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碗血很是珍贵,若是就这么洒完了实在可惜……按着秦恕的三个人一起,向那碗血扑去,希望在它落地之前可以接住……
柳谦胸口刀伤刚好,行动不是很方便,木华虽也关心秦恕,却也没另外几个人来得更紧张,速度也就慢了一点。只见暗夜里一道黑影闪过,先是拿到了正在往下落的碗,然后迅速卧倒在地,眼睛看着往下洒的血液,拿着碗的手四处移动——
终于,接到了半碗,司徒傲缓缓呼了口气。另外半碗,几乎在秦恕撞开碗的同时,洒在他的被子和柳谦的衣服上。
木华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叹息一声,“我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多接了半碗。那么……现在怎么办?”
白慕之没空心疼他洒掉了的半碗血,看着柳谦正试图抱住秦恕,秦恕一个劲的推他,看起来极不舒服的样子,心下疼得不得了,小恕这是折腾他们吗?因为他们几个总是在欺负他?
“滚……滚开……都滚开……白……慕之……呜呜呜……慕之……慕之……”秦恕推开柳谦,蹭到墙角,难受的蜷着身子,小声的叫着白慕之的名字……
柳谦脸色煞白,手伸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离开。
司徒傲冷哼一声,扯开柳谦,搂过秦恕,大吼:“该吃药了懂不懂!不吃药你是会死的!乖乖的吃了,我们谁都不碰你!你给我清醒点!”
秦恕身子扭得更欢,极力抗拒,依旧是蜷着身子蹭到墙角,不断的叫着白慕之的名字。
白慕之捂着胸口站起,脚步有些浮的走到chuáng前,坐下,温柔地看着秦恕,对司徒傲说,“我来吧。”
小恕依恋他,他很高兴,但他不喜欢他的血,他就很担心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喝下他的血!
将秦恕拥到怀里,他还是一个劲挣扎,嘴里不停的低声唤着“慕之——慕之——”,白慕之一边轻抚他的头发一边用力抱着不让他退缩,“小恕乖,我是慕之……慕之在这里……小恕乖乖的……慕之爱你……”边说边轻吻他的眉梢眼角,“爱你……”
终于在秦恕把他的伤口折腾的又开始渗血了,才乖乖的不动了,“慕之……”
胸口被秦恕抵着,很痛,白慕之额角滴着汗,脸色有些发白,还是忍着,冲着司徒傲喊,“把碗拿过来!”
将碗递到秦恕唇角,白慕之轻声哄着,“小恕乖,喝了它,喝了它就不难受了。”
秦恕这下倒是没推开那个味道并不让他舒服的碗,只是一个劲的躲着,皱着眉就是不肯喝。白慕之没有办法,轻叹一声,将碗凑到唇边,含了一口,低头覆上秦恕白唇。
秦恕能感觉得出来白慕之的吻,很温柔很暖和,乖乖的承接着他的吻,只是觉得他好像硬要把什么东西抵过来,味道还不大好,有些不大高兴的继续皱着眉,舌尖一个劲的往外抵,他就是不要……一个用力,“咕咚”一声,那口血,白慕之咽下去了……
房间里另外三个人看着chuáng前的一幕,顿时目瞪口呆。木华更是无力抚额,“慕之兄,那个血是给小恕喝的,不是给你……虽然是从你身上取的,但你喝了也没用……这样是补不回去的……”
“我知道!”白慕之火辣辣的回头,“不用你废话!”
又含了一口,白慕之非常悲壮坚决的,继续覆上秦恕的唇……
像是chūn日的糙夏日的花秋日的小溪冬日的白雪,都是温暖明媚的记忆……虽然味道不大好,但这一次,秦恕乖乖的咽下了白慕之唇里的东西……
一碗血就这么“顺利”的喂完,白慕之还来不及向几个人投一个得意的眼神,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换走了他手里的空碗,随之而来的是木华期待的闪亮的眼神,“白寨主好风姿,这一碗,也劳烦你了……”
八十九 挨个放血
一番折腾下来,秦恕安稳的睡过去,几个人也都汗湿了衣服。白慕之帮秦恕盖好被子,回头,“为什么他喝了药还是这么热又不舒服?一点都没安稳的意思?”
“再是神医,也不可能药到病除。药xing的发挥总是需要时间,还要看他个人的体质和求生的意志,我说过,有可能需要做足五天,才知道效果好不好。”木华拿过他手中的碗,慢条斯理的说。
“不过请你现在注意下自己的身体,你的每一滴血都很珍贵,都要用对地方。就比如刚刚渗出来那么多,我心疼——”
白慕之看了下胸前,本来白色的纱布此刻居然变得通红,疼痛中透出丝丝的凉意,他捂着胸口,“知道了。”
接下来又是一番折腾,新一轮的取血前,得吃饱饭,喝生血的药,还得保证休息足够,时刻准备着木华来下刀子。秦恕依旧是额头滚烫,浑身热的通红,只要不封xué道就胡言乱语蜷成一团很痛苦的样子。
身上挨个几刀没什么事,但几刀都在一个地方,就有事了。当再一次白慕之未愈的伤口被木华用薄刃挑开时,那种痛真不是人受的,白慕之几乎是用尽了力气不让自己动手掐死正在他身上动刀的人。
“你身子放松些,不要握拳,这样血液流动会更通畅,你也少受些罪。”木华边专注的找到上次的切入点,边提醒白慕之。
这话白慕之并不是不懂,也知道这样说确实没错,他松开了手,却没办法让自己身体放松。他可以忍受身上的疼痛,不出声不动作,但他并不能阻止伤处的疼痛。身子一疼肌ròu就会紧绷,这是自然而然的事,他……控制不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血能够顺利流出来就好……
看着鲜红的血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内流出,这是承载着秦恕生命之源的血,想想又觉得这点痛算不得什么,为了他的小恕……
睡着的秦恕依旧不让其他人近身,所有的血,药都是白慕之抱着他喂下的。白慕之一次次取血,身子也渐渐撑不住。
第一次取完,他稍坐了一下,像没事人一样可以自由走动,第二次取完就浑身没有力气,走路有些踉跄,第三次取完需要有人扶着才能走动,第四次取完直接脚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别人扶着也站不住了……
白慕之费力的扒开自己的衣衫,取掉胸前缠着的纱布,露出有几分狰狞的伤口,像是刚刚愈合好,又像是一按就能按出来血来,对着木华说,“下手吧。”
木华摇了摇头,拒绝,“你不能再取血了。”
“为什么?”白慕之脸色惨白,配上惊诧的表qíng,更是恐怖。
“再取你的身子就撑不住了。依我以往的经验,再取两次,你便有xing命之忧。”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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