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皇_易人北【完结+番外】(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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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众位大臣心烦意乱的此时,张大总管张公公抱着被子张着嘴,正睡得又熟又沉,美得鼻孔就差没冒两个泡泡。

  「!当。」门外有什么被风chuī落。

  「嗯……」张公公勾起一只脚,挠挠小腿肚,夹紧被子翻个身,继续梦他称霸武林的美梦。

  深夜。

  平武帝孤零零地坐在龙chuáng上,静静地看着烛台上的烛火。

  「啪。」

  很小的声音,但在寂静无声的广大宫殿里,这一声显得那么明晰。

  烛火小小炸裂了一下,火苗立刻向上窜了一小截,随即又恢复原状。

  风府。

  「韦大人怎么看?」疯子翘起腿,笑眯眯地询问坐在对面的文雅男人。

  韦问心对东方抱了抱拳,不温不火地道:「一切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那你认为皇上有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的另一个旨意。」

  韦问心呵呵笑,「看来也有人找上风大人您了。」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疯子也回以呵呵一笑,眯眼道:「希望那位能再多拖些时间,这样要不了几天,我的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韦问心闻言苦笑,这人还真不愧有「疯子」之名,哪有人当着外人的面堂堂皇皇地说自己要贪污的?而且自己和他怎么也谈不上亲近吧?

  「不过,在下仍有不解之处,希望风大人能为在下解惑。」

  「解惑不敢,韦大人是不是在奇怪皇上这次怎么会一下子做出这么大的动作?」

  「是啊。」韦问心不好意思说皇上这两个旨意就差没闹到人尽皆知。

  「在下可以理解陛下为什么会把一些朝臣请到宫中,想必是为了给他们示个警,好让他们不要轻易插手那两位大人的事。顺便也起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韦大人分析的极是。」风雨山轻轻击掌赞赏。

  「可是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而且为什么独独漏了我们两人?韦问心没把这句话问出来,他相信风雨山一定知道他想说什么。

  风雨山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那位八成没安什么好心。独独漏掉我们两人,九成九是看不得咱们清闲。韦兄,你不觉得咱们的薪俸少了一些?」

  听风雨山如此失敬之言,韦问心只能装没听见,「我们身为臣子,自是应当要为陛下分忧解烦。咳,作为朝廷一品大员,我们的薪俸也绝对算不上少。」

  这句立刻迎来风左相一个白眼。

  「不管那位什么想法,我们静观其变就是。」风雨山起身。

  「您也不知道皇上真正用意何在?」韦问心很惊讶,眼中有失望也有高兴。

  风雨山心眼多明的一个人哪。在心中笑笑,明白姓韦的对他还是存了些比较和对抗的心理。

  「我听到一个传言。」风雨山突然道。

  「什么传言?」

  「呵呵,我正准备找人核实此事。我想如果传言属实,那么我们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什么意思?韦问心当没看到风雨山明显地送客之意。

  风雨山嘿嘿笑。

  韦问心也不急。

  两个聪明人就这样耗上了。

  张公公终于动了,像个芋虫一样,一点点挣扎着从被中爬出。

  他饿了,想找些吃的。

  屋里黑灯瞎火,也亏得他眼神比平常人好几倍,不至于东磕西碰,总算顺利摸到大门。

  把大门拉开一条缝,探出一点脑袋确定周围没有人间气息后,瞬间,这人就窜了出去。

  翌日,也是张平留书出走的第二天早上。

  早朝如同往日一样正常开始。

  只是今天金銮宝殿里的氛围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平武帝扫视了下面众臣一眼,微含讽刺地挑了挑嘴角。

  风雨山特地往平武帝下首某个位置瞄了瞄,眯眼笑了。只不过这笑容有那么点苦涩和不满。他想他已经知道上面那位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了。典型的「我不高兴,你们也得陪我一起不高兴」的人。

  「众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

  「扑通!」一名京官上前一步跪倒,匍匐于地高喊:「皇上,臣有罪!」

  平武帝还没开口问他有何罪。就听此人哭叫道:「皇上、臣教子不严是臣的过错啊!」

  接着这位大臣用了非常含蓄隐晦的说法、陈述其子侄霸人田产不小心出了人命的罪行。说完就开始拼命磕头,说自己教子不严,同时又重点哭诉了因其发妻早逝、造成其母对孙辈娇惯溺爱,以至于大祸酿成。

  平武帝跟听故事似地,津津有味地听完,点点头。随后看了看下面排列的朝臣,问道:「事情果真如此?」

  有人张口正要附和,旁边与他jiāo好的大臣立刻暗中拉了拉他。这人就是昨天被传唤的大臣之一。

  于是那人立刻闭上嘴巴不吱声了。毕竟能到今天还站在朝堂上的哪个不是人jīng?

