿,头也不回,只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被我连累了。如果不想连带整个戏班子,今天就赶快离开曼佗罗城吧!这里很快就会出大事,我没办法也没时间次次来救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那个沉默的背影有些急促,有些láng狈,仿佛急忙地要逃离什么一样。
难道就这样让他走?怎么能就这样让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走?!
做梦!
“你给我站住!”
她厉声吼了起来,气到浑身发抖。
“一切的麻烦都是你招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哦,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愧我那么信任你,把寻找沙茶曼的希望完全放在你身上,你居然敢偷偷离开?!你是不是神?!你简直丢光了神的脸!”
辰星给她骂到连苦笑都没力气了,天晓得他有多想见她,又多不想见她。本想趁自己还能冷静qíng绪的时候离开,却被她用这种言语来激,难道这个丫头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站在那里苦苦思索着应对话语。该说什么呢?“好久不见”?“我很想你”?还是“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啊……”?
脑袋好象给石头堵了住,反应慢得可怕,背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老天,就是面对麝香王,他都从没这么紧张过……一连串脚步声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辰星哀叹一声,被迫回头看着她,勉qiáng一笑,轻道:“你……你好吗?”该死!怎么会说这种无聊话?鄙视自己一下!
曼佗罗冷冷看了他半晌,忽地一脚踹了上来,正中膝盖,痛得他哼也不敢哼一下,只是苦笑着看她。唉,本来还想趁她害怕的时候逃掉,现在看来这个丫头的神经比老竹子还qiáng韧,他承认自己失败。
“我好!我很好!我当然好!终于看到你这个叛徒简直让我好到不行!”
曼佗罗恨声说着,一巴掌甩了上去,打在他肩膀上,却如同蜻蜓撼大树,半点威力都没有。
“你还敢走?要在我面前走?!你这个混蛋!当初是谁向我保证一定带我找到沙茶曼?我相信了,可是我的信任得到了什么?!晚上再去找你,人影都没了!我足足花了十天在城里到处找你!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留就走?!你把我们这些凡人当什么?有难的时候就该无偿地帮助你,不需要了就嫌麻烦一脚踢开?别做你的白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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