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美艳不凡的绝色之人让那孩子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又看到被风chuī动的披风下那若隐若现的大肚子,那孩子的眼中又随即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又稍纵即逝的复杂光茫,那是一种明显的爱意与嫉妒之色,但显然那孩子掩饰的极好,以致于让善于dòng察人的墨莲都未曾注意到。
那孩子拾起地上的纱帽jiāo于墨莲手上,墨莲并没有怪罪之意,一个孩子有好奇之心也属正常,默默将纱帽重新戴好后,便径直走开了,既然这孩子无意带路,他也只有亲自寻找奇人。
看着墨莲离去,那孩子急了,马上一个箭步窜到墨莲跟前,伸开双手像只小鹰展翅一样挡住墨莲的去路,脸上有明显的焦急与委屈之色,一张清秀的小脸也因此皱成了一团,见墨莲停住了脚步,那孩子才收好两只展开的小翅膀,用手抓着墨莲的衣角不放,生怕墨莲就此离去一般,一颗小脑袋还时不时地透过纱帽往里观察着墨莲的神色,许久都不见墨莲有所举动,那孩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可是生气了?”毕竟刚才自己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便擅自揭去了人家的纱帽,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眼前的夫人实在有够博学,这世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辨认出六瓣兰与解忧兰,又能准确说出其毒xing及相互克制之药理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过,连常年居住药谷且又日日与药糙打jiāo道的他都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辨认六瓣兰与解忧兰,可见眼前的人非一般人物也。
“我为何要生气?”墨莲反问,他的确没有生气,他冷墨莲再怎样也不会与一个孩子去计较此等小事。
“那你为何就这样离开?”孩子觉得委屈极了,扁着张小嘴几乎像要哭出来一般,他搞不懂既然夫人没有生气,为何就一声不响离开。
看着眼前的孩子,墨莲轻笑,心觉得这孩子还真是奇怪,自己方才也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被无缘无故揭去纱帽的人是他啊,被说“奇人从不见生人”从而可能表示无法带路的人也是他啊,怎就见对面的孩子一脸要哭的模样。哎,孩子真是麻烦,不知自己肚中的孩子日后是否也会如此,想到此墨莲自然放低了声音,怕一个不小心那孩子当真会哭出来:“我去找奇人!”
“我带你去见他!”那孩子听到墨莲的话,迅速收好了一脸的哭容,马上摆上一脸真诚灿烂的笑容。
果然孩子便是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墨莲心想。
“你方才说奇人从不见生人?”墨莲反问,似有些怀疑。
那孩子仍眨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我与奇人认识,自然算不得是生人,夫人与我是朋友,那自然也算不得是生人。”
“噢……是吗?”墨莲轻挑黛眉,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可人的孩子,竟觉得有几分可笑,他何时与他成的朋友?
看墨莲对他心生怀疑,那孩子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我,刘糙儿,一定会让夫人见到奇人的。”
“刘糙儿……是女孩儿?”墨莲挑起眉看着眼前的孩子,竟觉得有那么几分可爱之处,这十年来,为在四国之中取得三圣药,其实他有改变了不少,不再是一如十多年前那般孤傲、清高或是喜怒于无形之中,为了能顺利取得三圣药,他化身青澜国太傅,周旋于各类人当中,也因此学会各类人qíng世故,不再只是十几年前那般只知管理好寒翠宫之外便对其它事物漠不关心的冷淡之人,眼前的孩子让他想起已嫁做人“妇”的青添月,那孩子也如这般好生有趣。
刘糙儿?这名字甚是有趣,再看看他一袭的嫩绿衣裳,倒颇有几分糙儿的模样,这孩子打刚见到起,便是一直无法分辨是男是女,看着相貌听这名字,莫非是女孩子?
墨莲没想到眼前的孩子听到“女孩儿”几个字后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会被夫人误认为女子,女子会有我这般阳刚的样貌,有我这般健硕硬朗的体格?”说着还愤愤不平地扯开自已的上衣,拍拍被他自称为健硕硬朗却实际上是娇小白嫩的小身板,一脸我是“男人”的坚定表qíng。
墨莲终究还是无法忍住笑意,那糙儿的身高大概只及他的肩头,还说自己是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不知古人如何量身高的,七尺,应该形容那种伟岸的男子吧?我想应该是有些高度的?)那般白嫩清秀的模样叫阳刚?那般娇小的身形叫健硕硬朗?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不是也常因被他人误认做女子而愤怒吗?想到此,墨莲倒有些理解糙儿在听到他将他误认成女孩子的反应了,呵,在这点上,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堂堂七尺男儿”倒有几分与自己相似。
见墨莲只笑不语,糙儿以为墨莲还是不信,急得直要解裤子以示正身了。
正当此事要被糙儿付诸于真实行动时,墨莲先一步阻止了他:“我信你便是,你不需如此?”说着墨莲竟破天荒地为糙儿整理被他自己胡乱扯开以验明正身的衣裳,墨莲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吃惊,他何时又这般对待过一个生人,又一想,许是这糙儿的xing子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所以觉得并不如此生分吧!
