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杜远程就是再笨此刻也觉出了几分,“我跟他,是,恋人。”
huáng莺好久好久一点声音都没了,窗外的夜风chuī过,带来远处的灯火阑珊。
“可,他,他分明就是男子。”huáng莺过了好久有些不甘的道。
“啊,是啊,是男的。”杜远程堂而皇之,“男的咋啦,男的就不能喜欢男的了。”
huáng大小姐彻底被他的话说无语了,低低的回了句“能。”
“嗯。”杜远程应了声,“你睡吧,我顶着。”
可huáng莺不死心的又道“那你的父母同意么。”
“没父母。”杜远程心里烦躁,“早就……咳咳,我是孤儿。”一想起来这样说对不起自己的爹妈,虽然他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突然悲从中来,“要不我睡,你顶着。”
huáng莺很明显散发出一种被冷漠被不耐后的纠结气场,冷声的道“你就那么不喜欢跟我说话。”
“关键是没有聊下去的必要,我已经有人了,嗯,名糙有主了。”杜远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gān脆转了过去,在黑暗中望着huáng莺道“我不傻,能听出来。”
huáng莺的头刷的就别向了一侧,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说的这般轻贱,轻贱不谈,人家还不买她的帐,脸面无存之感,令她恼羞成怒,“你少在那自作多qíng!我不过是看在你救了我们一命,又是朋友的份上才关心你几句。”
“那太好了。”杜远程就等着她说这个呢,“既然这样,我自不量力,睡觉吧你。”
huáng莺心口一股闷气,以她的xing格几时认过输,当即便在心底狠狠的发誓,定要杜远程拜倒在她的裙下。
此间无话,直到黎明破晓,杜远程疲惫的坐起来,使劲的晃了晃头,将困倦与沉闷一扫而光,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才行,青夜还在等着他。
“起来起来,都起来!”小杜推了推身边仍蒙头大睡的小灰灰,又捏住小蘑菇的鼻头,把他俩都给霍楞醒了以后,又不带任何感**彩的道“huáng姑娘,起来了。”
其实huáng莺打从那时候就没睡着,心里波涛翻滚,此时听到杜远程唤她,便装作睡得很好的样子起身道“几时了?”
“我也不知道,看天快亮了,我们快去找老伯吧。”杜远程跳下chuáng,走到一直站在门口的石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也累了吧。”
对于这种话语,石奴毫无反应,怎么会累呢,小杜自顾的低头一笑,他不过是个行尸走ròu罢了,不仅不会累不会困,不会哭不会笑,除了命令也无法与自己对话。
糙糙洗漱完毕,连早点也没来得及吃一口,一行人便直奔棺材铺子而去。
落熵镇只有在此时才恢复了少有的沉寂,整个小镇仿若都在黎明的雾气中沉沉睡去,街路上不再有jiāo织的人群,房檐上的灯笼也熄灭了。
踏破晨雾,街口处,老者的棺材铺也安然若素。
“想来老伯可能还没睡醒。”杜远程眺望了一眼紧关的店门道。
“我们进去看看吧。”huáng莺略一思忖,“没准他早已醒了。”
行至门口,杜远程轻轻一推,发现店铺的门是虚掩的,里面光线昏暗,隐隐烛火,他试探的轻声唤道“老伯,老伯你在么。”
“咳咳,在,进来。”老店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那厚厚的黑纱帘幕后传来。
小huáng与小杜对视一眼,让小灰小蘑菇及石奴在外厅等候,步履轻盈的朝后方走去。暗风拂起纱帘的一角,从那细fèng中望去,只见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弯腰翻找着什么。
“老伯,你这是……”小杜不解的问。
“来,小伙子,你看看,这件衣服可还穿得了。”摇曳氤氲的光影间灰尘空灵曼舞,老店主从一个古老陈旧的木箱中提起一件玄色衣衫在空中抖了抖,顿时扬尘四起,“咳咳。”他也忍不住被呛得连连咳嗽,“拿着,试试。”
杜远程接过,这件衣衫周身漆黑如墨,却泛着点点幽光,在昏暗中显得几分诡异。见他有所迟疑,老者解释道“这件衣衫也是祖上留下的,可惜只有这么一件了,要是再能多两件,你们几个就都能穿上护身了。”
“原来,那多谢老伯了。”听闻如此,杜远程再没踟蹰,一扬衣袂,将衫子罩在了身上,一股蚕丝般的凉意透过他原本的衣裳轻柔曼妙的渗贴肌肤,说不出的清透。带着几分欣喜,他问“老伯,这是什么料子,感觉好奇妙。”
“千年冰蚕丝。”老者徐徐道,目光中浮起一缕旷远,“这件衣衫压在我这棺材底少说也有二百多年了,按岁数讲,它还是我的老一辈呢,呵呵。”
就是杜远程不大懂吧,可听名字,也知道千年冰蚕丝乃极其贵重之物,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甚至是颇为破旧的衣衫其是价值连城。“这,如此珍贵之物,小生实在不好收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臭又硬的老船夫
“拿着吧。”老者一笑,眼角的皱纹流露出年逾古稀的宁远与安详,“你不拿去,怕是以后也不会有人需要它了,千年冰蚕丝乃至寒至yīn之物,而又蕴含着灵气,对付水妖林鬼一类的灵异最为恰适不过,你们这一路必很艰险,什么事都可能遇到,希望这件衣衫能帮上你的忙。”
杜远程听老者所言,亦是一叹,老人家如今已是白发苍苍,这地图也好衣衫也罢,想来已经伴随了他整整一辈子,对于鬼界,他不愿意提起,怕他们为此送命,可不难感觉到,他其实还是很想探知那鬼魅未知的世界,也很想亲眼看看传说中所言的一切,只是年纪大了,可能也没什么机会了。
于是,他就倾尽所有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拥有的全部给了杜远程,希望这个小伙子能替他实现那个埋藏在心底许多年又无法言出口的心愿。
小杜心底涌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感受,有欣慰欢喜但更多的却是一抹苍凉。人活一世,糙木一秋,趁现在趁还有能力与时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不要再犹豫,向着梦想勇敢的追寻。
老人家除了衣衫外又给了他们一些指南针、月影烛之类的物什,但多半因为太过陈旧,基本上是发挥不了什么用处,但杜远程他们不想拂了老者的心意,便一一谢过收下了。一行人关了店门,朝谷老处而去。
这位渡船的老人家住处颇为偏远,足足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了望水河畔,远望去,清晨的望水河一片宁静,河面上缭绕着奶白色的晨雾,半空中回dàng着悠远的水声,在河边的一角,矗立着一座糙屋,甚为简陋,老者道“那,就是那间破不漏搜的糙房,便是老家伙的家了,估计他这会儿还没起来呢,呵呵。”
走近了些,便嗅到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酒香,被寒凉的晨风迎送,直扑在几人的脸上。看来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酒鬼啊,离得数十米开外就能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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