  见无人回答,平武帝的眼光又扫了一圈。

  「皇上,臣有事禀告。」风雨山出列。

  「说。」

  「臣觉得朱大人的事应当细查,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是、是。还请皇上细查,臣那犬子真不是故意伤人,只因为……」

  平武帝抬起手。朱大人赶紧住嘴。

  「嗯,那就依雨山之意,把此事好好查个清楚。韦爱卿,这事就jiāo给你与刑部负责。你主审,要把此事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凡是相关之人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韦问心接旨。抬起头与上面那位的目光对上,暗中点头表示明白。

  平武帝收回目光。

  对了,今天下首侍候的太监怎么换人了?韦问心愣了愣,张侍人呢?这么说来,昨天好像也没看见他。

  随着圣令下达,有人开始冒冷汗,有人已经开始想自己和此事有无什么关联。一时朝中重臣表情各异。

  那位朱大人一开始听风雨山说话,还以为是自己送的东西起到作用。想着如果是风雨山负责此事,那么事情最后很可能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补偿那农家一些银钱也就无事了。可没想到皇上竟把此事jiāo给韦问心来查,谁都知道韦、风二人表面平和、暗里却互看互不顺眼。这事至此也就有些微妙了。

  直到此时,除了极为敏感的几个人,大多数人都还觉得这不过是皇上拿来杀jī儆猴的一件小事,而没有去想太多,直到两天后……

  这一天,平武帝几乎是在议事殿和上书房度过的。等处理完朝政,平武帝回到寝宫已经敲过二更鼓。

  张平这一天嘛,就跟要把这十几年缺的觉一起补回来一样,吃了睡、睡了吃,过起了猪一般幸福的日子。

  第三天,刑部出列,弹劾二品官员徐景违反官员规例嫖娼宿jì。

  平武帝令严查。

  因为有昨日的例子,很多人也没感到什么奇怪。甚至还有人暗中嘲笑,心想刑部无事可查了吗?连这点事还要刑部出面弹劾。

  韦问心注意到今天龙椅的下首站的还是那位柳副总管。是不是找人打听一下张侍人的事?韦问心犹豫。

  比起韦问心注意侍候的人,风雨山更在意上面那位被侍候的。这是跟了这人不少年才熟悉他一些表情,若换了别人大概也看不出这张脸和平时有什么分别。可在他眼中,那位的jīng神似乎不是很好,脸色也相当难看,明明背还是那么直,却带了一丝疲乏的味道。但同时也更有一种野shòu被bī到绝境的狂气。

  张平,你小子这次可是玩大了。风雨山低头,想要不要派人暗中去寻找这位张大总管的下落。

  「阿嚏!」

  奇怪,我风寒明明已经好了,怎么还会打喷嚏?

  张平揉揉鼻子,张口狠狠咬了一大口手上的jī大腿。

  一边大嚼大咽一边想:那丑小子好像没什么动静吗?嗯嗯,奇怪。

  要不要再待两天?还是……

  第四天,再笨的人也知道事情不对了。

  刑部再次出列,说是在查案中询问相关者口供时,发现徐景有官商勾结、收受巨额贿赂、垄断由南至北航运的大罪嫌疑。

  朝堂哗然。比起徐景的罪行,很多人更惊讶的是,什么时候刑部有这么高的效率了?

  平武帝脸上露出淡淡的戏谑一般的笑。可惜看在一gān臣子眼中,只看到那张脸的可怕,没看到那抹也不知对谁发出的嘲笑。

  严查。这是平武帝最后给出的结论。

  刑部退下。韦问心出列禀告道:在查案中,发现朱全之母有nüè待下人至死之嫌,现已收押。另当时查案的主审京城父母官与朱全之母为姻亲,现怀疑其有包庇嫌烦的嫌疑。故此,此案证据要全部推翻重新收集。

  这次平武帝就吐了一个字:准。

  后被历史上成为「朱徐cháo汐案」就这么拉开了帷幕。

  被撤职下狱的京官朱徐二人为引头,牵扯出一个又一个官员或王族涉入案中,除了官家,还有平民百姓,从巨商到望族,本来不大的案情,就跟老鼠拖孩子一样,滴溜溜拖出了长长一串。

  平武二年对于民间来说是大快人心的一年,但对朝堂上的众臣们来说却是胆战心惊的一年。一年后,官员重新任命,前面胜帝留下的班底除了真有能力的几人,几乎散得gān净。直到这时,平武帝才在早朝上露出了真正的微笑。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后话,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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