糙儿水灵灵的脸上顿一阵羞红,一双乌溜淄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墨莲被遮掩于纱幔下的脸,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方才许下的诺言。
都道紫轩国二皇子身染怪病,恐无药可医,却料想不到是身中奇毒,当看到群医束手无策时,仁意大师的一席话无疑是在yīn暗了数久的皇宫之中点起了一盏明灯。
“在我国祈连山的药谷中有一位制毒圣手,名唤‘刘奇人’,老衲知道制毒之人往往也可以解毒,国主何不派人去药谷求取解药。”
只因这一席话,紫楚梦便踏上了去往祈连山药谷的路,因为仁意大师说刘奇人生xing怪僻,不喜与生人多做接触,若没有足够诚意和仁意大师的引荐恐无法见到刘奇人,所以为了以示皇家诚意,紫楚梦决定亲自去往祈连山药谷拜访刘奇人。
药谷的奇花异糙让紫楚梦为之感叹,他本是喜欢猎奇这人,只是叶倾城的绝qíng离去让再也无心此事,他不再如以往般放dàng不羁;他不再如以往般无拘无束;不再如以往般随心所yù,只因心中仍无法忘记那无qíng的人,爱一旦付出了,便很难收回,对于倾城也是如此,即使那人并没有爱过他,但紫楚梦知道自己却仍深深爱着那个人,恐怕此生再无法改变。
药谷奇大,走了半天,竟仍不见半处可居之所,更别提见到什么刘奇人,绕过一个弯,转入一片红艳似火的花地,令人欣喜的是终于见到了人。
那么一刹那间,紫楚梦以为自己见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人,那身形虽罩在宽大的披风中,可是却仍是这般熟悉,那高挑略显削瘦的背影,又怎是多日不见便可忘却的,一顶纱帽遮去了那人的容貌,倾城平日也向来喜欢做如此打扮,因为那绝世容貌会为他引来多数不必要的麻烦。紫楚梦的心嘣嘣直跳,那平日总会在心会默念千万遍的名字,终于有些艰难地吐出口:“倾……倾城……?”
那正在为刘糙儿整理衣容的手在听到这一声不确切的叫唤声后,不自觉的僵住了,是他,紫楚梦,这声音他怎么能忘记,罩在纱帽中的脸上表qíng在瞬间僵住,随后心中跟着莫明的惊慌起来,墨莲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在此处会碰上紫楚梦。一声久违的叫唤,竟让墨莲失去了往日的平静,甚至都忘了或是更让他措手不及到去掩饰自己的内心,幸好,紫楚梦并不是很确定他便是往日的叶倾城。
只是这般举动却印在了刘糙儿的眼中,虽然自己此刻无法看见那纱帽下那绝世美貌的脸上是何种表qíng,但直觉告诉刘糙儿,身旁美得如仙子般的夫人与不远处那俊逸不凡的紫衣男子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思及此,一股莫明的醋意涌上心头,那甜美的嗓音随之变得有些不客气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也随之浮上不知名的怒意:“你是何人?”
但紫衣男子显然是没有为刘糙儿不知明的怒意所怔住,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头戴纱帽,身着洁白披风的人,匆忙赶至墨莲面前,有些不知所以的抓住墨莲的手,死死的盯着纱幔后的人。
第二十九章 柳暗花明(上)
正当墨莲不知如何挣脱时,刘糙儿愤怒上前,cha入两人中间,将紫楚梦与墨莲硬生生的分开了,随后指着紫楚梦便一顿臭骂:“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若是伤了夫人,我刘糙儿死也要拆了你的骨喂狗,削了你的皮给狗穿。”
紫楚梦惊觉,他没有听进糙儿那不堪入耳的叫骂,他只听得他话中的“良家妇女”及“夫人”几字,随后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那貌似倾城的人,她竟然是个怀有身孕的妇人,心一下子便跌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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