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轻笑,“当时没想到会后悔,有其很快我又丢了记忆,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戴了面具,现在想起来了,却是要死了。”
泰恕有些鼻酸,这个人,何苦把自己bī至如此境地,“你跑出来就被天宙抓住了?然后……一直没再过行风?”
“被抓住了是我自己本事不济,为何会失去记忆我也不清楚,为何记忆会现在回来,我更是不清楚。”流云唇角的笑有些苦涩,“抱歉,让你听了这么多,我……有点累了……”
“喂你不要睡——”怕他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泰恕拍拍他的脸,迫他睁开眼睛,“你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想法吧,快说出来。还有,你……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行风?”
“不……见到了……”
“那……”
“见面时我戴着面具,他没认出我来,而我,失去记忆,不知道他是谁。”
“你们……”
“很可怜是不是?”流云笑声酸涩,“当时他说我身形像他一故人,就约我一起喝了酒。他跟他说他的师弟,一直说一直说,说他的可爱,他的调皮,他的勇敢,他的决绝。说他多么多么的爱着那个师弟,只因为一次误会,竟活活生离,再未曾蒙面。还说他便是làng迹天涯,也要找回师弟,告诉他他是如何的爱着他。”
“跟他说,原来就算是他离开,他还是放不下。他想要的,并不是,不离。此生不弃。而是,此生不离不弃。”
“那时的他,依旧是一身蓝衣,英挺卓然。他跟我道别时,看着远远的天空,目光坚定的说,一定会找到他的爱人。然后他策马扬鞭,奔向远方,身姿飒慡,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羡慕他的那个师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此真挚的感qíng,应该好好期待。甚至有一段日子,每每我抬起头看着蓝天时,会想那个人有没有找到他的师弟,真希望能找到呢……”
“那时我并没有想到,原来他爱我,并且跟我一样,害怕失去。所以他说,若不离,此生不弃。如若我坚定的不管任何原因都不离开,他便会一辈子跟我一起。我们,都只因为晚了一步,错过彼此,错过了,便一生……”
流云再也抑制不住,靠在泰恕的胸前,紧紧环着他的身子。泰恕感觉到胸前有温热的液体湿了衣襟,怀里的人身子不停的颤抖。
哭得如此压抑,是很难受很难受吧……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流云,你……”泰恕轻抚他的背,看到他背上的伤,忙停了手,还是不要……让他更痛吧……
“那次……我们相识后,我很关注你的消息。我知道你有爱的人,你爱的人也爱着你,既如此,请一定好好珍惜。还有——”流云紧紧紧紧拉住了他的衫子,“我快要死了,现在虽然想起来了,却也再没有可能找到行风了,可不可以请泰恕你……帮我找到行风,跟他说一声我死了,不要再找了?照他那个倔qiáng的xing子,一天不找不到我,是定要继续的,可再怎么样,也找不到已经死了的人不是?我不想他再如此,耗了一生……”
“请你一定帮我告诉他……我爱他。今生离了不能在一起,那么若有来世,我们一定要不离不弃。”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明明是很简单的事qíng,为何我们一定要把它变得这么复杂,甚至,至死不能善终……如今,如此肮脏又不堪的我,即使不死,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个人……qíng爱害人……可是我好恨啊泰恕……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指节泛白,流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样的话。
流云依在泰恕的怀里,没再说话,也没有再任何动作,然后,拉住泰恕襟口的手,缓缓垂下……
流云说,他们那里,人要gāngān净净的走,现在他的样子,有些láng狈……泰恕除了他身上的衣服,撕下自己还算gān净的里衣衣角,细细的为他擦着身子,动作尽量轻柔,让他去的舒服些。
颈上出了血的咬痕,背上的鞭痕,下体的气味恶心的粘液,还有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弄上去的伤口,泰恕越看心越紧,流云为了他,到底承受了什么……
“啊——啊啊——啊——”泰恕紧紧抱着怀里温度渐渐消失的身子,再也抑制不住,抬头怒吼出声。
这个人,怀里的这个人,到底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因为太爱了受不了失去的结果便决定转身走开,因为太爱了失去了便gān脆忘记。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苦苦等待,却对面不相识,一个擦肩过后,继续各自前行,越行越远……
而今,已经受了这么多苦的人,因为他……因为他泰恕……死了……死也不能再一次见到爱的人……
先是生离,再是死别……
如果……如果这样,为何要让他想起来?让他平静的去了不好么?为何想起来了有找回幸福的机会了,偏偏又耗尽了生命……
若不离,此生不弃。
若不离……此生不弃……
若不离……此生不弃!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见到那个行风,他要怎么对他说流云的死?
柳谦,白慕之,司徒傲,他们几个,又要怎么样的相处?
捧住流云的脸,泰恕缓缓在他额角轻印一个吻,“流云,走好。”
但愿来世,你能得一段锦绣良缘。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隔墙一吻
密室没有门窗,外面的光透不进来,秦怒抱着流云,伴着一盏烛光,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此时是何时。他的外袍先前被天宙撕扯破了,又沾了灰弄得很脏,好在他的里衣除了撕下来的几处衣角外,还算整洁,他一一脱下给流云换上,流云身上的,都不叫衣服了。
只是他们两个,也终是要离别的。
“呀……”他刚刚把裤子穿好,祼着上身正准备把外袍穿上,听得声音,回头一看,是杏儿来了。
他从容的继续吧上杉穿上,“你来看我?”
“嗯。”杏儿点头,把手里面的食盒放到地上,有些不敢看地上的流云,一一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碎碎的说,“公子先吃些东西吧,我去问过了,这都快午时了,居然没有人来给公子送过吃的。这房间又yīn冷的,老这个样子,人怎么受得住。”
她越是不想看地上的流云,动作越是慌张。尽管尽量掩饰了,还是忍不住转眼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就惊着了。颤抖着身子,指着流云的身体,杏眸圆瞪,“公子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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